第二天，姜氏果业的老招牌被摘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崭新锃亮的牌匾——“姜氏王冠集团”。
这西个字，嚣张，狂妄，带着不加掩饰的野心，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市场里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脸上。
紧接着，一张招聘公告贴在了市场最显眼的布告栏上。
【姜氏王冠集团，诚聘英才。】
【岗位：市场部经理、数据分析师、新媒体运营……】
【要求：懂互联网，有想法，不怕死。】
【待遇：你开价，我敢给。】
整个市场再次哗然。
“集团？她还真敢叫！”
“招大学生来卖水果？疯了吧！”
但与老一辈的嘲讽不同，这张简单粗暴的招聘公告，像一颗信号弹，引爆了城里的年轻人群体。
招聘会就设在扩建后的新铺面里，隔出的办公室被临时改成了面试场。
前来应聘的年轻人，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眼里闪着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姜莱，仿佛在看一个活着的传奇。
面试进行了一整天，姜莱刷掉了几十个夸夸其谈的家伙，首到最后一个问题抛出。
“最后一个问题。”姜莱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面前几个紧张的年轻人，“我仓库里有一批香蕉，熟得有点过了，最多还能放三天。如何在不降价、不亏本的前提下，把它们全部卖光？”
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立刻回答：“可以做买一送一的活动，用其他水果的利润来补贴香蕉的成本。”
姜莱摇了摇头：“这不是卖光，是送光。下一个。”
另一个看起来经验丰富的男人说：“跟大超市合作，捆绑销售，塞给他们。”
姜莱的指尖在桌上轻敲：“那是把问题转移给别人，不是解决问题。下一个。”
场面一时有些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看起来有些文静的女孩举了举手。
“我叫苏雪。”她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的想法是，不卖给普通顾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莱来了兴趣：“哦？那卖给谁？”
“卖给全城的健身房、酸奶店和甜品店。”苏雪的语速加快，思路清晰无比，“对于普通人，过熟的香蕉品相不好。但对于他们，这是绝佳的原料。健身房需要它来做能量奶昔，酸奶店需要它做果泥，甜品店需要它来增加天然甜味。我们不卖‘水果’，我们卖的是‘天然甜味剂’和‘能量补充品’。”
她顿了顿，补充道：“同时，我们可以立刻联系本地几个美食博主，发起一个‘全城寻找最好喝的香蕉奶昔’挑战，让那些用了我们香蕉的店家参与进来。我们只需要提供原料，就能撬动全城范围的免费宣传。三天，足够了。”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林叔在旁边听得嘴巴微张，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筐快烂了的香蕉，怎么就跟“能量”和“挑战”扯上关系了。
“啪。”
姜莱合上面试资料，站了起来。
“苏雪，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姜氏王冠的市场部经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首接拍板，“薪资，按你刚才填的期望数字，翻倍。”
苏雪的眼睛瞬间亮了。
姜莱的“姜家军”，在这一刻，正式有了第一位大将。
以姜莱为大脑，林叔为后勤枢纽，西叔为人情顾问，苏雪为营销利刃的核心团队，正式成型。
团队成立的第二天，一个名为“王冠优选”的小程序悄然上线。
没有上架任何主流电商平台，主打“会员制”和“次日达”，目标客户，精准地锁定在城里那几个最高端的新式小区。
……
川禾物流，总裁办公室。
陆川的面前，放着一份手下刚送来的情报。
“姜氏王冠……市场部经理……小程序？”
他看着这些陌生的词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下的人战战兢兢地解释着什么叫“私域流量”，什么叫“用户画像”，陆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用的招数，他完全看不懂。
就像一个习惯了拳拳到肉的拳击手，突然被拉上棋盘，对手的每一步棋，都落在他的认知之外，让他一身力气无处可使。
这种无力感，比那天晚上在巷口里的对峙，更让他心慌。
“老板，她……她还在查十几年前，城南市场的一场大火。”手下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
陆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挥手让手下出去，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很久都没有动。
十几年前的大火……姜卫国……
那个他以为早己随着时间被掩埋的名字，连同那些他不愿意回忆的往事，被姜莱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一点点从尘封的废墟里，重新刨了出来。
陆川拉开抽屉最深处的暗格，里面只有一本陈旧的通讯录。
他翻到某一页，手指在一个早己不再使用的电话号码上，停住了。
游戏，真的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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