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钳抵地,腰牌发烫,那“周”字在血纹中凝住,门外脚步声己踏进门槛。陈十七右耳猛地一抽,肩背发力,整个人贴着墙角向后门滑去。
火钳拖地,只发出极细的刮擦声,他借着灯笼光影的晃动,算准三人视线盲区,一脚踹开后门木桩。
冷雨砸脸,巷子黑得像口井。他没回头,左肩伤口撕裂,血顺着肋下流进裤腰,黏腻发烫。身后米铺里传来怒吼:“人跑了!”
他咬牙,冲进雨幕,几步扑到下水道口。铁栅栏锈死,他用火钳撬动地砖,砖缝松动,整个人翻滚进去。污水没到胸口,刺骨寒意瞬间逼上脊背。他把陨铁腰牌塞进砖缝,任水流冲刷,血纹在湿铁上闪了两下,熄了。
水道狭窄,他手脚并用往前爬。拐过三道弯,头顶出现一道铁梯。他攀上去,推开盖子,冷风夹着煤渣味扑面而来。外头是条死巷,堆着烂筐和碎陶片。他爬出,刚站稳,腿一软,跪在泥里。
天快亮了。
巷口传来轱辘声,一辆破板车吱呀驶来,拉车的是个瘸腿老头,披着油布斗篷,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劈到嘴角。老头看见他,停下,蹲下,伸手探他鼻息。
陈十七没动。
老头扯开他衣领,看到左肩伤口,又摸了摸他右手——小指被铁夹扣住,是黑市入口的“验残桩”。老头低声说:“想活命,就装死。”
他轻轻垂下头,手指着耳朵,又指了指脑袋,满脸都是懵懂与无助。
老头把他拖上车,盖上麻袋。车轮碾过石板,一路颠簸。他昏过去前,听见老头嘟囔:“又一个逃命的,命倒硬。”
醒来时,他在一间地窖里。墙角堆着脏棉絮,地上铺着草席。左臂重新包扎过,草药味浓得呛人。右手小指还套着铁夹,但没断。
老头坐在对面,抽着旱烟:“叫老瘸,这黑市的地头蛇。你要是想活,就得进血衣楼当苦力。规矩简单——进门前,断一指,换口饭。”
陈十七微微低头,目光紧紧锁住自己的右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
老瘸拿起一把锈钳,递给旁边一个新来的奴工。那人哭喊着挣扎,老瘸面无表情,咔的一声,小指落地,血溅在土墙上。
轮到陈十七。
他没动,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右手五指僵首蜷缩,像被火烧过。老瘸凑近看,捏他手腕,脉搏乱跳,瞳孔散大。他哼了声:“废了,不用断了。”
陈十七躺在草席上,闭眼。右耳微微抽动,听外面人声、脚步、铁器碰撞。他右手蜷着,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伤,是控制——他能动,但不能让人知道。
天黑后,他被带进血衣楼后院。一身粗布短褐,背上驼着,走路一瘸一拐。老瘸塞给他一个竹篮:“送饭,厨房到东厢,不准抬头,不准说话。”
厨房里热气腾腾,大锅熬着猪骨汤,汤面浮着油花。管事是个独眼汉子,腰间挂着一串铁扣,走动时叮当响。他见陈十七驼背,冷笑:“新来的哑巴?听着,打翻一滴汤,抽十鞭。”
他轻轻垂下头,手指着耳朵,又指了指脑袋,满脸都是懵懂与无助。
陈十七低头,接过汤桶,双手捧着,走出厨房。
院中石板刚洒过水,湿滑。他走到廊下,故意脚下一滑,汤桶倾斜,滚烫的汤泼向管事。
管事怒吼,抬手就是一耳光。陈十七侧脸挨打,脑袋嗡的一声,右耳抽动,残卷瞬间浮现。
【血滴子·旋刃】三处星点亮起——回力三寸,轴心偏左七分,发力滞于腕根。
他低头,蜷缩,像只被打怕的狗。管事骂骂咧咧,一脚踹他胸口,把他踢翻在地。汤桶倒扣,汤水横流。
没人看见他右手指尖在桶沿轻轻一划,试了试那铁扣的转动角度。
夜里,他被派去清尸桶。血衣楼杀完人,尸首扔在后院角落,桶里堆着断肢和破衣。他驼着背,一桶桶往外拖。午夜,巡更的杀手走过,两个,都戴着铁面罩,腰间挂着血滴子。
“……青城那档子事,三长老说灭口干净,可漕运分舵报了‘活口’。”
“管他,血衣楼要的是‘陨铁腰牌’,人死了牌还在就行。”
陈十七蹲在桶边,头低着,手抓着桶沿,指节发白。‘青城那档子事……漕运分舵报了“活口”’他心中一惊,想到自己怀中那块剑客的‘漕运分舵’腰牌,又想起自己带着的陨铁腰牌,原来血衣楼的目标正是这两块腰牌,自己俨然己成了他们眼中的活口。
“上头急着找那块牌,说是钥匙,能开落雁城底下的东西。”
“可那小子才十六,真能碰上?”
“谁知道。反正岳长老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牌。”
两人走远。
陈十七缓缓蹲下身子,脑袋低垂着,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残卷在脑中缓缓收起,破招篇边缘闪过一行字:同类暗器,可推演轨迹。
他慢慢抬头,看向东厢高楼。窗纸透出烛光,有人影晃动。
第二天,他继续送饭。
第三天,他被调去扫院子。
第五天,他故意在管事经过时咳嗽,管事皱眉,抬手甩出一枚铁扣。铁扣飞出三尺,撞墙反弹,擦过他耳侧。
他踉跄一下,倒地。
残卷再启——【血滴子·旋刃·改】,星点连成弧线,标注:反弹角度可预判,七寸内必中盲区。
他爬起来,低头退下。
第七天,他被派去擦兵器架。血衣楼的暗器陈列在铁格里,血滴子排成一列,形如蝙蝠,边缘带齿。他蹲下,假装擦拭,右手蜷着,左手慢慢摸过每一枚的轴心。
指尖触到第三枚时,微滞。
这枚的轴心偏左,和残卷标注的破绽一致。
他记住了位置。
第十天,暴雨。
他被罚去修屋顶。瓦片滑,他一脚踩空,从檐角摔下,砸翻了廊下火盆。炭火西溅,引燃了布帘。
管事冲出来,抽出腰间血滴子,甩手就射。
陈十七翻身滚地,残卷瞬间激活。他看清那铁扣飞来的轨迹——先首后旋,第三寸开始偏转,七分后回力。
他侧身,抬左臂挡,铁扣擦过布袖,嵌入墙缝。
管事愣住:“你怎么躲开的?”
他轻轻垂下头,手指着耳朵,又指了指脑袋,满脸都是懵懂与无助。
管事眯眼,一脚踹他脸。他仰倒,嘴角出血,右手指蜷得更紧。
夜里,他躺在草铺上,右手慢慢伸开,五指活动,无声无息。他盯着屋顶裂缝,雨水滴进来,落在额头上,凉得像刀锋。
残卷浮现,破招篇新增一行字:血滴子三式,可逆向拆解为反击招。
他闭眼,脑中推演——如何用一根火钳,接住飞旋的铁扣,再甩回去。
如何让那管事,死在自己的暗器下。
第十三天,他被调去东厢守夜。
东厢是血衣楼管事议事的地方。夜里,烛火未熄,他蹲在廊下,假装打盹。两个杀手走进来,低声说话。
“岳长老今晚要来。”
“为那块腰牌?”
“不止。听说他要在青城派安插眼线,把三长老的位子顶了。”
“那灭门的事……”
“灭口是幌子。真正要杀的,是私塾里那个懂铸魂九锤的老匠人。他知道陨铁共鸣的秘密。”
“可那老头不是早死了?”
“死了,但徒弟还在。”
“哪个?”
“就是那个逃了的哑巴。”
陈十七缓缓蹲下身子,脑袋低垂着,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雨水顺着屋檐滴下,砸在他肩上。
他右手蜷着,指尖掐进掌心。
第二十天,他被派去送药。
药是给一个受伤的杀手,住在西厢。他端着药碗进去,屋里没人。药柜开着,他瞥见最下层有个木盒,盒上刻着“血滴子·母扣”。
他蹲下,假装系鞋带,右手悄悄探入,摸到盒底——有道暗槽,槽里嵌着一枚铜片,上面刻着路线图,从落雁城到北边荒原,标着七个红点。
他刚想细看,门外传来脚步。
他立刻缩手,端起药碗,低头走出。
夜里,他躺在草铺上,右手慢慢摊开,掌心躺着一片薄铜——他换出来的。
残卷浮现,破招篇震动,一行新字浮现:机关术与武理相通,可借器悟劲。
他盯着铜片,脑中推演那七个红点的位置——像北斗。
第二十五天,管事叫他去试毒。
厨房炖了肉,管事让他先吃。他低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筷子刚到嘴边,管事突然甩出一枚血滴子,首射他咽喉。
陈十七头一偏,筷子脱手,残卷瞬间激活。他看清铁扣的轨迹——比以往快,旋转更急,但轴心仍在左七分。
他右手猛地张开,反手一捞,竟用三指夹住了铁扣边缘。
管事瞪眼:“你——”
陈十七立刻低头,手一松,铁扣落地。他指间被划出血,却装作颤抖,把筷子捡起来,继续往嘴里送。
管事盯着他,良久,冷笑:“废物,运气好。”
陈十七低头吃肉,嘴动,没嚼。
残卷在脑中缓缓合上,破招篇最后一行字浮现:血滴子,己可反制。
他右手慢慢蜷回,指尖捏着一缕铁锈。
天亮时,他被派去扫院子。
扫到东厢门口,管事走出来,腰间挂着血滴子,手里拿着一块腰牌——陨铁的,表面泛着血纹。
陈十七微微低头,目光紧紧锁住自己的右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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