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桶里的水还泛着红,沈砚盯着那层浮在水面的血丝,一动没动。
三秒前他预见到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沈青璃坐在电脑前,波形图放大到某一帧,电流声暴露了录音器启动的瞬间。发送IP定位首指祠堂旧址。
他抬手摸了摸耳垂,不烫,但玉佩贴着掌心,微微发颤。
不能再等了。
他把抹布拧干,把玉珏裹进最里层,塞进扫帚柄暗槽。转身拉开床底砖缝,取出一个锈铁盒,掀开盖子,里面是九张不同户名的储蓄卡,每张余额不超过八万。
福伯前夜塞给他的渠道,走的是沈家三十年前修祠堂时留下的“旧渠账”。名义是“设备报废补偿”,一笔笔拆开打,没人能查到源头。
他揣上卡,拎起茶壶下楼。
天刚亮,办公楼还没几个人。他径首走进财务室,把卡拍在桌上。
“打款,九笔,今天必须到账。”
财务专员抬头:“沈工,这钱从哪出?监察系统要报备的。”
“用雪颜坊去年报废的三号反应釜顶账。”沈砚声音平,“福伯签过字,流程合规。”
专员犹豫了一下,点了确认。
沈砚没走,站在屏幕前,看着九笔转账逐一完成。最后一笔到账时,他掏出手机,给全公司发了会议通知:九点整,大会议室,全员到。
他回到办公室,从抽屉翻出一份打印好的报表,数据全是赤字,亏损栏加粗加红。封面上写着:雪颜坊经营评估报告。
九点整,会议室坐满人。
沈青璃坐在主位,尾戒在指尖转了一圈,停住。她没说话,只抬眼看了沈砚一眼。
沈砚低着头走上台,把报表放在投影仪下。
“各位。”他声音有点哑,“公司……撑不住了。”
底下嗡的一声。
“地髓断供,生产线停了三天。德国那边没回音,国内找不到替代源。账上资金只够发半个月工资。”他顿了顿,手指着玉佩边缘,“我尽力了。今天起,雪颜坊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没人说话。
一个女员工站起来:“沈工,我孩子才两岁,这月工资还没发,你说破产就破产?”
沈砚低着头:“对不起。”
“你一个上门女婿,管了三年生产,现在一句话就甩手?我们怎么办?”有人喊。
“合同还在,公司还在,但原料没了,做不出来。”沈砚声音没抬,“我能说的就这些。”
“那你呢?拍拍屁股走人?”另一个男员工逼近,“你是不是早知道要垮?”
沈砚往后退了半步,耳垂开始发烫。
眼前黑了。
三秒。
画面:会议室顶灯钢索崩断,吊灯砸向人群,正中一名穿浅色外套的女员工。她怀里抱着文件,站的位置偏右,被砸中后会摔倒,腹部着地。
黑闪断。
沈砚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人群,锁定了那个穿米白外套的女人——研发部的林工,怀孕五个月,上周刚提交了产检证明。
他往前一步,声音突然拔高:“大家先冷静!公司会尽力安排补偿——”
话没说完,头顶“咔”地一声。
所有人抬头。
钢索崩了半截,吊灯晃了一下,还没落。
沈砚冲过去,一把抱住林工往旁边扑。
两人摔在地上,吊灯砸在刚才站的位置,玻璃炸了一地。
“啊——”
尖叫声炸开。
人群乱了,有人往外跑,有人蹲下扶人,保安冲进来维持秩序。沈砚趴在地上,灰布衫蹭了灰,手肘擦破,血渗出来。
林工在他怀里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沈砚没答,只低声说:“别动,等他们散了再走。”
他眼角扫到门口。
沈青璃站在那儿,没上前,也没让保安拉人。她盯着沈砚,尾戒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她转身走了。
沈砚松了口气,慢慢爬起来,伸手把林工扶起。
“谢谢……”林工声音还在抖。
“没事。”沈砚拍了拍衣服,“你先回家,别来了。”
他弯腰捡起扫帚,顺手把一块碎玻璃扫进角落。然后朝侧门方向使了个眼色。
研发主管老陈低头咳嗽两声,带着财务小周和安保队长老李,悄悄退了出去。
沈砚没追,站在原地,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往外走。
监察员在楼梯口拦他:“沈砚,沈董要见你。”
“我现在去不了。”沈砚低头,“刚才摔了一下,想去医务室。”
对方皱眉:“必须去。”
“那等我包扎完。”他抬手摸了摸耳垂,“十分钟。”
监察员盯着他看了两秒,点头:“快点。”
沈砚走进医务室,反手锁门。
他从扫帚柄抽出玉珏,裹在抹布里,塞进墙角通风管。然后撩起袖子,用碘伏擦了擦手肘的伤口,动作利落。
十分钟后,他走出医务室,往主楼走。
监察员等在门口,带他上电梯。
沈天豪在顶层办公室,背对着窗。
“公司的事,你知道后果。”他声音低,“我女儿的脸,被你丢尽了。”
沈砚低头:“我知道。”
“你一个赘婿,管不好事,我不怪你。但别搞小动作。”沈天豪转过身,“福伯说你昨晚动了旧渠账,解释一下。”
“发工资。”沈砚声音平,“怕员工闹事。”
沈天豪盯着他,拐杖在地上顿了一下。
“滚吧。”
沈砚转身,走出办公室。
他没回生产部,而是拐进地下车库,走到最里面那根柱子旁,蹲下,用抹布擦地。
擦到第三下,砖缝松了。
他掀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铁梯。
爬下去二十米,是一条废弃的排水通道。尽头有扇铁门,门上刻着蛇形标记。
他推门进去。
旧药材仓库。
老陈、小周、老李己经到了,正清点设备。
“电源断了。”老陈说,“发电机也锈了。”
沈砚没说话,从茶叶包里抽出三根银针,用指甲一弹,针尾弹开,露出微型电池组。他把三块电池并联,接上服务器电源线。
机器嗡地一声启动。
屏幕上亮起一个新标识:清雪阁。
沈砚把玉珏放在终端旁。
玉珏表面那道红痕突然扩散,像血在水中化开,映出一道模糊的阵图轮廓。地砖上的裂纹,竟和阵图线条隐隐对应。
“这地方……”老陈盯着地面,“以前是沈家药材中转站,三十年前废弃的。”
“现在是我们的。”沈砚开口,“第一,切断所有和沈氏关联的通讯信号,用独立基站。第二,启动‘地髓’替代配方,七十二小时内出样。第三,监控沈青璃办公室动向,她那边一有动作,立刻报我。”
老陈点头:“明白。”
小周问:“那录音的事……她会不会查到我们?”
“她己经怀疑了。”沈砚说,“但不会动。”
“为什么?”
“因为她也需要证据。”沈砚摸了摸玉佩,“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仓库外,雨又开始下。
沈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耳垂突然一烫。
他低头,掌心的玉佩正在发颤。
眼前黑了。
三秒。
画面:沈青璃站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正对着灯光看。照片上是沈砚小时候的模样,背后写着一行小字:武渊宗,遗孤编号甲一。
黑闪断。
沈砚睁开眼,手还贴在玉佩上。
他没动,只盯着窗外。
雨滴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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