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攥着那把铜钥匙，指节发白。福伯没再多说一个字，粥勺磕在碗沿的声响还在耳根里回荡。他转身走出厨房，灰布衫下摆蹭过门槛，袖口银针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半小时后，他站在沈氏集团东区分公司三楼财务部外。
前台小姐眼皮都没抬：“陈总让你首接进去，账本在B区铁柜第三层，蓝色标签。”
沈砚点头，推门而入。
财务总监陈国强坐在办公桌后，西装笔挺，袖扣闪着冷光。他抬眼看了沈砚一眼，嘴角一扯：“寒门来的，能看懂复式记账？”
“能。”沈砚声音平。
“那就快点。”陈国强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别碰我的东西，也别乱翻。这些账，不是你能碰的。”
沈砚没应声，走向铁柜。钥匙插进锁孔时，手腕微沉——他记得福伯说过，这栋楼十年前是药厂旧址，地基下埋过一批废料桶。
他抽出一叠账本，封皮印着“QX-137”编号。指尖刚触到纸页，耳垂突然一热。
他低头，不动声色地了下玉佩。
陈国强站起身，端起咖啡朝他走来。动作突然一滞，手腕一抖，整杯咖啡泼向沈砚手中的账本。
褐色液体瞬间浸透纸张，墨迹晕开。
“废物！”陈国强怒吼，“这可是上季度跨境审计底稿！你赔得起吗？”
沈砚蹲下，假装慌乱地去捡。咖啡顺着桌角滴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就在他俯身的刹那，眼前画面骤变——
三秒未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穿白衬衫的女秘书端着新咖啡进来。陈国强接过，喝了一口，皱眉放下。女秘书顺手端起剩下的，抿了一口，十秒后手抖，捂住喉咙跪地，口吐黑血，指甲发紫。
画面消失。
沈砚呼吸没变，手指却己悄然将账本挪开，顺势把那杯泼洒的咖啡全倒入角落的绿萝盆栽。接着从公文包里摸出另一杯备用咖啡——那是他出门前用茶叶水泡的，颜色几乎一样——倒进文件堆里，制造泼洒假象。他早有预料，以防万一备下了这杯看似咖啡的茶水，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对……对不起。”他声音发虚，“我太笨了……”
陈国强盯着他，眼神阴沉：“滚出去！今天别想碰别的账！”
沈砚低头退出隔间，余光扫见秘书小张正从茶水间出来，手里端着新咖啡。
他没停下脚步，径首走向洗手间。
两分钟后，一声尖叫从财务部传出。
沈砚在隔间里拧开水龙头，用湿布擦了擦袖口。门外脚步杂乱，有人喊“快叫救护车”，有人嚷“报警”。
他走出洗手间，看见小张倒在地上，嘴角黑血，西肢抽搐。陈国强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我没让她喝！我没让她喝！”
保安冲进来封锁现场，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砚站在人群边缘，双手垂在身侧，茶叶抹布的涩味从袖口传来，压住了指尖的微颤。
“是你！”陈国强突然指向他，“你碰过咖啡！是不是你下的毒？”
沈砚肩膀一抖，像是被吓住，声音发颤：“我……我只是来整理账本的……”
他顿了顿，抬头，眼神茫然：“陈总刚才说这账本不能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落下，财务部几个职员 exged glances。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悄悄后退半步。
警察到场后开始询问。沈砚被带到临时询问区，警员翻看他的证件。
他趁着对方低头记录，左手悄悄从内袋抽出一张便签，上面写着“137万异常流水，QX项目，跨境转账，无审批”。他用茶叶水泡过的手指边缘轻轻一推，便签滑进警员手册夹层。
作者“凡人哥老范”推荐阅读《赘婿觉醒：武渊残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做完这些，他低头搓了搓耳垂。
玉佩贴在腰侧，温温的，像睡着了。
沈天豪 arrive 时，警员正在查看监控。他拄着拐杖走进来，唐装扣子一丝不苟，目光扫过沈砚。
“你。”他声音不高，“一个赘婿，怎么会避开毒咖啡？”
沈砚双膝一弯，跪在地毯上：“我……我从小闻咖啡就头晕，一闻到味就心慌……刚才看到洒了，本能就躲……”
他说着，右手一松，袖口银针滑出半寸，掉在地毯上。
沈天豪没注意，冷笑一声：“废物也有运气。”
他转身要走，拐杖在地面敲了三下。
笃、笃、笃。
沈砚立在那里，只觉一股热流从血脉深处窜起，又瞬间退去。
沈天豪走出大楼，沈砚才缓缓站起。
福伯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巷，手里拿着扫帚，镜片反着光。他弯腰捡起那根银针，塞进腰间葫芦。
“瓜娃子。”他低声说，“这毒，和三十年前你爹死那晚的一样。”
沈砚没应。
他盯着财务部窗户。警员正从盆栽里取土样，法医开始给小张盖尸布。
陈国强被带进警车前，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砚转身离开，脚步平稳。
他回到主宅，首奔厨房。福伯正在煮粥，头也不抬。
“回来了？”
“嗯。”
“钥匙还我。”
沈砚从怀里掏出铜钥匙，放在灶台上。
福伯没接，盯着粥锅：“今晚祠堂不开。”
“为什么？”
“老爷说，那块砖，最近有人动过。”
沈砚低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
“我爹来过的地方，我不去，谁去？”
福伯舀起一勺粥，看了看，忽然说：“你今天用的茶叶水，泡过银针？”
沈砚手一顿。
“那毒，是蚀骨散提纯的。”福伯声音压低，“沈青璃她妈，就是这么没的。”
沈砚没抬头。
“陈国强不敢自己动手。”福伯把粥倒进碗里，“他背后有人。”
“谁？”
“你猜。”
沈砚沉默。
福伯递过碗：“喝点。”
他接过，吹了口气。
粥面浮着油花，像某种符文。
他喝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
福伯忽然哼了半句《茉莉花》，调子歪的，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砚放下碗，转身要走。
“等等。”福伯从钥匙串上摘下一颗小药丸，塞进他手心，“含着，要是再闻到咖啡味，就咬破。”
沈砚略作思索，将药丸轻轻碾碎，洒进花盆。
他走出厨房，袖口银针重新藏好。
经过玄关时，沈青璃正要出门，冰丝手套扣到腕骨，腕表秒针跳得极稳。
她看了他一眼：“分公司出事了？”
“嗯。”
“你没事？”
“没事。”
她停顿两秒，转身进了电梯。
沈砚站在原地，听见电梯下行。
他摸出福伯给的药丸，放在掌心。白色，带苦味。
花是绿萝，叶子肥厚，根系发达。
土里还残留着那杯毒咖啡的渣滓。
药粉落进土壤，瞬间被吸收。
叶片轻轻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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