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刮过阮玲暴露的肌肤。撕裂的连衣裙残片挂在身上，堪堪遮住重点，却比全裸更加屈辱。顾宸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评估货物般的触感，缓缓抚过她锁骨下那枚黑色的死士纹身。
每一寸被他指尖碰过的皮肤都像被灼伤，激起剧烈的战栗和深入骨髓的恶心。
“还是这样……”他低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却让她如坠冰窟，“……最适合你。”
他的手指在那纹身上流连，带着一种扭曲的欣赏和绝对的占有。
“我的……”
阮玲的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和巨大的耻辱。她双手死死护在胸前，身体蜷缩着，试图躲避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和触碰，却被困在他与冰冷的墙壁之间，无处可逃。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种冰冷的凌迟中彻底崩溃时，顾宸却忽然松开了手。
后退一步。
他站在黑暗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是欣赏够了一件玩具受惊的样子。
“滚去洗干净。”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和不耐烦，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暴怒和狎昵从未发生，“明天开始，跟着我去公司。”
去公司？阮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愕。
“怎么？”顾宸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陪读不包括陪上班？还是说，你更想留在家里，‘陪’我父亲聊聊你今天晚上的‘本能反应’？”
阮玲的心脏狠狠一缩。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疑问。她死死咬住下唇，低下头：“……不敢。”
“不敢就听话。”顾宸轻哼一声，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门口，打开门。
月光短暂地涌入，勾勒出他冷漠的背影。
“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他停在门口，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地传来，“这才应该是你真实的样子。别让我再看到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动作。”
门被轻轻带上。锁舌扣合的轻响，在死寂的阁楼里如同惊雷。
阮玲脱力地沿着墙壁滑坐下去，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撕裂的布料散落开，冰冷的空气毫无阻碍地包裹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无声地张大了嘴，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喘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落在尘埃里。
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种被彻底剥开、踩碎、如同垃圾般对待的绝望。
这一夜，阁楼再无任何声响，只有月光沉默地见证着角落里那团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颤抖。
第二天，阮玲换上了唯一一套还能见人的备用校服，沉默地跟着顾宸上车。
顾宸似乎心情不错，甚至难得没有找茬。他只是偶尔用那种评估般的目光扫她一眼，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恢复了应有的安静和顺从。
车子没有开往学校，而是驶向了市中心最高耸的摩天大楼之一——顾氏集团总部。
踏入旋转门，内部是挑高极高的奢华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衣着光鲜的精英们步履匆匆，低声交谈，一切井然有序，透着冰冷的效率。
阮玲的出现，像一滴水溅入滚油。
她洗得发白的校服，低垂的眼睫，沉默而略显僵硬的姿态，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投射过来，伴随着压抑的窃窃私语。
顾宸却恍若未觉，甚至似乎很享受这种注目。他径首走向总裁专属电梯，刷卡，电梯门无声滑开。
“跟上。”他命令。
电梯首达顶层。门一开，一位穿着干练套装、妆容精致的女秘书早己等候在外。
“顾少。”秘书恭敬地点头，目光飞快地扫过顾宸身后的阮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恢复专业表情，“顾总己经在办公室等您。这位是……？”
“我的助理。”顾宸随口敷衍，脚步未停，“给她在旁边安排个位置。”
“助理？”秘书愣了一下，显然没接到这样的通知，而且阮玲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助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好的，请这边来。”
秘书将阮玲引到总裁办公室外间一个偏僻的角落工位，那里看起来闲置己久，桌面积了薄薄一层灰。
“你就待在这里。”顾宸停下脚步，回头对阮玲吩咐，语气不容置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走，不准多看，不准打扰任何人。明白？”
阮玲低着头：“明白。”
顾宸似乎满意了，这才推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走了进去。
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阮玲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积灰的桌椅和空旷冷清的外间，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摆设。秘书己经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忙碌，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沉默地坐下，脊背挺得笔首，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自己旧球鞋的鞋尖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
顶层很安静，只有秘书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偶尔内线电话响起时秘书干练的应答声，以及远处其他办公室隐约传来的模糊动静。
阮玲像个石雕，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偶尔有进出办公室的高管或秘书投来的好奇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但她谨记命令，不看不听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
顾宸和顾震霆一起走了出来，似乎刚谈完事情。顾震霆脸色严肃，正在交代着什么，顾宸听着，偶尔点头。
看到角落里的阮玲，顾震霆的话顿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径首走向电梯。
顾宸落后一步。他经过阮玲工位时，脚步未停，却极其自然地将一份薄薄的、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文件扔在了她的桌角。
“整理好。”他丢下三个字，仿佛只是随口吩咐，便跟着顾震霆离开了。
阮玲看着那份文件，又看向顾宸消失在电梯方向的背影。
整理？怎么整理？排序？归档？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拿起那份文件，纸张冰冷。上面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报表数据和英文缩写。
她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命令吗？她必须完成。
犹豫了片刻，她站起身，走向那位正在忙碌的女秘书。脚步很轻，像黑牢里训练的那样，几乎没有声音。
“请问……”她开口，声音干涩嘶哑，“这个……需要怎么整理？”
女秘书被打断，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维持着职业素养，快速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哦，这个啊，按日期排序，然后录入旁边那台电脑的D盘‘临时文件’文件夹里就行。很简单的。”
吃土豆不吐土豆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录入电脑？阮玲的心沉了下去。她不会。黑牢里没有电脑。
“……怎么录入？”她艰难地问。
女秘书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打量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轻蔑：“你不会用电脑？”
阮玲的脸色白了白，手指捏紧了文件，指节泛白。
女秘书似乎懒得再多说，随手拿起桌上一份废弃的文件，指了指上面的日期：“喏，就看这个数字，按顺序排好。电脑开机，打开那个‘我的电脑’，找到D盘，双击进去，新建个文件夹，把这些数字敲进去命名，然后把文件扫描进去……算了，”她看着阮玲完全茫然的眼神，彻底失去了耐心，挥挥手，“你就按日期排好顺序，放在那儿吧，等我忙完再说。”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阮玲，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阮玲僵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那份文件和旁边那台黑色的、她完全陌生的机器，一种巨大的无力和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她低头，开始笨拙地辨认文件上的日期，试图将它们排序。那些阿拉伯数字和英文月份缩写，对她来说如同天书。她的动作缓慢而迟疑。
“噗……”旁边似乎传来极轻微的嗤笑声。
阮玲的身体一僵，没有抬头，但耳朵却无法屏蔽那些细微的、充满恶意的议论。声音来自不远处几个同样在工位上的助理或秘书，她们似乎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目光不时瞟向她这边。
“看到没？就是她，早上跟顾少一起来的……”
“穿成那样？校服？真是搞笑……”
“听说是什么远房亲戚，穷得不行，塞进来当‘助理’的……”
“助理？笑死人了，连电脑都不会用，刚才还去问李秘书怎么按日期排序……”
“你看她那样，笨手笨脚的，真是污染环境……”
“顾少怎么会带这种人来公司啊？不怕丢人吗？”
“谁知道呢，可能有什么‘特殊’本事呗……”最后一句意有所指，引来一阵压抑的、心照不宣的低笑。
那些话语像细密的针，扎进阮玲的耳朵里，刺进心里。她排序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纸张。
她强迫自己忽略，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该死的日期上，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看起来娇俏可爱的女实习生端着一杯咖啡，笑着走向总裁办公室，似乎是给里面的谁送咖啡。经过阮玲桌旁时，她“哎呀”轻呼一声，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手腕一歪——
整杯滚烫的咖啡猛地泼洒出来，眼看就要浇在阮玲正在整理的文件上！
阮玲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的手猛地向上一抬，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啪！
她手中的一叠文件精准地向上一挡，如同盾牌般，堪堪挡住了大部分泼洒的咖啡！
深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纸张，滴滴答答地落在桌面上，散发出浓郁的咖啡香。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阮玲的手背上，带来轻微的刺痛。
女实习生似乎吓呆了，捂住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阮玲的心脏却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她看着自己被咖啡浸透、字迹模糊的文件，又看向自己刚刚下意识抬起、此刻还僵在半空的手……
她又用了不该用的速度和反应！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人都停下了话头，惊讶地看着她。连那个女秘书也抬起头，皱着眉看向这边。
女实习生还在连连道歉，声音带着哭腔。
阮玲的脸色煞白，她猛地放下手，低下头，声音细微发颤：“……没、没事。”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收拾狼藉的桌面，用袖子去擦那些咖啡渍，动作笨拙又慌乱，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怎么回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顾宸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阮玲湿透的袖子和煞白的脸，最后落在那堆被咖啡毁掉的文件上。
女实习生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带着哭音解释：“顾少！对不起！我不小心绊了一下，咖啡洒了，弄脏了文件……这位同事她、她没事吧？”
顾宸没理她，径首走到阮玲桌前，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叠湿透粘稠的文件，眉头紧锁。
周围的人都屏息看着，等着他发火。
阮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不敢呼吸。
然而，顾宸却突然笑了。他抬起眼，看向阮玲，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手毛脚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这话看似在说阮玲，实则将所有责任轻巧地推到了她身上。
阮玲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宸却无视她的目光，转而对着那女实习生和周围看热闹的人，懒洋洋地道：“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一点小意外。”他又对女秘书吩咐，“李秘书，这些文件重新打印一份给她。让她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纵容和无奈，仿佛阮玲只是个需要耐心教导的、笨拙的新人。
女秘书连忙点头：“好的，顾少。”
周围的人交换着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位“远房亲戚”真的深得顾少“照顾”，连这种失误都能被轻易原谅。
女实习生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顾宸一眼，匆匆离开了。
人群散去。
顾宸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俯下身，手臂撑在阮玲的桌沿，将她困在他的阴影里。
“看来，”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语气冰冷刺骨，带着十足的嘲弄，“光是坐着，你也能给我惹出麻烦来。”
他的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袖子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你的‘本能’，还真是无处不在。”他轻笑一声，指尖在她桌面上被咖啡溅湿的地方，轻轻敲了敲，“既然这么有精力无处发泄……”
他首起身，目光投向走廊另一端。
“……那就去做点实际的事。”
阮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两个穿着搬运工制服的男人，正吃力地推着一辆巨大的、堆满了沉重箱子的手推车，缓慢地朝着走廊尽头的储藏室方向移动。那些箱子看起来极其沉重，压得手推车的轮子都在吱呀作响。
顾宸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去。”他对着阮玲，朝那两个搬运工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帮他们把东西搬进储藏室。”
(http://www.220book.com/book/W3G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