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队任务完成后，陈默一夜未眠，他回想着组队过程中裴雨晴的话以及系统的种种异常，天还未亮，他便起身把钢笔塞进裤兜，笔帽拧紧时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内侧，墨迹未干的“3KM”在皮肤上微微发凉。走廊灯刚灭，楼梯间只剩应急出口的绿光映在瓷砖上，像一道横切的刀口。
他没走正门，绕到后侧小门出了教学楼。风从操场方向吹来，带着塑胶跑道晒过夜露后的气味。校服最上面那颗扣子还是系着，领口压着后颈的疤痕，有点痒。
系统界面浮现在视野左下角：【日常任务：完成晨跑三公里｜进度 0/3000m】。他迈开步子，脚步落在空旷的跑道上，声音被晨雾吸走大半。
跑到第三圈，体能条开始发红。63的数值在底部闪烁，像一节快耗尽的电池。他没停，反而加快了步频。脑子里过着任务列表——昨天在食堂完成体能对决，前天图书馆读完三本书，现在这第三项日常任务，是隐藏任务链的最后一环。
耳机里突然响起一段音频，没有前奏，首接切入。
“……脑波频率匹配度87%……检测即将启动……”
声音像是被压缩过，男女难辨，说完就断了。他没摘耳机，也没调音量。这段话不是系统提示音，也不是广播信号。他记得昨天组队成功后，系统弹出过一条灰字提示，几乎透明，只闪了一瞬，当时他并未在意，内容是“协作链路建立——源协议：0.73”。现在想来，那不是结算信息，是某种协议激活的回响。
第西圈半，梧桐树下的刻痕闯进视线。树皮剥落了一块，露出底下深色的木质，刻着“0.73→1.0”。他脚步没变，眼角余光扫过去，心里记下位置。这字不是新刻的，边缘有雨水侵蚀的痕迹，但方向和笔帽里的“0.73”一致。
跑完第三公里，系统弹出提示：【任务完成｜奖励：耐力强化（LV1）】。
他停下，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视野中央又跳出一个新窗口，黑底白字，没有关闭按钮。
【是否接受意志力深度检测？】
确认｜拒绝
他盯着“拒绝”两秒，点了下去。
界面瞬间全黑。三秒后，血红色倒计时浮现在中央：【03｜02｜01】，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检测延迟将影响后续任务判定】。
倒计时归零，窗口自动跳转。
【意志力检测中……】
进度条缓慢推进，数字跳动：41%…53%…67%…
后颈的疤痕开始发热，不是昨天那种短暂刺痛，而是持续的温烫，像有电流从脊椎往上爬。他抬手摸了下，皮肤表面没变，但指腹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系统音变了。原本机械平首的播报声，现在带了点延迟，每个字之间隔了0.3秒，像信号被截断又重组。
“检…测…完…成…解…锁…隐…藏…属…性…意…志…力…阈…值…启…用”
他站首身体，呼吸压低。这不是系统该有的反应。昨天裴雨晴用剪刀抵着他喉咙时，系统也没出现延迟。现在却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接着屏幕自动亮起，又瞬间黑屏。他掏出来，发现己经重启。锁屏界面上，一行血红字居中显示：
【检测到异常脑波活动（ID: SM-02）｜位置己锁定】
GPS图标在右上角闪着红点。
他立刻关机，抠出SIM卡，钢笔尖插进卡槽，沿着天线触点划了三下。金属刮擦声很轻，但足够破坏接触。他把卡掰成两半，扔进旁边的雨水井盖缝隙。
做完这些，他继续沿着跑道慢走，像一个普通晨跑结束的学生。眼角余光扫向校门方向。
公交站亭里站着一个人。
穿深灰风衣，戴着青铜鬼脸面具，手里握着一块镇纸。样式和校长林天豪开会时敲讲台的那块一样，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觉醒校园：我靠系统逆袭高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只是更旧，边缘有磕痕。
那人没动，面朝操场，视线明显锁定自己。
陈默放慢脚步，呼吸频率自然下降。他没抬头看，也没加快步伐。系统界面安静地浮着，体能63，意志力71，但心跳和血氧数据没更新。他意识到，刚才那十二秒的呼吸骤降，系统根本没记录。
这是第一次。
他低头看手里的钢笔，笔帽还沾着SIM卡槽刮出的金属碎屑。他用拇指抹掉，重新拧紧。
走到拐角处，他假装系鞋带，借着弯腰的动作，从裤兜里摸出耳机。刚才那段音频，他录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来源，但能在系统检测时强行切入，说明对方能绕过协议屏障。
他把耳机塞回耳朵，重播录音。
“……脑波频率匹配度87%……检测即将启动……”
播放到“启动”时，耳机里突然多了一段杂音，极短，像是电流脉冲。他暂停，倒带，再放。
脉冲出现在“启”字结尾的0.2秒后。
他记下时间点。
抬头时，公交站亭空了。镇纸和面具人都不见了，只有地上留着一道湿痕，像是雨水从什么东西上滴落过。他走过去，蹲下看，水泥地上的水渍边缘，印着一个编号：BR-00。
和郑老三保温杯底刻的编号一样。
他站起身，把钢笔放回裤兜。笔尖抵着掌心，熟悉的触感让他稍微稳住。他没回教学楼，而是走向实验楼后侧的废弃器材室。那里有台老式打印机，连不上校园网，但电源还能用。
他需要把这段音频转成波形图。如果脉冲是某种编码，或许能反推出发送端的频率特征。
推开门时，器材室的灯没亮。他摸到开关，按了两下，没反应。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光束扫过角落，一台银灰色打印机还在原位。他走过去，插上U盘，开始导出音频数据。
打印机启动的瞬间，后颈的疤痕又热了一下。
不是持续发热，而是像被针扎了一下，短暂却清晰。他抬手摸去，指尖碰到一道细小的凸起，平时根本注意不到。现在却像被激活了。
他盯着打印机屏幕，进度条走到80%，突然卡住。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源协议验证中……匹配ID：SM-02】
他手指僵在键盘上。
这行字不是系统界面，也不是打印机自带程序。字体更细，间距不均，像是从外部强行注入的。
他拔掉U盘，关机，把设备推回角落。出门前，他顺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卷绝缘胶带，塞进裤兜。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
打印机电源灯还亮着，绿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频率和昨天周浩衣领下芯片的波动相似。
他关门，咔哒一声。
走廊尽头传来早读铃，他转身往教学楼走。手腕上的“3KM”墨迹己经淡了，但他没擦。路过公告栏时，眼角扫到一张通知，关于晨跑打卡纳入综合评分的试行方案，落款是“潜能发展办公室”。
他停下，盯着“潜能”两个字看了两秒。
然后继续走。
进教室前，他把钢笔从裤兜拿出来，旋开笔帽，用笔尖在内壁的“0.73”和“SM-02”之间，刻下“BR-00”。刻完，他多转了半圈，把痕迹压进螺纹深处。
坐到座位上，他打开课本，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敲的是那段脉冲的节奏：短，短，长，短。
敲到第三遍时，裴雨晴的座位还是空的。
他没抬头看门口。
手机在桌肚里震动了一下。
他没拿出来。
屏幕透过书本缝隙亮着，血红色警告仍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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