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踩着青石板阶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絮上——石门后的世界与黑风山深处截然不同，山间云雾缭绕，灵气浓得仿佛能攥出水来，吸入肺里，连之前赶路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路两旁种着从未见过的灵植，有的叶片泛着微光，有的枝头挂着晶莹的果实，偶尔有穿着青色宗门服饰的弟子掠过，脚下踩着淡淡的灵光，身姿轻盈得像要飞起来。
“跟我来，测灵殿在前面。”引路的弟子面无表情，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显然没把这个穿着破烂、满身风尘的少年放在眼里。陈阳没在意，只紧紧跟着他，眼睛忍不住打量西周——飞檐翘角的木质殿宇隐在云雾中，殿外挂着写有“丹”“器”“符”字样的牌匾，处处透着修仙宗门的气派，让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测灵殿是一座不算太大的殿宇，殿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莹白玉石，玉石表面光滑，隐约能看到淡淡的纹路，正是用来测灵根的“测灵石”。殿内己经站了二十个少年少女，个个衣着光鲜，有的身边还跟着家族随从，见陈阳进来，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带着几分好奇，更多的是轻视——陈阳的粗布衫又破又脏，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像个误闯进来的乞丐。
“人齐了，开始测灵。”殿内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修士开口，他是负责测灵的刘管事，手指上戴着一枚储物戒，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按顺序来，手放在测灵石上，运转气息，不要紧张。”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眉眼精致，神态骄傲。她将手轻轻按在测灵石上，不过片刻，测灵石突然亮起耀眼的红色，红光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色，连殿内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好！单灵根！火灵根！”刘管事眼睛一亮，语气都温和了几分，“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天赋不错，一会儿首接去内门弟子院报道。”
“弟子林婉儿。”少女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身后的随从连忙上前道贺，其他弟子也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单灵根是修仙界最好的灵根，修炼速度快，对功法的契合度也高，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接下来几个弟子陆续上前，有两个测出了双灵根（一金一土、一木一水），刘管事也格外看重，让他们去外门弟子院；剩下的大多是三灵根，虽不如单双灵根，却也算是中等天赋，同样能进入外门。轮到陈阳时，殿内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戏谑，显然没指望这个“乞丐少年”能有什么好天赋。
陈阳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的汗，慢慢走上前。他想起李伯说的“灵根为基”，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将手轻轻按在测灵石上，努力回忆着之前感受到的灵气，试着运转气息。
一秒、两秒、三秒……测灵石迟迟没有反应，刘管事皱起了眉，不耐烦地说：“用力点，运转气息！”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声，有人小声议论：“我看他根本没灵根，就是走后门进来的。”“看他那样子，就算有灵根，也肯定是最差的。”
陈阳咬了咬牙，更加集中精神。又过了片刻，高手不是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测灵石终于有了动静——先是淡淡的黄色亮起，接着是绿色、蓝色、红色，最后连白色也慢慢显了出来。五种颜色的光都极其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在测灵石上晕开浅浅的一圈，连殿内的光线都没怎么变化。
“五……五灵根？”刘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皱紧了眉头，语气也沉了下来，“五灵根又称伪灵根，修炼速度比常人慢十倍不止，根本不适合修仙，按规矩，是不能入宗门的。”
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果然是最差的！五灵根还来修仙，不如回家种地！”“我看他那推荐信，怕是假的吧？”
陈阳脸色发白，连忙从怀里掏出李伯给的推荐信，双手递给刘管事：“刘管事，这是流云宗外门长老给的推荐信，您看一下。”
刘管事接过推荐信，打开看了一眼，见信封上印着长老的私印，又看了看陈阳，犹豫了片刻。他知道李伯的身份，虽只是前外门弟子，却曾得过长老的赏识，这封推荐信分量不轻。可五灵根实在太差，收进来也是浪费资源。
“罢了。”刘管事最终叹了口气，将推荐信还给陈阳，“既然是李师兄推荐的，便给你一个杂役弟子的名额。不过你要记住，杂役院规矩森严，每天要做活，只有晚上才能修炼，宗门也不会给你功法，一切都要靠自己攒贡献点换。要是受不了，就趁早离开。”
陈阳心里一松，连忙点头：“谢谢刘管事！弟子一定好好做活，不添麻烦！”
他不在乎是杂役弟子，只要能留在流云宗，能有机会修炼，对他来说就己经是天大的幸运。
跟着另一个杂役弟子往杂役院走时，路上的风都带着凉意。其他弟子三三两两地走在前面，没人愿意跟他同行，偶尔投来的目光，不是嘲笑就是无视。陈阳低着头，却没觉得沮丧——他从陈家村的泥地里爬起来，在山洞里熬过最艰难的日子，现在能站在流云宗的土地上，己经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
杂役院在宗门最偏僻的角落，是一排简陋的木屋，院子里堆着待劈的柴火和待洗的宗门服饰。领路的弟子把他带到一间木屋前，指了指门口的一个老修士：“张老，这是新来的杂役弟子，交给你了。”
张老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和陈阳一样的灰色杂役服，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正准备劈柴。他看了陈阳一眼，没多问，只是递给他一把扫帚：“先把院子扫了。杂役院的规矩，每天劈柴、洗衣、打扫，做完活能得一个贡献点。攒够十个贡献点，能去杂役堂换一本《基础吐纳诀》，那是最入门的修炼功法。”
陈阳接过扫帚，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他看着院子里的柴火，又看了看远处云雾缭绕的内门殿宇，握紧了手里的扫帚——五灵根又如何？杂役弟子又如何？只要有功法，只要能修炼，他就有机会追上那些天赋好的弟子。
夕阳透过树叶洒在杂役院的木屋顶上，陈阳握着扫帚，一步步清扫着地上的落叶。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流云宗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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