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记忆为价，宿命初显
茶馆里死一般的寂静。
陆止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爷爷陆擎天那张总是带着慈祥笑容、却又偶尔流露出深意的脸庞，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夏天摇着蒲扇给他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冬天捂着他冰凉的手呵气……那些琐碎却温暖的片段，是他孤独成长岁月里最宝贵的光。
用这些……去换一个冰冷的答案？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川和山鹰都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冲动的决定。
灰衫老头也不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陆止猛地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问！”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阿川和山鹰想阻止，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如果连自己为何而战，守护什么都搞不清楚，我凭什么扛起这份责任？浑浑噩噩地死，不如清清楚楚地搏一把！”陆止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记忆没了……我可以再去创造！但路要是走错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看向老头，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代价，我付！告诉我答案！”
老头深深地看了陆止一眼，不再多言。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陆止的眉心。
陆止没有抵抗，闭上眼，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力量侵入自己的识海，精准地缠绕向那些关于爷爷最温暖、最无忧无虑的记忆片段……如同温柔的刀子，将它们轻轻割裂、剥离……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悲伤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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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睁开眼，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关于爷爷的那些具体而微的温情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种沉淀下来的、沉重的责任感。
代价，支付了。
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肃穆，缓缓响起：
“你陆家祖上，乃受上古某位大能遗泽，世代镇守的，并非单一某物，而是此方世界与诸多‘外道’、‘绝地’、‘阴墟’之间的脆弱屏障节点。”
“锁龙井，镇的是试图侵蚀此界水脉的‘幽渊’入口。‘千须之眼’，是来自天外‘腐寂星海’的邪神残留意念。而幽冥道欲开启的‘归墟’，更是一处联通着无数破碎世界、充满未知危险的混沌之地。”
“你们镇守的，是这个世界不被外道侵染、不被绝地吞噬、维持现有秩序的最后防线。而你所要面对的，是无数试图打破屏障、入侵此界的外道邪神、异界魔物、以及像幽冥道这样渴望鸠占鹊巢的流亡者。”
老头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陆止心头：
“陆止，你继承的，是守望世界边缘的宿命。你的敌人，是星辰大海之外的恐怖。这条路，注定孤独，遍布荆棘，九死一生。”
“现在，你明白了吗？”
陆止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惊天动地的信息。世界的屏障？外道邪神？守望边缘的宿命？
原来，自家那间小小的白事铺，守护的竟然是整个世界的门户！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落下，让他几乎窒息。但奇怪的是，在那被抽离了温馨记忆的空洞之处，一种更加坚硬、更加纯粹的东西，正在悄然滋生。
那是责任，是使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
他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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