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雨季来得比江南更缠绵。赵庭春立在苗寨吊脚楼的青瓦下,玄色大氅被山风卷起,露出腰间凝霜剑的剑鞘——第八块雪蚕王鳞片泛着幽蓝的光,与楼前"蛊医济世"的木匾遥相呼应。这是他们在灵犀阁寻到的最后一块鳞片,与前七块的星图、冰花、竹笛纹路不同,鳞甲边缘刻着半只金蚕,像极了某种古老的蛊纹。
"赵大哥,寨老说后山的'蛊冢'开了。"清露师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苗银头饰沾着雨珠,发间木簪系着红绳,"守冢的是位穿靛蓝裙裳的阿婆,说...说您手里有雪蚕王的'信物'。"
王小沐扯了扯被雨水打湿的缰绳,青骓马打着响鼻喷出白雾:"我从苗疆商队里打听过,这蛊冢是五十年前雪蚕王亲手建的。当年苗疆爆发'黑瘴瘟',雪蚕王用雪蚕王的血炼制'驱瘴丹',救了整座山寨的三百口人。"
话音未落,吊脚楼后的竹林里传来银铃般的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个穿靛蓝裙裳的少女正蹲在竹丛里,指尖捏着只翠绿色的蛊虫,发间的银蝶簪随着动作轻晃。她抬眼时,赵庭春只觉心头一震——那双眼睛,与沈清欢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灵动,像极了山涧里跳跃的溪水。
"雪蚕宫的客人?"少女开口,声音清甜如蜜,"阿婆说,你们要找'蛊医卷'。"
"蛊医卷?"小桃从马背上跳下,发梢沾着雨珠,"阿娘说过,那是雪蚕王写的蛊医秘籍,能解世间奇毒。"
少女轻笑一声,将蛊虫放进竹篓:"蛊医卷确实在蛊冢里。五十年前,黑衣教主用它炼制'万蛊蚀骨丹',害死了我阿公。我阿公临终前说,这卷要留给'真正能守护的人'。"
赵庭春握紧凝霜剑:"你是...?"
"我叫阿依。"少女将竹篓递到小桃面前,"这是'引蛊铃',能引动蛊冢的风。但..."她顿了顿,"要进冢,需过三关:'瘴雾迷踪''蛊虫劫''医者心'。"
苗疆的山雾裹着草药香漫进竹林。赵庭春抬头望去,只见蛊冢的青石门扉上刻满蛊文,门环上的银蛇被雨水冲得发亮。阿依停在门前,指尖拂过门扉:"第一关,瘴雾迷踪。门后有团'迷心瘴',会让人看见最害怕的幻象。"
众人推开门,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门内的石壁上爬满青苔,中央摆着具石棺,棺盖上刻着"蛊医圣手"西个大字。小桃站在最前,发梢沾着雾珠,颈间的鳞片项链泛着柔和的金光。
"阿依,这瘴雾..."赵庭春话音未落,石棺突然发出"咔嗒"声响。棺盖缓缓掀开,里面躺着具与沈清欢面容相似的女子,心口插着支银针,针身刻着与雪蚕王鳞片相同的金蚕纹。
"是...是雪蚕王的医女!"清露师姐的声音发颤,"《霜华录》里说,雪蚕王当年带着医女云游苗疆,用蛊术治好了无数瘟疫!"
阿依的眼眶泛红:"这是我阿奶。当年黑衣教主想抢蛊医卷,阿奶用银针封印了卷轴,自己却被蛊毒反噬..."
话音未落,石棺的西周突然腾起紫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人脸:有被瘟疫折磨的村民,有举刀的杀手,有哭嚎的孩童...赵庭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心智,耳边响起模糊的低语:"杀了他...杀了他就能救所有人..."
"哥哥!"小桃的声音穿透迷雾,她的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别信!那是幻象!"
赵庭春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溅在石棺上。雾气突然剧烈翻滚,露出里面真正的景象——石棺里根本没有尸体,只有一卷泛黄的绢帛,绢帛上用金线绣着"蛊医卷"三个大字,旁边还压着半块雪蚕王鳞片,与他腰间的第八块鳞片严丝合缝。
"是...是雪蚕王的血契!"李雨春从雾中冲出来,怀里抱着药箱,"《霜华录》完整版说,人生没有谁可以依赖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蛊医卷与雪蚕王鳞片互为表里,只有真正的雪蚕血脉能唤醒!"
"休想!"阿依的尖叫刺破迷雾。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她手中的引蛊铃突然炸开,无数只彩色蛊虫从铃中涌出,首扑石棺:"这是我阿公养的'护冢蛊',它们认的是雪蚕王的气息!"
小桃冲过去,将颈间的鳞片项链扯下,塞进阿依手里:"阿依,这是阿娘给我的。她说,蛊医卷的秘密在'医者心'里。"
阿依的指尖刚触到鳞片,蛊虫突然停止攻击。她望着小桃,眼泪砸在鳞片上:"阿婆说,我阿公临终前说...雪蚕王的医道,不是杀人,是救人。"
石棺中的绢帛突然泛起金光,与小桃的鳞片共鸣。绢帛自动展开,露出里面的蛊医图谱——每幅图都画着雪蚕王用蛊术治病的场景:用金蚕蛊引出体内毒素,用碧蚕蛊修复受损经脉,用雪蚕蛊中和瘟疫...
"原来...雪蚕王不仅是武林至尊,更是蛊医圣手。"赵庭春喃喃道。
阿依突然跪在地上,将鳞片紧紧攥在手心:"阿婆说,我阿公的蛊毒,只有雪蚕王的血能解。可阿公临终前...他说,这毒要留着,用来警示后人...莫要因贪念失了医者本心。"
话音未落,蛊冢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鸣。血魂阁的青铜面具男人带着二十余个血魂卫冲了进来,他的腰间挂着半块血魂鼎,鼎身的血纹在雾中泛着妖异的红光:"蛊医卷!我要用它炼制'万蛊夺魂丹',让全天下的高手都成为我的傀儡!"
"休想!"赵庭春挥剑挡在石棺前,凝霜剑的寒芒与血魂鼎的红光碰撞,溅起细碎的药雾。王小沐的铁剑跟着刺出,却被鼎身的血纹缠住,剑身发出"嗡嗡"的悲鸣。
小桃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蛊医卷上。她的血泛着淡金色,与绢帛上的金线共鸣,图谱中的蛊虫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金色的光带,将血魂卫的队伍缠住。青铜面具男人疯狂挥舞血魂鼎,却被光带穿透鼎身,刺穿了他的右肩。他惨叫着后退:"不可能!蛊医卷早就该被我血魂阁掌控!"
"你错了。"阿依站起身,手中的引蛊铃重新响起,"蛊医卷不是用来掌控的,是用来...救人的。"
她将引蛊铃抛向空中,铃中的蛊虫突然化作漫天金雨,落在血魂卫的身上。血魂卫的皮肤开始溃烂,体内的蛊毒被金雨中和,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青铜面具男人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黑纹正在消退,终于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走!"阿依拽起赵庭春,"蛊冢的秘密要守住了!"
苗寨的雨停了。夕阳穿透云层,洒在蛊冢的青石板上,将小桃的发梢染成金色。她低头看向怀中的蛊医卷,忽然想起沈清欢临终前说的话:"小桃,若有一日,你需要用这卷守护重要的人...记住,医者的手,要永远为救人而炽热。"
"阿依,"小桃将蛊医卷递给她,"这是阿娘和阿爹的遗愿,你要好好守护它。"
阿依接过卷轴,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金线:"我阿公说过,雪蚕王的医道,是'以蛊为笔,以心为墨'。我会用它,救更多人。"
赵庭春望着她眼中的星光,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守住过去,而是用爱与勇气,去书写属于未来的故事。蛊医卷的归位,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回医馆吧。"他抱起小桃,向南宫燕伸出手,"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守护更多的人。"
"嗯。"南宫燕笑着握住他的手,将小棠从她怀里接过来,"小棠,叫姑姑。"
小棠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姑姑。"
小桃低头看向小棠,眼眶泛红:"小棠,以后...姑姑陪你一起学医,好不好?"
"好!"小棠拍着小手,"我要学用蛊虫治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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