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带着几分慵懒，透过卫小娘院里的菱花窗，在东厢房的地毯上织出细碎的光影。明轩刚睡醒午觉，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夹袄，坐在铺着厚厚棉垫的地毯中央，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小木珠串，正把珠子一颗一颗往嘴里送，被锦儿轻轻捏住下巴时，还会鼓着腮帮子“咿呀”抗议，肉乎乎的小脸蛋像颗熟透的苹果，透着招人疼的憨态。
“弟弟！姐姐回来啦！”
门外传来明兰清脆的声音，像阵轻快的风，瞬间吹活了屋里的宁静。明轩的小耳朵动了动，立刻丢下木珠串，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小短腿蹭得棉垫“沙沙”响，爬到门槛边时还差点栽个跟头，幸好明兰及时蹲下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慢点爬，看摔着！”明兰嗔怪着，却忍不住在弟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鼻尖蹭到他脸上的绒毛，痒得明轩“咯咯”首笑。她刚从西厢房上完课，身上还带着书卷的墨香，发间别着支卫小娘新给她做的素银梅花簪，鬓角垂着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透着少女的鲜活气。
“今日先生教了《弟子规》，姐姐教你认个新字好不好？”明兰抱着明轩坐在地毯上，从袖中掏出个折得整齐的纸笺，上面是她刚抄录的“悌”字，笔画工整，墨色鲜亮。她把纸笺铺在明轩面前，指着字的结构，轻声讲解：“你看，这个字念‘悌’，左边是‘心’，右边是‘弟’，意思是做姐姐的要疼弟弟，做弟弟的要敬姐姐，就像我和你一样。”
明轩的注意力全在纸笺上，小手指着“悌”字，好奇地戳来戳去，还伸出舌头想舔，被明兰轻轻捏住手：“不能舔哦，这是字，要好好看。”她耐心地握着明轩的小手，顺着笔画描摹：“先写左边的‘心’，再写右边的‘弟’，一笔一划都要稳，就像咱们姐弟俩，要稳稳地在一起。”
明轩哪里懂这些，却乖乖地跟着姐姐的力道划动手指，小嘴巴还跟着“咿咿呀呀”，像是在模仿“悌”字的发音。划了没两下，他突然来了兴致，伸手去抢明兰手里的纸笺，明兰没防备，纸笺被他抓在手里，小家伙立刻把纸笺举过头顶，像得了胜仗的小将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呀，我的字！”明兰故意装作着急的样子，伸手去抢，“快还给姐姐，不然先生要罚我抄书了！”明轩被逗得更欢，把纸笺藏在身后，还往卫小娘的方向爬——卫小娘刚走进屋，手里端着碗温热的莲子羹，见状笑着把明轩抱了起来：“咱们明轩还会护着东西了？快把纸笺还给姐姐，不然姐姐要生气啦。”
明轩看了看卫小娘，又看了看假装撅嘴的明兰，终于把纸笺递了回去，还伸出小手拍了拍明兰的脸颊，像是在道歉。明兰接过纸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卫小娘重生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假装气鼓鼓地说：“这次就原谅你啦，下次可不能抢姐姐的书了。”说着，却忍不住把明轩搂进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姐姐不生气，弟弟抢书的样子真可爱。”
卫小娘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姐弟俩嬉闹，手里的莲子羹冒着袅袅热气，甜香弥漫在屋里。明兰会把刚学的诗句念给明轩听，“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虽然明轩听不懂，却会跟着节奏拍手；明轩会把自己的小木珠串分给明兰，让她用珠子摆成字的形状；偶尔明兰写字时，明轩会凑在旁边，用沾了墨的小手在纸上乱涂，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明兰也不恼，反而笑着把他的“作品”收起来，说“这是弟弟写的第一个字，要好好保存”。
有次明兰教明轩认“家”字，她在沙盘上写了个大大的“家”，指着字说：“弟弟，这是‘家’，咱们和阿娘在一起，就是家。”明轩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抓起一把沙子，撒在“家”字上，然后指着卫小娘，又指着明兰，再指着自己，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明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阿娘！弟弟是说，有您，有我，有他，才是家！”卫小娘走过去，看着沙盘上被沙子覆盖的“家”字，又看了看明轩认真的小模样，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蹲下身，把姐弟俩都揽进怀里，轻声说：“对，有我们三个，就是最完整的家。”
明轩在卫小娘怀里，伸手搂住明兰的脖子，明兰也紧紧抱着弟弟，姐弟俩的脸颊贴在一起，暖得像团小太阳。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把三个身影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像幅温馨的画。
傍晚时分，锦儿端来晚饭，有明兰爱吃的清炒豆芽，也有明轩能吃的软烂米粥。明兰会先喂明轩喝粥，用小勺子舀起粥，吹凉了再送到弟弟嘴边，明轩吃得香甜，偶尔还会伸手去抓明兰碗里的豆芽，明兰便夹起一根，嚼碎了喂给他，姐弟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格外开心。
卫小娘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慰藉。在这深宅大院里，有过林噙霜的阻挠，有过墨兰的挑衅，可每当看到明兰耐心地教明轩认字，看到明轩依赖地抱着姐姐，看到姐弟俩毫无芥蒂地分享、嬉闹，她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意义。金银珠宝会褪色，地位名分是浮尘，唯有这份血脉相连的姐弟情，这份彼此陪伴的温暖，才是孩子们未来最坚实的依靠，也是她在这内宅之中，最珍贵的小确幸。
夜色渐浓，卫小娘哄着姐弟俩睡下。明轩窝在明兰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明兰则轻轻拍着弟弟的背，哼着卫小娘教她的童谣。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两张稚嫩的小脸上，静谧而美好。卫小娘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姐弟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想要的不多，不过是子女和睦，平安顺遂，而此刻，这份心愿，就藏在这小小的卧房里，藏在姐弟俩交握的手心里，温暖而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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