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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陈耀南的身份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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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圣若瑟书院操场裹在墨色里,只有角落那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洒在塑胶跑道上,把凤凰木的影子拖得老长,像趴在地上的墨痕。夜风裹着点凉,吹得树叶沙沙响,偶尔有晚归的宿管阿姨趿着拖鞋走过教学楼,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整个校园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陈耀南坐在看台最上面一排,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是李志强刚塞给他的,上面的字迹潦草,“尖沙咀堂口的阿彪,昨天跟了二少”这行字,被他的指节捏得发潮,墨色洇开,连纸边都沾了汗湿的印子,掉在裤子上的纸屑他也没察觉。

“南哥。”李志强站在看台底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衫,帽子压得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下巴上的胡茬露在外面。他声音压得比夜风还轻,怕惊动了教学楼里的人,“这几天二少动作密,除了阿彪,油麻地那两个看场的小弟,也被他用‘加两百块日结’挖走了。”

陈耀南没说话,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鞋边磨得露了白,还是上次体育测试跑1000米时穿的那双,鞋底还沾着点操场的红塑胶粒。他脑子里忽然跳出来白天的画面:苏嘉欣递给他的数学笔记,纸页里夹着片干了的凤凰木叶,是上周在走廊一起捡的,她还在叶子旁边写了行小字“几何题别慌,慢慢来”;林子轩凑过来拍他肩膀,说“周末去7-Eleven兼职啊,店长新到了港式鱼蛋,我们可以偷偷试吃,我帮你打掩护”。这些画面暖得像晒过太阳的被子,跟李志强带来的消息撞在一起,心里又沉又软。

“他还做了什么?”过了半天,陈耀南才开口,声音有点哑,像被夜风刮得干了。

“二少昨天在社团开会,当着堂口兄弟的面说,”李志强顿了顿,手指抠了抠连帽衫的口袋——那里还沾着点据点厨房的面粉,早上帮阿婆搬面粉时蹭的,“说你‘只顾着在学校混日子,把社团当摆设’,还说……还说你要是再这么‘不务正业’,坐馆的位置,就该让‘能扛事的人’来坐。”

“能扛事的人?”陈耀南嗤笑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看台的木板,指甲缝里嵌了点木屑,刺得指尖有点疼,“他所谓的‘扛事’,就是用加钱挖人,用狠话吓唬兄弟?”

李志强张了张嘴,想说“社团本来就是这样”,但看着陈耀南的背影——他坐得首,却透着点松垮,不像以前在社团里那样,连肩膀都绷得硬——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跟着陈耀南快十年了,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位“义兴少主”会对着校园的路灯发呆,会因为“回不回社团”犹豫。以前的陈耀南,面对堂口纠纷,只会盯着对方的眼睛说“怎么赢”,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半天不吭声。

“南哥,要不你抽空回趟据点?”李志强的声音软了点,从口袋里掏出包烟,刚想抽一根,又想起什么,把烟塞了回去——他记得陈耀南现在在学校,很少抽烟,怕身上的烟味被同学闻见,尤其是苏嘉欣,上次他递烟时,陈耀南还说“别让人家觉得我是坏学生”,“兄弟们心里还是认你的,阿彪那小子就是一时贪钱,你回去跟他说两句,他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

“回去?”陈耀南抬头看了眼教学楼,三楼靠东的窗户还亮着盏灯——不用想,是陈慧雯还在教员室改作业,灯光像颗小小的星星,在黑夜里透着暖,“回去做什么?跟他抢地盘?跟他比谁的拳头硬?”

李志强没接话。他知道陈耀南在想什么——这几个月,陈耀南身上的“狠劲”少了,多了点“软”。以前他袖口总是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疤,现在却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连袖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以前他说话总带着点命令的口气,现在跟林子轩聊天时,会笑着说“你这笔记画得比社团的地盘图还清楚”。

“南哥,我知道你不想分心,”李志强的声音更低了,“但二少那边越来越过分,要是再不管,等他把堂口的老人都拉过去,就算你以后想争,也没人跟你了。”

陈耀南的手指顿了顿,心里像场边的凤凰树枝勾了一下,又疼又乱。他不是不明白——坐馆的位置,是爸爸从小就跟他说“必须守住”的东西,是他作为长子的责任。以前在社团,为了抢尖沙咀的地盘,他跟“和胜和”的人打过架,胳膊被砍过口子,也没皱过眉;为了镇住闹事的混混,他在酒吧里坐了一整夜,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再闹就废了你的手”,也没怕过。可现在,他犹豫了。

他想起中秋那天,苏嘉欣教他做兔子灯,竹篾断了,她笑着帮他重新弄,手指不小心沾了胶水,粘在他的袖子上,两人对着粘在一起的手笑了半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合同黄了后,少主被迫重读高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想起数学测验考了62分,陈慧雯把他叫到教员室,没骂他,反而拿出错题本,一道一道跟他讲“这个辅助线要这么画”,还在他的作业本上写“继续加油,你很聪明”;想起林子轩帮他整理的漫画笔记,把“勾股定理”画成“社团兄弟分地盘”,还在旁边写“阿南哥,这个跟你管堂口一个理,分清楚就好”。

这些东西,是他在社团里从来没有过的——没有算计,没有威胁,只有纯粹的开心和踏实。如果他现在回社团,跟陈耀宗争坐馆,就意味着要把这些都丢掉,重新回到那种“每天盯着地盘、提防别人”的日子,意味着要离开学校,离开苏嘉欣和林子轩,离开这份好不容易尝到的“暖”。

可如果不回去,他就会失去继承权,失去爸爸从小给他的“责任”,甚至可能连累社团里还认他的兄弟。更让他怕的是,陈耀宗要是真当了坐馆,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把义兴带得更极端——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到学校的人?他不敢想,要是陈耀宗知道苏嘉欣和林子轩是他的朋友,会做出什么事。

“南哥?”李志强看着陈耀南半天没动,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陈耀南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半在看台上,一半在跑道上,像个被扯成两半的人。“我知道了,”他声音比刚才坚定了点,“我会抽空回趟据点,但不是为了跟他争,是为了稳住兄弟们。至于学校这边……”

他顿了顿,手摸了摸书包——里面放着苏嘉欣送他的钢笔,笔身是浅蓝色的,笔帽上有个小小的月亮图案,她说“这支笔写起来很顺滑,适合你记笔记”。昨天他用这支笔写数学题,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比社团里的刀划在桌子上的声音,让他觉得踏实。

“学校这边,我不能走。”陈耀南的声音很轻,却很肯定,“至少现在不能。”

李志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但很快点了点头:“好,南哥,我听你的。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不打到你上课的时候,也不跟你提社团的事。”

陈耀南“嗯”了一声,看着李志强转身离开。连帽衫的影子在路灯下晃了晃,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操场门口,只剩下脚步声越来越远。操场又静了下来,只有风还在吹,树叶沙沙响,像在跟他说话。

陈耀南重新坐回看台上,从书包里掏出那支浅蓝色的钢笔。笔身冰凉,握在手里却很踏实。他又拿出林子轩画的漫画笔记,翻到“三角形内角和”那一页——上面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小混混,分别标着“堂口A”“堂口B”“堂口C”,旁边写着“三个堂口加起来,就是整个地盘,内角和也是一样的道理”,字迹歪歪扭扭,却画了个笑脸在旁边。

他看着笔记,嘴角忍不住翘了点,可心里的焦虑又涌了上来。他知道,陈耀宗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挖走几个小弟,下次说不定会动尖沙咀的地盘;他也知道,爸爸还在暗中看着他和陈耀宗,要是他一首“只顾着学校”,爸爸说不定真的会收回他的继承权。

可他真的不想走。不想每天早上再也接不到苏嘉欣递来的笔记,不想周末再也不能跟林子轩去7-Eleven试吃鱼蛋,不想再也听不到陈慧雯说“你很聪明”。他想再当一段时间“陈阿南”——不是义兴的少主,不是要争坐馆的长子,只是圣若瑟书院三年A班的一个学生,会为了数学题头疼,会跟朋友一起笑,不用每天想着“怎么赢”。

夜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凤凰木的清香。陈耀南把钢笔和笔记放回书包,站起身,慢慢走到操场中央。月亮从云里钻出来,亮得晃眼,洒在跑道上,泛着淡淡的银辉。他想起体育测试那天,他拉着林子轩冲过终点线,全班同学都在鼓掌,苏嘉欣站在旁边,举着手机偷偷拍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再等等。”他对着空旷的操场,小声说了一句,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像在跟自己约定,“再等一段时间,等我把这里的事弄踏实了,再回去处理社团的事。”

他也不知道“弄踏实”是什么意思——是考到70分,还是跟苏嘉欣一起做完那本数学练习册?他也不知道陈耀宗会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但现在,他只想抓住手里的“暖”——钢笔是暖的,笔记是暖的,路灯的光也是暖的,这些都比社团的地盘更让他舍不得。

他慢慢走出操场,教学楼的灯还亮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忽然踏实了点——至少现在,他还能在这里,还能拥有这些。至于社团的事,至于陈耀宗的算计,他会面对,但不是现在。

离开操场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操场很静,凤凰木的影子趴在地上,像在守护着什么。他攥紧了书包带,书包带勒得肩膀有点酸,但手里的重量很踏实——每一样东西,都比社团的坐馆位置更让他想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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