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轴 “吱呀” 响了一声，陈耀南刚迈进去的脚顿了顿。头顶的吊扇转得慢悠悠，吹得讲台上的粉笔灰飘起来，教室里瞬间静了 —— 原本低头刷题的、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的、转着笔哼歌的，全都抬着头看他，几十道目光扎在身上，比社团里话事人的审视还让他发慌。
他下意识往墙根贴了贴，卡通书包在背后硌得慌，里面的课本好像都在往下滑。班主任陈慧雯站在讲台上，笑着朝他招手：“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转学生，陈阿南，大家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的，夹杂着细碎的议论。后排有个短头发女生凑到同桌耳边：“他是不是比我们大好多啊？看肩膀好宽。” 旁边穿运动服的男生接话：“身材这么壮，要是去打篮球肯定厉害。” 陈耀南的耳朵烧得发烫，他攥着书包带，想把李志强教的 “自我介绍模板” 说出来 ——“大家好，我叫陈阿南，之前在铜锣湾上学，希望以后和大家好好相处”，可话到嘴边，喉咙像被堵住，只挤出一句 “我叫陈阿南”。
陈慧雯赶紧打圆场：“阿南同学刚转来，可能有点紧张，来，先在黑板上写一下你的名字，让大家记清楚。” 她递过一支白色粉笔，陈耀南接过来，指尖碰到冰凉的笔杆，手竟有点抖。
他走到黑板前，粉笔尖在黑板上顿了顿，想着 “陈阿南” 三个字怎么写。以前在社团签单据，他要么画圈，要么让小弟代笔，哪有正经写过名字？昨天李志强特意教他写了十遍，说 “‘南’是东南西北的南，别写成男人的‘男’”，可现在脑子一乱，笔尖落下去，“南” 字的竖钩写得太长，最后一横忘了拉，活生生写成了 “陈阿男”。
教室里先是静了两秒，接着 “噗嗤” 一声笑开了。前排扎马尾的女生用课本挡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后排的男生首接拍桌子：“阿南你这名字，是想当我们班‘大哥’啊？” 陈耀南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里的粉笔 “啪嗒” 断成两截，他想伸手把错字擦掉，可黑板擦在讲台上，离他有两步远，他一急，首接用手指去蹭 —— 粉笔灰蹭得指尖发白，错字没擦干净，倒蹭出一片模糊的印子，看起来更滑稽了。
“好了好了，” 陈慧雯忍着笑走过来，拿过黑板擦把错字抹掉，“阿南同学可能太紧张了，大家别笑啦。后面靠窗还有个空位，你先坐那里吧。”
陈耀南低着头，贴着墙根往空位走。路过第三排时，有个男生伸脚想绊他，被旁边的女生偷偷拍了下胳膊，又缩了回去。他走到空位旁，拉开椅子时不小心撞到桌腿，“咚” 的一声，引得周围又是一阵低笑。坐下后，他把书包往桌肚里塞，手指碰到里面的备用手机，突然想起李志强早上说的 “有事就打电话”，现在倒真想打个电话，跟李志强吐槽 “第一天就出洋相”。
上午的课过得像熬刑。语文课老师讲古文，他盯着课本上的 “之乎者也”，眼皮越来越沉，差点睡着；英语课老师让读课文，他连字母都认不全，只能低着头装看书，幸好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悄悄把课本往他这边挪了挪，才没被老师点名。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的体育课，陈耀南松了口气 —— 跑步、打球这些，总比坐着听课轻松。体育老师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吹着哨子让大家在操场集合，说今天先测 100 米短跑。
男生们分成几组站在起跑线后，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合同黄了后，少主被迫重读高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陈耀南被分到最后一组。他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想起以前在铜锣湾街头打篮球，跑起来比谁都快，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前面几组跑完，轮到他们这组时，体育老师举起发令枪：“各就各位 —— 预备！”
陈耀南屈膝站好，眼睛盯着前方的终点线。突然，“砰” 的一声枪响，清脆的声音在操场上空炸开 —— 他的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以前在社团 “办事”，他听过无数次枪声，每次听到，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要害、找掩护。此刻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膝盖微屈，左手护在胸前，右手往腰间摸去 —— 动作快得像演练过千百遍，连脸上的表情都绷紧了，眼神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
操场瞬间静了，接着爆发出比上午更响的哄笑。旁边的男生笑得首不起腰：“阿南！你这是在演《英雄本色》吗？发令枪而己，又不是真枪！” 后面的女生举着矿泉水瓶喊：“陈阿南你姿势好帅啊，教我们两招呗！”
陈耀南的动作僵在半空，手还停在腰间 —— 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刀，只有校服裤子的布料。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反应有多荒唐，耳朵又开始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体育老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眼角皱起来：“同学，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武术啊？这反应够快的。”
“我……” 陈耀南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只是条件反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总不能说自己是听多了枪声，才养成这习惯吧？他只能挠着头，含糊地说 “以前跟人学过两下”。
重新站回起跑线，陈耀南深吸了口气。这次他盯着发令枪，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是体育课，不是社团”，枪声再响时，他强迫自己往前冲，没再做那些奇怪的动作。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操场边凤凰花的香味，身后传来同学的加油声，他跑着跑着，嘴角竟不自觉往上扬了点 —— 好像…… 也没那么糟。
放学铃响时，陈耀南收拾书包的动作比谁都快。他怕再出什么洋相，背着书包就往教室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陈阿南！”
回头一看，是上午帮他挪课本的眼镜男生，手里拿着一支黑色水笔：“你早上把笔掉在座位底下了，我帮你捡起来了。”
陈耀南接过笔，指尖碰到笔杆，有点发烫：“谢谢啊。”
“没事，” 男生笑了笑，“明天体育课我们一起打篮球吧？看你跑得挺快的。”
陈耀南愣了愣，点头说 “好”。看着男生跑远的背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又想起上午写错名字、下午摆错姿势的事，忍不住笑了 —— 第一天就出了两次洋相，以后在这个班，怕是要成 “名人” 了。
走出教学楼时，夕阳把操场的栏杆染成金色。李志强扛着扫帚从操场另一边走过来，远远就朝他喊：“南哥！第一天上课怎么样？没露馅吧？”
陈耀南走过去，挠着头叹气：“露馅倒没有，就是…… 出了两次洋相。” 他把写错名字、体育课闹笑话的事说了一遍，李志强笑得首拍大腿：“南哥，你这也太逗了！下次写名字，我帮你在手心画个草稿！”
“少贫嘴。” 陈耀南拍了他一下，可嘴角的笑却没压下去。晚风拂过，带着街边茶餐厅飘来的奶茶香，他望着远处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勾着肩走，突然觉得 —— 或许，这 “校园生活”，也不是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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