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黑屏的瞬间,尉迟铮己经拧紧军刺刀柄。他没再看屏幕,芯片就藏在内衬夹层里,温度还带着体温。通风井口透下的光斑被脚步声切碎,他贴着墙根滑出草丛,绕过倒塌的铁皮棚,朝地下三层入口方向移动。
走廊尽头的红外灯闪了两下,熄灭。
他立刻停下,呼吸收住。空气里飘来一丝甜腻气味,像医院消毒水混着薄荷糖。他扯下外套蒙住口鼻,背靠墙壁一寸寸挪向配电箱——结构图上的标记在他脑中清晰浮现,就在左侧第三根立柱后。
金属门“咔”地锁死,头顶通风口喷出淡蓝色雾气。
他手指勾住军刺,猛地插入电箱缝隙,用力一撬。火花炸开,灯光骤暗。趁着跳闸的半秒间隙,他翻滚进储物柜后的死角,同时将终端残余电量接入干扰器,按下开关。
远处拐角传来一声闷响。
两名武装人员迅速转向声音来源,夜视仪在黑暗中泛着幽绿。他们呈三角推进,枪口低垂,步伐精准。第三组从另一侧包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尉迟铮屏息,盯着排水管壁上反射的一道微光。那光晃动了一下,是其中一人头盔的反照。他抓起脚边的铁皮罐,手腕一抖甩向右侧通道。
“那边!”有人低声喊。
两组人立即调转方向,枪声未响,但脚步加快。中间通道空了出来。
十秒。
他蹬地扑出,翻滚突进,在“药品暂存A”门前单膝跪地。门禁面板亮着红灯,静脉识别槽泛着冷光。他从袖口抽出一片薄膜——取自昏迷搬运工的手指印模,轻轻按上。
滴——
绿灯闪了一下,又变回红色。
“二次验证。”广播响起机械音,“请注视虹膜扫描点。”
他抬头,眼角余光扫见墙上摄像头缓缓转动。没有时间犹豫。他摘下帽子,用军刺尖划破拇指,将血涂在镜片上,再把帽檐压低,让阴影遮住半张脸。
三秒后,门锁“咔哒”松开。
他推门而入,冷藏柜的冷气扑面而来。柜体嵌在墙内,表面结霜。他顺着边缘摸索,在底部找到一道隐蔽卡槽。指甲抠进去,用力一掀。
芯片弹出,黑色方块,无标识。
他刚捏住,头顶警报骤然拉响。红光旋转,广播重复:“核心资料异常移动,启动一级封锁。”
天花板震动,一块金属板塌陷,重型机枪从上方降下,枪管自动校准。两侧暗道同时打开,七名持枪者鱼贯而出,枪错,形成扇形火力网。
尉迟铮旋身将芯片塞进防弹夹层,右手甩出军刺。刀刃钉入最近一人手腕,那人惨叫失衡,他顺势拽过身体挡在前方。
第一波子弹打在尸体上,防弹衣裂开。
他借力后撤,抬枪三点连射,打灭头顶照明灯。黑暗降临,只有夜视仪的绿光在晃动。他靠着记忆判断方位,贴墙移动,耳中捕捉每一次换弹的金属碰撞声。
“目标在左前区。”耳机里传来指令,“饲鸦下令,活捉优先。”
饲鸦。
他记住了这个代号。
第二轮扫射从右侧袭来,水泥墙溅起碎屑。他跃向冷藏柜后方,腿部一沉——子弹擦过大腿外侧,布料撕裂,血涌出来。他咬牙压住伤口,摸出干扰器最后电量,扔向远处角落。
干扰器爆炸,发出高频噪音。
敌人短暂混乱,两人转向声源。他抓住空档,翻滚至排水口,抬枪击穿一名守卫膝盖。那人倒地时扣动扳机,子弹打偏,却击中断路箱。
整条走廊陷入彻底黑暗。
只剩呼吸与血滴落地的声音。
他靠墙喘息,左手撕开战术裤,缠上止血带。右手指节发麻,枪握得不稳。但耳朵还在工作。三个人分散搜索,脚步间隔固定,交替掩护。
他解下腰间空弹匣,轻轻抛出。
金属撞击声响起,三人同时举枪瞄准。
他却从另一侧起身,冲向通风井。爬到一半,背后枪声再起。肩胛处猛然一震,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中。他手一滑,差点坠落,硬是用左臂钩住支架撑住。
上面井盖还没关严。
他攀上去,推开缝隙,冷风灌进来。外面是厂区后巷,杂草遮住出口。但他知道不能停。一旦他们发现通风井路径,追捕会立刻覆盖整个区域。
他跌出井口,踉跄几步靠在砖墙上。血顺着右腿流进靴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钉子上。夹层里的芯片还在,没丢。
他摸出耳麦,尝试接通林战。
“滋……能听到吗?”
“……铮?位置……说……快……”信号断续,声音模糊。
“地下排水渠B3出口,西侧废料堆。我受伤了,需要撤离。”
“……坚持……我们在路上……”
通讯中断。
他把耳麦塞回口袋,军刺重新握紧。前方五十米有道铁门,锈迹斑斑,挂着链条锁。门外隐约有车声。
他拖着腿往前走,每一步都在消耗力气。拐过墙角时,一辆黑色皮卡突然从对面驶来,车灯首射过来。
他抬手遮光,左手仍护着夹层。
皮卡刹住,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个陌生面孔,戴着墨镜,手里握着对讲机。
“尉迟先生?”那人开口,“林队让我来接你。”
尉迟铮没动。对方没提暗语,也没露出识别标记。
他站在原地,军刺垂在身侧,指尖微微收紧。
皮卡引擎低吼,轮胎缓缓转动。
那片海Z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W5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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