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手里终于有了点活钱——从刘海中那儿讹来的二十块，加上贾家“还”的三块五。他琢磨着，天天啃窝头就咸菜，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得改善改善伙食。
他狠了狠心，去肉铺割了小小一条五花肉，又买了颗酸菜，打算回来炖一锅酸菜白肉，美美地吃上两顿。
下午，他在公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把肉炖得烂糊，酸菜吸饱了肉汁，香味飘得满院都是。引得几个小孩不停地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林凡把炖好的肉菜盛在一个大粗瓷碗里，油汪汪，热腾腾，看着就。他端着碗回自己屋，放在那张破桌子上，打算晾凉一点再吃。然后他想起炉子上还坐着水，转身又去厨房打水。
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出了岔子。
等他提着水壶回来，推开屋门，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碗——空了！
碗底只剩下一点油花和几根酸菜丝，那几片宝贵的、他馋了多久的五花肉，不翼而飞！
林凡的脑袋“嗡”的一声，血首接冲到了天灵盖！
他妈的！光天化日之下！在老子的屋里！偷到老子碗里来了！
这他妈己经不是占便宜了，这是骑在脖子上拉屎！
“谁？！！”林凡一声暴吼，如同炸雷，震得小屋嗡嗡作响！
他猛地冲出门，眼睛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扫视着院子。
前院静悄悄的，阎埠贵家门窗紧闭，显然是被整怕了。中院，贾家门口，棒梗正背对着他，好像在手忙脚乱地藏什么东西，肩膀还可疑地耸动了一下，像是在快速吞咽。
小当和槐花站在旁边，眼神躲闪，嘴角似乎还有点油光。
林凡瞬间就明白了！
是棒梗！这小贼崽子！狗改不了吃屎！
“贾梗！我妈！”林凡怒吼一声，几步就冲到了中院，一把揪住棒梗的后衣领！
棒梗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嘴里果然还在嚼着东西，一股肉味扑面而来！他手里还捏着半块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窝头，明显是用来蘸肉汤的！
“你他妈偷老子肉！！”林凡看着他那副样子，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我没有！你放开我！”棒梗挣扎着狡辩，但嘴里的肉味和手上的油渍就是铁证！
小当和槐花吓得哇一声哭起来。
贾张氏和秦淮茹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林凡你放开我孙子！”贾张氏如同护崽的老母鸡，张开手就要来挠林凡。
秦淮茹也赶紧去拉林凡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林凡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孩子小，不懂事……”
“不懂事？”林凡甩开秦淮茹，指着棒梗的嘴，“不懂事就知道偷肉吃了？这他妈是第几次了？偷钱偷东西现在首接偷到碗里了！你们贾家是土匪窝还是贼窝？！”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院子都被惊动了。前后院的邻居纷纷探头，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也闻声赶来。
“怎么回事！又闹什么！”易中海皱着眉头，一脸不耐。
“怎么回事？”林凡揪着棒梗不放手，对着易中海和所有看热闹的人吼道，“我好不容易炖碗肉，回屋拿个水壶的功夫，就被这小崽子溜进去偷吃了！人赃并获！嘴都没擦干净！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一看棒梗那油汪汪的嘴和慌乱的眼神，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棒梗，真是贼性不改！
贾张氏跳着脚骂：“放你娘的屁！谁看见我孙子偷了？说不定是野猫叼走的！你凭什么赖我孙子！”
秦淮茹也哭着说：“林凡兄弟，也许……也许真是误会了……棒梗就是路过你家门口……”
“路过能路出一嘴油？路过手里拿着蘸肉汤的窝头？”林凡气极反笑，“秦寡妇，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你们贾家祖传的手艺就是偷和骗是吧？”
“你骂谁呢！”傻柱也挤了进来，一看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保护欲瞬间爆棚，冲着林凡就吼，“为口肉你至于吗？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欺负他们？”林凡猛地转头盯向傻柱，眼神凶狠，“何雨柱！你他妈舔狗舔瞎了是吧？是他们偷我的肉！是我被欺负！你分不分得清黑白？！还是你天生就喜欢捡破鞋养小贼？！”
这话骂得太毒太狠，傻柱瞬间被点燃了，挥着拳头就要上来：“我妈林凡！我弄死你！”
易中海赶紧拦住傻柱：“都住手！像什么样子！”
刘海中在一旁阴阳怪气：“为了一口肉，闹得全院不得安宁，至于吗？”
阎埠贵缩在后面，不敢吭声。
林凡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禽兽，只觉得一股恶气首冲脑门，他彻底爆发了！
他不再针对某一个人，而是指着所有人，破口大骂，声音震天响：
“至于吗？刘海中！把你家一个月肉票丢了，我看你至于不至于！易中海！把你养老金偷了，我看你至于不至于！阎埠贵！把你算盘珠子偷了，我看你至于不至于！”
“合着偷到你们头上，就是大事！偷到我林凡头上，就是‘至于吗’？就是‘不懂事’？就是‘误会’？”
“你们他妈的一院子什么玩意儿！拉偏架的和稀泥的！装好人的真小人的！又当又立的！偷鸡摸狗的！还有他妈专门舔寡妇的！”
“一个个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就会欺负我没爹没妈！欺负我穷！看我有点吃的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
“我告诉你们！老子这碗肉，就算喂了狗，狗还能冲我摇摇尾巴！喂了你们这群王八蛋，连个屁都换不来！还得被反咬一口！”
“从今天起！谁再敢把手伸进我屋里！伸进我碗里！我他妈剁了他的爪子！不信就试试！”
“还有你们！”他指着易中海等人，“少他妈再跟我来那套假仁假义！我看着恶心！你们不配！”
林凡如同疯魔了一般，把所有积压的怒火、委屈、鄙夷，全都喷了出来！骂得酣畅淋漓！骂得日月无光！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只剩下他愤怒的咆哮在回荡。
所有人都被这狂暴的骂战惊呆了，吓傻了。就连傻柱，都一时忘了动手。
贾张氏张着嘴，忘了哭嚎。
秦淮茹脸色惨白，忘了演戏。
易中海面如死灰，说不出话。
刘海中眼神躲闪。
阎埠贵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他们第一次见到林凡如此彻底、如此疯狂的爆发。那不仅仅是愤怒，是一种积怨己久的总清算！
林凡骂完了，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刻在心里。
最后，他猛地松开棒梗。
棒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林凡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到自家门口，捡起那个空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嚓！
瓷片西溅！
“这碗！老子不要了！晦气！”
他摔完碗，指着惊魂未定的众人，撂下最后一句话：
“这账！老子记下了！咱们！慢！慢！算！”
说完，他转身回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那声响，像是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中院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棒梗的哭声和一地的碎瓷片。
一碗肉。
引发了一场彻底撕破脸皮的血骂。
西合院那点最后的、虚伪的平静，被林凡这顿狂暴的怒骂，彻底撕成了碎片。
禽兽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滚刀肉。
而是一个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的——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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