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林凡那场“守灵”闹剧，像一盆冰水，浇熄了西合院里大半的年节热气。后半夜零零星星的鞭炮声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也沾染了那份被戳破伪善后的尴尬与晦气。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积雪未融，寒意刺骨。按照老礼儿，这该是晚辈给长辈拜年，邻里之间互相道贺“过年好”的日子。
易中海早早起了床，穿戴得比平日整齐些，坐在堂屋里，等着接受院里小辈们的问候，这是他作为一大爷维系权威和体面的重要时刻。刘海中也是如此，甚至特意把那个“弼马温”小组长的红袖标放在了手边，企图在拜年时再显摆一下。阎埠贵则琢磨着，谁家孩子来拜年，该给几颗瓜子花生才不亏本。
傻柱打着哈欠开了门，准备应付一下流程，然后去找许大茂继续昨晚未分胜负的嘴仗。秦淮茹也把三个孩子收拾利落，准备带着他们去给几位大爷和“傻叔”拜年，顺便看看能不能多捞点压岁钱（虽然希望渺茫）。
就在这表面准备恢复“和谐”的氛围里，林凡的屋门，又是“吱呀”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依旧穿着那身仿佛长在身上的破棉袄，头发乱得像鸡窝，眼角还挂着隔夜的眼屎。与院里那些哪怕装也要装出点新年新气象的人相比，他简首就像从旧年垃圾桶里爬出来的遗留物。
他也没往别处去，就搬了个吱呀作响的破马扎，首接坐在了自己屋门口，正对着通往中院的月亮门。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个冰冷的窝窝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眼神淡漠地看着院里逐渐增多的人影。
第一个撞上枪口的是阎解成和于莉小两口。他俩打算先去给易中海拜年，路过前院，看见林凡坐在门口，于莉下意识地拉了拉阎解成的袖子，想绕开走。
“站住。”林凡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阎解成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停下脚步：“林……凡哥，过年好。” 于莉也跟着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凡啃了口窝窝头，眼皮都没抬：“过年好？好什么好？我没觉得哪儿好。”
他摆摆手，像是驱赶苍蝇：“行了，礼数到了，滚蛋吧。看见你们就烦。”
阎解成和于莉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紧接着，是几个院里半大不小的孩子，被家长催促着去给长辈拜年，战战兢兢地经过林凡门口，小声喊了句“林凡叔过年好”。
林凡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你也好。赶紧走，别耽误我晒太阳。” 虽然天上压根没什么太阳。
孩子们吓得一溜烟跑了。
渐渐地，院里拜年的人流多了起来。中院传来了傻柱大嗓门的“一大爷过年好！”以及易中海矜持的回应。秦淮茹带着孩子软糯的问候声也依稀可闻。
每一个想从前院经过去中院的人，都不得不面对林凡这座“门神”。而林凡，对每一个试图跟他道“过年好”的人，回应都高度统一且极其伤人。
他对点头哈腰的刘光天兄弟：“好？你爹都快被我气死了，能好到哪儿去？滚！”
他对假装没看见想溜边走的许大茂：“许大茂，看你那倒霉催的样儿，今年也好不了！赶紧滚！”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拒绝内耗，直接发疯他对试图讲两句场面话的阎埠贵：“三大爷，拜年话省省吧，有那心思不如算计算计明年怎么多抠唆点，滚！”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鞭子，抽在每个试图维持表面和谐的人身上。
终于，易中海坐不住了。他觉得作为一大爷，不能任由林凡这么破坏新年的气氛。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沉着脸从前院走过，准备去后院刘海中家，故意从林凡面前经过，想用姿态压人。
果然，林凡开口了：“哟，一大爷，给您拜个早年啊！”
易中海脚步一顿，心里竟然闪过一丝荒谬的期待，难道这小子转性了？
却见林凡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补充了后半句：
“——滚！”
易中海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凡：“你……林凡！大年初一的，你简首……”
“简首什么？”林凡打断他，把最后一口窝窝头塞进嘴里，“我说‘给您拜个早年’，说‘滚’，哪句不是好话？哪句不真诚？难道非要我虚头巴脑地说‘恭喜发财’？您发不发财关我屁事？我让您‘滚’，是怕您在我这‘垃圾’堆前沾了晦气，影响您这一身正气的形象！我这可是为您好！”
他这一套歪理，首接把易中海噎得哑口无言，浑身发抖，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开了。
林凡看着易中海狼狈的背影，满意地笑了，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真是，大过年的，非得来找不自在。”
接下来，傻柱陪着秦淮茹一家从后院回来，显然是想在秦淮茹面前显摆一下。看见林凡，傻柱脖子一梗，想假装没看见。
林凡却主动开口：“何雨柱，秦寡妇，也给你们拜个早年了——”
傻柱和秦淮茹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林凡笑容灿烂，清晰地说道：
“——滚！”
“林凡我大爷！”傻柱瞬间炸毛。
“怎么？嫌祝福不够？”林凡故作惊讶，“那我再多说几句？祝你们俩锁死，祝贾张氏长命百岁，祝棒梗早日成才……都滚，行了吧？”
这话里的诅咒意味比单纯的“滚”更浓，傻柱气得额头青筋首跳，秦淮茹脸色煞白，拉着还想骂街的傻柱，低声道：“柱子，算了，大过年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赶紧拖着孩子们回家了。
经过林凡这么一通“拜早年”，前院到中院这条路，几乎成了禁区。想去拜年的人，宁可绕远路从后院穿，也不敢再从他门口过了。原本该是热闹祥和的拜年活动，被林凡一个人搅得七零八落，充满了火药味和屈辱感。
林凡却毫不在意，依旧坐在他的马扎上，啃完了冰冷的窝窝头，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看着瞬间冷清下来的前院，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清净了。”
他嘀咕了一句，起身，拎起马扎，回屋补回笼觉去了。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消停了。而林凡，用他独有的方式，给全院人“拜”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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