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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乘风起

小说: 锦绣山河赋   作者:曾经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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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靖王那句“暗中支持”和高于市价三成的收购承诺,沈清辞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行动再无后顾之忧。

她首先将重心放在了白鹭浦盐田的扩张上。凭借靖王府暗中派来的几名精干人手和充足的资金,她迅速将相邻的几块荒滩也租赁下来,盐田面积扩大了近三倍。新的盐田完全按照优化后的“滩晒法”设计,布局更为合理,效率更高。同时,她设立了更严格的安保制度,由张猛和靖王府的人共同负责,确保配方和工艺不致外泄。

扩大生产需要更多可靠的人手。沈清辞没有简单地招募流民,而是采取了“工坊学徒制”。她从原本的盐工中提拔表现优异者为管事,再从附近村庄招募家境清寒、身家清白的少年作为学徒,不仅教授制盐技艺,还请人教他们简单的识字和算数,承诺学成后若留下,待遇从优。此举既保证了人手的忠诚度,也在无形中积累了一批未来可用的基层人才。

解决了盐田的扩张和人力问题,沈清辞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商业版图。

锦绣阁的成功模式可以被复制。她仔细分析了沈家现有的产业,挑选出位于城东、主要经营瓷器的一家铺子“玉瓷轩”进行改造。沈家原本的瓷器生意只是寻常的贩运,并无特色。沈清辞再次发挥其“设计”优势,她结合现代审美与传统元素,绘制了一批器型别致、釉色独特的瓷器图样,比如模仿青金石色泽的“雨过天青”釉,带有细密冰裂纹的“寒梅”盏,以及将山水画意境融入器型的“远山”笔洗等。

她高薪聘请了几位不得志但手艺精湛的烧窑老师傅,在城外购置了一处小窑口,进行秘密烧制。如同锦绣阁一样,玉瓷轩也走高端定制和限量发售路线,将其打造为文人雅士、收藏家追捧的对象。

与此同时,她并未忘记九州商盟这条线。通过墨巡察使,她不仅购买关于张廷玉动向、江南官场风声的情报,也开始有意识地搜集大晟各地乃至周边国家的物产、商路、风俗信息。这些信息看似庞杂,却为她勾勒出了一幅更广阔的商贸地图。

一天,她从商盟提供的信息中注意到一条:北方草原部落近年来对茶叶的需求量激增,但苦于大晟严格的茶马贸易管制,往往只能通过价格高昂的走私渠道获取少量。而江南,正是茶叶的主产区之一。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萌生。茶叶!这是比丝绸、瓷器更具战略意义的大宗商品!若能打通一条稳定的、合法的(或至少是半合法的)茶叶北销渠道,其利润和潜在的影响力将无可估量。

但这涉及朝廷专营和边境贸易,水深无比,绝非现在的她能够触碰。她将这个想法暗暗记下,作为未来的战略目标。

资金的充裕、产业的复苏与扩张,让沈家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元气,甚至比沈万山在世时更显活力。沈清辞“点石成金”的名声也越发响亮,不再是那个需要同情的孤女,而是临安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令人不敢小觑。

这一日,沈清辞正在书房审阅玉瓷轩送来的新一批瓷器样品图,丫鬟通报,顾府送来拜帖。

顾府?沈清辞微微一怔。是那个天下首富,曾与原主父亲有过合作,也曾在她最困难时提出过“合作”(实为吞并)的顾家?其家主顾长渊,更是原主记忆中惊才绝艳、心思难测的人物。

她打开拜帖,落款正是顾长渊。帖中言语客气,言及听闻沈家生意重振旗鼓,多有创新,特备薄礼,欲明日过府拜访,以示祝贺。

黄鼠狼给鸡拜年?沈清辞可不认为顾长渊只是单纯来祝贺的。

是看到她沈家重新崛起,想要重新评估价值?还是听闻了她与靖王似有若无的联系,前来试探?亦或是……为了那改良的晒盐法或锦绣阁、玉瓷轩的新奇设计?

无论如何,顾长渊的到访,意味着沈家己经真正重新回到了临安顶层势力的视野中。这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考验。

“回复顾家主,明日沈清辞在府中扫榻以待。”沈清辞平静地吩咐道。

她倒要看看,这位名满天下的顾家家主,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夜幕降临,沈清辞站在翻修一新的沈府最高处的观景台上,俯瞰着在夜色中星星点点的临安城。曾经的惶恐与无助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自身命运的从容与坚定。

盐田、绸缎、瓷器……这只是开始。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暗处的敌人并未消失,靖王的“合作”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即将到来的顾长渊更是变数。

但她无所畏惧。

来自现代的灵魂,拥有着这个时代无人能及的知识与视野。她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己经激起了涟漪。而这涟漪,终将不断扩大,首至掀起滔天巨浪。

乘风而起,便要不惧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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