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人媳妇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在陆家刚刚因府城订单而振奋的氛围中炸响。
李桂花竟然还不死心!而且这次,不再是散布谣言或者借助官府施压,而是打算首接动手偷窃方子?甚至可能带有更恶劣的目的?
沈知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自镇定,谢过了那位好心的媳妇,并叮嘱她暂时不要声张。送走报信人,她立刻关上院门,将家人召集到堂屋。
“有人要对我们家动手?”陆北辰听完沈知意的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散发出一股久违的、属于山林猎手和军旅生涯的凛冽气息。他之前就察觉李桂花贼心不死,却没想到她竟敢铤而走险。
“是李桂花那个坏蛋!”陆云昭气得小脸通红,“她肯定是看我们接了府城的大订单,眼红了!”
陆景珩眉头紧锁,分析道:“她一个人未必敢做这种事,定然有同伙,很可能是镇上钱东家派来的人。目标是方子,但也可能趁乱破坏我们的货物,让我们无法按时交付府城的订单。”
他的分析切中要害。府城订单时间紧迫,若是货物被毁,不仅损失巨大,更会失信于谢小姐,刚刚打开的局面可能就此断送。
“爹,娘,我们怎么办?”陆云昭看向父母,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连陆景瑜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不安地靠紧沈知意。
沈知意与陆北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这一次,绝不能被动挨打!
“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陆北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正好,新做的弓弩还没开过张。”
他这话带着一股煞气,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
沈知意却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北辰,不能闹出人命。否则,即便我们有理,也会惹上大麻烦。” 她目光扫过孩子们,沉声道,“我们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更要借此机会,彻底解决李桂花这个隐患,让村里那些还有歪心思的人看看,招惹我们陆家的下场!”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计划迅速成形。
“他们既然想夜里动手,那我们就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沈知意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北辰,你熟悉陷阱布置,在院墙内外,还有厨房、制作间附近,设置一些不易伤人但能发出巨大声响、或者能困住人的机关。”
“好!”陆北辰立刻领会,眼中闪过一丝狩猎时的专注。
“景珩,你脑子活,帮爹想想,哪里设置陷阱最有效,怎么让动静最大。”沈知意看向长子。
“明白!”陆景珩重重点头,立刻开始观察院子布局,脑中飞快计算。
“云昭,景瑜,”沈知意又看向女儿和小儿子,“你们俩的任务也很重要。从现在开始,留意村里的小孩,特别是和李桂花家狗蛋玩的,听听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或者看到什么生人。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离李桂花家远点,知道吗?”
“知道!”陆云昭用力点头,感觉自己也肩负了重要使命。陆景瑜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懵懂地点头。
“那我呢?”沈知意看向陆北辰。
“你坐镇中枢,调配指挥。”陆北辰看着她,语气带着信任,“还有,准备好‘证据’。”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这一次,他们要人赃并获,彻底钉死李桂花!
接下来的半天,陆家小院表面看似一切如常,依旧飘散着制皂的香气,偶尔传出孩子们的笑语,但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
陆北辰凭借猎人的本能和军中经验,陆景珩则运用其逻辑和空间思维,父子二人配合默契。他们在篱笆墙根不易察觉处设置了绊索,连接着悬挂在树上的破铜烂铁;在通往厨房和存放原料、账本房间的必经之路上,挖了浅坑,里面放了滑腻的草木灰泥浆;甚至在制作间的门框上,巧妙安置了一个平衡装置,一旦门被暴力推开,顶上放着空瓦罐的木板就会倾斜,瓦罐摔碎能发出巨大声响。
这些陷阱都不致命,但足以制造混乱、拖延时间、留下痕迹,并且能最大程度地惊吓入侵者。
沈知意则开始整理“证据”。她将一些无关紧要的、看似复杂的“配方”草稿(其实是陆景珩演算的算学题和她的胡乱涂鸦)放在制作间显眼但容易触碰陷阱的地方,而真正的核心配方和关键笔记,则被她妥善藏匿起来。同时,她也将家里最值钱的银票和那封谢小姐的信,贴身收藏。
陆云昭凭借她出色的“人缘”,很快从几个小伙伴那里打听到,确实有个陌生的、脸上带疤的男人这两天在村里转悠,还跟李桂花说过话。这个消息进一步证实了对方的行动。
夜幕,在一种无声的紧张氛围中,悄然降临。
陆家早早熄了堂屋的灯,仿佛己经安睡。但实际上,陆北辰隐在院中柴堆后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猎豹,手中紧握着那把新制的弓弩,弩箭并未上弦,但旁边放着几根削尖了的硬木短棍。沈知意和三个孩子则待在屋内,透过窗纸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冬夜寒冷,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偶尔掠过茅草屋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孩子们开始有些撑不住,眼皮打架。沈知意将他们搂在怀里,轻声安抚,自己的神经却始终紧绷。
子时刚过,就在连沈知意都以为对方可能改变计划时,院墙外,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融于风声的窸窣声!
来了!
沈知意心中一紧,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陆云昭和陆景珩立刻惊醒,屏住呼吸。陆景瑜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睁大了眼睛。
黑暗中,只见两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并不高的篱笆院墙,落在院内。其中一个身形矮壮,动作略显笨拙,依稀能看出是李桂花!另一个则高大些,动作更为敏捷,脸上似乎有一道模糊的疤痕,应该就是那个生面孔。
两人落地后,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院内毫无动静,只有制作间里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微弱的光(那是沈知意故意留的一盏小油灯,用以迷惑对方)。
李桂花指了指制作间的方向,又指了指正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寒门辣妈:崽崽个个是天才 对那刀疤脸比划了几个手势,意思似乎是让刀疤脸去制作间找方子,她自己则想去正屋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刀疤脸点了点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制作间摸去。李桂花则蹑手蹑脚地走向堂屋门口。
就在刀疤脸即将踏上通往制作间的那条小径时,他的脚踝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哐啷啷——!!!”
一声刺耳至极的金属撞击碎裂声骤然炸响!是挂在树上的破铜烂铁被绊索拉动,互相撞击并砸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吓得李桂花“嗷”一嗓子叫了出来,刀疤脸也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什么人?!”正屋里,陆北辰如同炸雷般的怒喝声响起,同时他猛地从柴堆后现身,手中弓弩虽未上弦,但那高大的身影和凌厉的气势,足以震慑人心。
“不好!被发现了!快走!”刀疤脸反应极快,也顾不上去扶吓傻了的李桂花,转身就想原路翻墙逃跑。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脚下猛地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进了那个浅坑里,溅了满身的灰黑色泥浆,狼狈不堪。
而李桂花惊慌失措之下,也想跑向院墙,却被黑暗中陆北辰精准抛出的一根短棍打在腿弯,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沈知意猛地推开正屋门,手里举着一盏突然点亮的油灯,灯光瞬间照亮了院子里两个入侵者的狼狈模样。她身后,陆景珩和陆云昭也拿着棍棒(虽然是摆设居多)站了出来,怒视着入侵者。
“来人啊!有贼啊!抓贼啊!”沈知意用尽力气,高声呼喊起来。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几乎是同时,陆北辰之前暗中打过招呼的、住在附近的几户关系较好的族人,以及被巨大声响惊醒的邻居们,纷纷点亮灯火,拿着锄头、棍棒冲了出来。
“贼在哪?”
“陆家进贼了!”
“快!围起来!”
霎时间,陆家院门外火把通明,人声鼎沸,将小小的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村民们举着火把冲进院子,看到满身泥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刀疤脸,以及瘫坐在地、面如死灰、腿上还带着淤青的李桂花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李桂花!竟然是你!”
“好啊!你竟然敢带外人来偷陆家!”
“真是黑了心肝!陆家带着大家赚钱,你还干这种缺德事!”
群情激愤,唾骂声不绝于耳。李桂花彻底慌了神,浑身抖得像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刀疤脸见势不妙,还想挣扎,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死死按住。
族长和几位族老也被惊动,匆匆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族长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桂花,浑身发抖:“你……你这个祸害!我们白石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在族老和众多村民的见证下,陆北辰和沈知意并没有私下用刑。族长当即决定,将李桂花和那刀疤脸捆了,天一亮就扭送官府。
那刀疤脸在村民的逼问下,很快就招认了。他确实是钱东家铺子里的一个打手,受了张管事的指使,前来陆家偷取肥皂配方,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重金。李桂花则是被他用几两银子收买,负责指路和望风。
真相大白,村民们对李桂花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对钱东家的卑劣行径也更加不齿。
第二天,族长亲自带着几个族人,押解着李桂花和刀疤脸,前往县衙。人证物证俱在,县衙很快审理清楚,将李桂花和刀疤脸收监,并发了文书传唤钱东家和张管事到堂问话。
虽然最终钱东家很可能凭借关系逃脱重罚,但经过此事,他的名声在青石镇乃至县城都彻底臭了,聚源杂货铺的生意一落千丈。而李桂花,则面临着至少数月的牢狱之灾,出狱后恐怕也难以在村中立足。
陆家凭借沉着冷静的应对和充分的准备,不仅成功化解了危机,保住了家和方子,更借此机会彻底清除了李桂花这个内部隐患,沉重打击了外部的对手钱东家。
经此一事,陆家在白石村的地位变得超然。村民们更加信服沈知意和陆北辰,族中对他们的支持也达到了空前的一致。再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个曾经破败的猎户之家。
年关,终于在扫清一切阴霾后,踏着积雪,安然到来。
陆家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和充实。虽然周夫子不在,少了几分文雅,却多了许多踏实温暖的烟火气。
他们用自己赚的钱,买了丰盛的年货,做了新衣,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沈知意甚至奢侈地买了两刀上好的宣纸给陆景珩练字,乐得小家伙抱着纸舍不得用。
年夜饭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回顾这大半年的惊心动魄与收获满满,展望即将到来的府城之行,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爹,娘,哥哥,姐姐,”陆景瑜举着沈知意给他特制的小木碗,里面是甜甜的米酒,奶声奶气地说,“新年好!景瑜以后,也帮家里,赚大钱!”
稚嫩的话语,逗得全家开怀大笑。
窗外,雪花再次静静飘落,覆盖了旧日的痕迹,仿佛预示着新的一年,将是全新的开始。
守岁到子时,鞭炮声在村里零星响起。陆北辰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爆竹,在院门口点燃。
“噼里啪啦”的声响炸碎了夜的宁静,也驱散了最后一丝晦气。
望着夜空中炸开的点点火光,沈知意依偎在陆北辰身边,轻声道:“北辰,等开了春,我们去府城。我们的路,会越走越宽的。”
“嗯。”陆北辰握紧了她的手,简短的回应里,是沉甸甸的信任与支持。
然而,就在这辞旧迎新、充满希望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村外通往官道的方向,几匹快马,正顶着风雪,朝着白石村疾驰而来。马蹄踏碎积雪,马上骑士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模糊而匆忙。
他们,是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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