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前一夜的风，裹着天坛方向飘来的檀香，绕着晚照茶馆的窗棂打旋。柳娘正坐在柜台后，把新磨的火药粉倒进小布包 —— 她特意加了点硫磺，说这样炸起来声音大，能唬住人。先生靠在墙角，用没受伤的右手擦着父亲的铜砚台，砚台底的 “沈” 字被擦得发亮，映着油灯的光。
“明天的埋伏都确认好了？” 我把戒刀放在桌上，刀刃刚磨过，泛着冷光。秦武正往箭囊里塞箭，闻言抬头：“放心！天坛东、西、北三面都藏了禁军，南面是渭水，我让水师的人守着，他插翅难飞！”
苏晚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块青色碎布：“不好！我刚才在天坛附近看见个穿青色衣服的人，跟着他到了巷口，只捡到这个 —— 上面有火药味，肯定是林文彦的人，他早就摸清天坛的布防了！”
先生放下砚台，眉头皱起来：“他知道布防也正常，当年他跟着工部修过天坛，知道哪有暗门。明天你们要多留意祭坛后面的‘祈年门’，那后面有个密道，能首通天坛地下，他说不定会从那走。”
我赶紧掏出天坛地图，在祈年门旁边画了个圈：“秦武，你带十个人守在祈年门，别让他从密道钻进来；苏晚，你跟着陛下，贴身保护，林文彦要是敢冲过来，你就用迷烟；柳娘，你跟我一起去祭坛，拿着铃铛，关键时刻制造混乱。”
柳娘点点头，把装着火药包的布包塞进怀里，又摸了摸腰间的新铃铛：“我早就练过了，摇三下是信号，摇五下能让他们耳朵发麻，到时候肯定能帮上忙！”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就跟着陛下往天坛走。街道两旁站满了禁军，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百姓们站在巷口，踮着脚往这边看，没人知道这庄重的祭典下藏着危机。
天坛的祭坛高九尺，上面摆着牛羊祭品，香炉里的檀香飘得老高。百官按品级站好，陛下刚要走上祭坛，就听见 “嗖” 的一声 —— 一支箭钉在祭坛的柱子上，箭尾绑着张纸条。
我赶紧跑过去，展开纸条 —— 是林文彦的字迹：“沈砚，带盟书来祭坛顶，别带任何人，不然王勇娘就没命了！”
“他娘的！这狗东西还敢抓王勇娘！” 秦武拔出横刀就想冲，被我拉住：“别冲动！他要的是我，我去！你们按计划来，守好祈年门和陛下！”
陛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心点，朕相信你。”
我攥着盟书木盒，往祭坛顶爬。刚爬到一半，就看见林文彦站在顶台上，王勇娘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旁边还放着个火药包，引信就捏在他手里。
“来得挺准时。” 林文彦笑了，手里的引信晃了晃，“把盟书扔过来，我放了王勇娘，不然我们三个一起炸成灰！”
“当年我爹是不是发现了你和曹王的阴谋，你才害他的？” 我没扔盟书，盯着他的眼睛，“他当年留下的铜砚台，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反？”
林文彦的脸色变了变，咬牙道：“你爹就是个傻子！当年我跟他说，一起跟着曹王干，以后能当大官，他偏不！非要查什么走私，非要护着那些百姓，不杀他，我们的事怎么成？”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唐长安砚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你胡说！” 我气得攥紧木盒，“我爹当年是为了长安的百姓，是为了大唐！你这种为了权力背叛朝廷的人，根本不配提他！”
林文彦突然红了眼，举着引信就要点：“别跟我废话！再不给我盟书，我就点火！”
就在这时，祭坛下突然传来五声铃铛响 —— 是柳娘！林文彦的手顿了一下，耳朵明显抖了抖，显然是被铃铛声震得发麻。王勇娘趁机挣扎起来，用肩膀撞向林文彦的胳膊，引信掉在了地上。
“就是现在！” 我冲过去，一把夺过林文彦手里的火药包，戒刀对着他的胳膊划过去。他惨叫一声，刚要往祭坛下跳，就看见先生从祈年门的方向跑过来，手里拿着根木棍，对着他的腿砸过去：“林文彦！别跑！”
林文彦 “噗通” 跪倒在地，秦武和苏晚也冲了上来，把他捆得结结实实。王勇娘被松了绑，哭着对我们道谢：“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捡起地上的引信，心里松了口气 —— 还好柳娘的铃铛起了作用，不然真要出大事。柳娘跑过来，手里还攥着铃铛：“我就说这铃铛有用吧！刚才我看见他的人想从密道钻进来，被秦武哥的人抓了，我就赶紧摇铃铛帮你！”
先生靠在祭坛柱子上，喘着气：“林文彦藏在密道里的火药，我们也找到了，有足足十包，要是炸了，半个天坛都得没。”
林文彦被押在地上，却突然笑了：“你们别得意…… 我在幽州还有同伙，他们手里有我留下的密信，只要我不回去，他们就会带大军来长安…… 你们赢不了的！”
秦武踹了他一脚：“他娘的！都成阶下囚了还嘴硬！等我们把你的同伙也抓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陛下走过来，看着林文彦，脸色沉得很：“把他押回大理寺，严加审讯，一定要问出他在幽州同伙的下落！”
禁军把林文彦押走后，祭天仪式继续进行。檀香飘在天坛上空，阳光照在陛下的龙袍上，金灿灿的。我站在祭坛上，手里拿着父亲的铜砚台，突然觉得父亲好像就在身边，看着这太平的长安，看着他用命守护的百姓。
苏晚走过来，手里拿着完整的莲花佩，笑着说：“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我们终于为他们报仇了。”
柳娘也凑过来，晃着铃铛：“以后我们还能一起查案吗？我还想跟你学怎么看密道，怎么找证据！”
秦武拍了拍我的肩膀：“等把林文彦的同伙抓了，我请你们去晚照茶馆喝酒，不醉不归！”
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虽然林文彦的同伙还在幽州，危机还没完全解除，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还守着长安，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风又吹过来，带着檀香和桂花的香味，我攥紧父亲的铜砚台，对着天空轻声说：“爹，您放心，长安很好，百姓很好，我会继续守着这里，守着您的心愿。”
只是我没注意，远处的渭水岸边，有个穿幽州服饰的人，正拿着林文彦的密信，悄悄登上小船，往幽州方向驶去 —— 林文彦的同伙，己经知道了长安的情况，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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