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山的风裹着碎花瓣扑在脸上时,我才发现这山上的梨花竟开得反常 —— 明明刚入秋,满山坡的梨树却像被施了咒,雪白的花瓣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
“不对劲。” 林雀突然停住脚,手里的短刀横在身前,刀尖挑开一片沾着泥土的花瓣,“这花瓣里掺了‘迷魂粉’,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是影阁常用的伎俩。”
我赶紧捂住口鼻,看向身后的爹和赵默 —— 爹正用青铜符牌在手里,符牌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对抗这山里的邪气;赵默则蹲下身,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的花瓣瞬间枯萎,“是门下省旧贵族的手法,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要来,提前设了埋伏。”
裴烈骂了句 “他娘的”,拔出佩剑砍断身边的梨树枝,树枝断面渗出暗红的汁液,“这树被浇了‘血引’,只要有人靠近暗库,这些树就会把人缠起来,跟上次货栈的机关一模一样!”
我们正说着,就听见山坡下传来马蹄声,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冲上来,手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人脸上带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缠枝蛇纹 —— 是影阁旧部,也是门下省旧贵族的私兵!
“沈评事,把青铜符牌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面具人嘶吼着,手里的弯刀一挥,几个私兵就朝我们扑过来。
“想拿符牌?先问过我的刀!” 裴烈率先冲上去,佩剑劈在一个私兵的弯刀上,火星溅了满地。林雀的短刀也没闲着,趁着私兵分神,一刀刺中他的后腰,动作快得像阵风。
我护着爹和赵默往后退,手里的青铜符牌突然发烫,爹大喊:“快把苏伶的绣囊拿出来!这暗库的钥匙是符牌配绣囊,少一样都打不开!”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绣囊,刚把它凑到符牌旁边,就听见 “嗡” 的一声,符牌和绣囊同时发出金光,前面的梨树林突然分开一条路,路尽头露出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刻着西个大字:“唐室秘库”。
“是暗库入口!” 赵默眼睛一亮,拉着我们往山洞跑,“快进去!外面的私兵交给裴烈和林雀!”
我回头看了眼,裴烈正跟面具人打得难解难分,林雀则在暗处射箭,每箭都能射中私兵的手腕,让他们握不住刀。“你们小心!” 我喊了一声,跟着爹和赵默钻进山洞。
山洞里的空气又潮又冷,墙壁上嵌着夜明珠,照亮了脚下的石阶。走了大概百十来步,前面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先帝的年号,还有两个凹槽,正好能放下青铜符牌和绣囊。
“把东西放进去。” 爹按住我的手,眼神严肃,“这门后不仅有罪证,还有先帝留下的最后一道密诏,当年他就是怕旧贵族反扑,才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暗库里。”
我把符牌和绣囊分别放进凹槽,石门 “轰隆隆” 地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 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兵器,而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卷宗,最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个紫檀木盒子,盒子上系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个小小的 “伶” 字玉佩,是苏伶的!
“是妹妹的玉佩。” 林雀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声音发颤,他走过去解开红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三样东西:先帝的密诏、旧贵族贪赃枉法的罪证清单,还有一本苏伶的日记。
我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苏伶的字迹跃然纸上:“今日爹告诉我,我是先帝的私生女,我的使命是帮先帝清理影阁余党。林雀哥说会陪我一起,可我怕…… 怕我活不到看到长安太平的那天。”
翻到最后一页,是她宫宴前写的:“沈哥,若我死了,你一定要找到梨花山的暗库,那里有能让长安太平的东西。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去见父皇了。”
眼泪突然掉在日记上,晕开了墨迹。我想起宫宴上她满身是血的样子,想起她在影阁卧底时的小心翼翼,想起她藏在绣囊里的线索 —— 原来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自己的后事都想到了。
“先看密诏。” 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拿起密诏,上面的朱砂字还很清晰:“旧贵族残余势力藏于吏部考功司,首领为李嵩之弟李衡,持此密诏可调动禁军清剿,务必在三日内完成,迟则生变。”
“李衡?” 赵默猛地站起来,“李嵩当年就是靠他哥哥李衡才爬上门下省侍中的位置!李衡比李嵩还狠,当年先帝清理旧贵族时,他装死躲了过去,没想到现在还在吏部!”
我把日记和罪证清单收好,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 这些旧贵族害了先帝,害了苏伶,还想继续在朝堂上兴风作浪,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现在就回长安!” 我攥紧佩刀,“裴烈,你带士兵去吏部围堵李衡,林雀跟我去大理寺调卷宗,爹和赵叔去宫里见陛下,拿密诏调动禁军!”
大家点头应下,刚想往山洞外走,就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还有裴烈的喊声:“沈砚!快出来!李衡亲自带人来了,他手里有‘爆骨雷’!”
我们赶紧冲出去,只见山坡下挤满了私兵,李衡戴着跟之前面具人一样的青铜面具,手里拿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红按钮格外刺眼 —— 是影阁的 “爆骨雷”!
“沈评事,别来无恙啊。” 李衡冷笑一声,手里的盒子晃了晃,“把暗库里的罪证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不然我这‘爆骨雷’一炸,整个梨花山都会塌,你们谁也别想活!”
林雀的短刀瞬间出鞘,刀尖对着李衡:“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当年你杀了我妹妹的母亲,现在又想抢罪证,今天我一定要为她们报仇!”
李衡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林雀会知道这些旧事。我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青铜符牌又开始发烫,爹悄悄对我说:“这‘爆骨雷’的开关在侧面,只要用符牌的金光照射,就能让它失效,你找机会绕到他身后!”
我点头,趁着裴烈跟私兵打斗的间隙,悄悄绕到李衡身后。李衡正盯着林雀,没注意到我,我猛地举起青铜符牌,符牌发出的金光正好照在 “爆骨雷” 的侧面,盒子瞬间 “咔嗒” 一声,变成了哑弹。
“不可能!” 李衡嘶吼着,想把盒子扔过来,林雀的短刀己经刺中了他的肩膀,裴烈趁机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佩剑架在他脖子上。
私兵见首领被抓,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想跑,有的想反抗,却都被赶来的禁军围了起来。赵默拿着先帝的密诏,对禁军统领说:“奉陛下旨意,清剿门下省旧贵族余党,拿下所有私兵,一个都别放跑!”
禁军齐声应下,开始清理战场。李衡瘫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叨:“我不甘心…… 我们旧贵族统治大唐这么多年,凭什么要输给你们这些外人……”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阵唏嘘 —— 这些人被权力迷了心窍,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收拾完战场,我们拿着罪证和密诏回了长安。皇帝看到罪证后,震怒之下下旨:清剿吏部考功司,将所有旧贵族余党打入大牢,还将先帝的密诏公之于众,让长安百姓都知道旧贵族的罪行。
那天晚上,长安的街上挂满了红灯笼,百姓们敲锣打鼓,庆祝朝廷清除了奸臣。我站在苏伶的小院里,看着满院的梨花(林雀特意让人从梨花山移来的),把苏伶的日记和玉佩放在石桌上。
“苏伶,你看,长安太平了。” 我轻声说,风一吹,梨花落在日记上,像是在回应我。
林雀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梨花木盒子,里面放着苏伶生前最喜欢的梨花香囊:“我想把妹妹的灵位迁到梨花山,跟先帝葬在一起,让她能看着这长安的太平。”
我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爹和赵默站在院门口,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裴烈则在一旁跟小吏交代事情,声音里满是轻快 —— 他马上就要被封为禁军副统领了,终于能实现他 “护长安” 的愿望。
夜深了,我躺在大理寺的官舍里,手里攥着青铜符牌和苏伶的绣囊,心里格外平静。影阁的案子了结了,旧贵族被清除了,长安终于太平了,苏伶的愿望也实现了。
只是我知道,这太平不是永恒的 —— 朝堂上还会有新的暗流,民间还会有新的冤案,我这个大理寺评事,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大理寺,就看见门口站着个穿青布衫的少年,手里拿着个包裹,见到我就跪了下来:“沈评事,求您为我娘做主!我娘是城郊的绣娘,昨天被人杀了,手里攥着半块绣布,上面绣着…… 梨花!”
我心里一震,赶紧扶起少年,手里的青铜符牌又开始发烫 —— 看来,新的案子,又开始了。
但这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有爹,有裴烈,有林雀,还有苏伶的精神陪着我。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会像苏伶希望的那样,做个好官,守护这长安的太平,守护每一个无辜的人。
梨花还在落,风还在吹,长安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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