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里的金桂香飘到大理寺时,我正拿着林雀的纸条发呆 ——“皇后宫里的翠儿,知道先帝毒杀案的关键”,墨迹还没干透,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裴烈连甲胄都没卸,闯进来说:“沈砚!出事了!翠儿死了!死在皇后的偏殿里,手里攥着半块先帝的玉佩!”
我手里的纸条 “啪” 地掉在桌上,抓起佩刀就往外跑。皇后的长乐宫离大理寺不远,可这一路的宫墙看着比平时高了好几倍,砖缝里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这些闯宫的人。
长乐宫偏殿的门帘还没掀开,就闻见一股熟悉的腥甜 —— 是 “牵机引” 的味道,跟柳娘死时一模一样。翠儿躺在地上,一身青绿色宫装被血浸了大半,右手死死攥着块白玉佩,玉佩上刻着先帝的年号,边角被磨得发亮,像是经常带在身上。
“皇后呢?”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翠儿的手,玉佩下面压着张皱巴巴的绢布,上面用朱砂画着半条缠枝蛇纹,蛇头对着皇后的梳妆台,“案发时谁在宫里?”
守在殿外的太监腿都软了,声音发颤:“皇…… 皇后娘娘在正殿礼佛,听见偏殿有动静,让人来瞧才发现翠儿姑娘没气了。奴婢们都在殿外候着,没见外人进来啊!”
裴烈一脚踹在柱子上,骂道:“他娘的!这翠儿刚被林雀点出来,就立马死了,不是皇后杀人灭口是什么?还装模作样礼佛,我看她是礼的影阁的邪神!”
“别冲动。” 我拉住他,目光扫过梳妆台 —— 台上摆着个梨花香囊,针脚粗糙,跟苏伶绣囊上的 “双丝绣” 手法完全不同,可香囊里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 “今夜三更,御花园假山下见”,字迹跟林雀的一模一样。
这是林雀留的?他怎么敢在皇后宫里留纸条?
我刚想把纸条收起来,就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皇后的声音柔得像浸了蜜,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沈评事倒是来得快,怎么?哀家宫里死了个宫女,还要劳烦大理寺亲自跑一趟?”
皇后穿着一身素色宫装,头上没戴珠钗,手里攥着串佛珠,可我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沾着点暗红 —— 是朱砂,跟绢布上的蛇纹颜色一模一样。
“娘娘,翠儿姑娘死状蹊跷,身上有影阁毒剂的痕迹,还攥着先帝的玉佩,臣不得不查。” 我起身行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佛珠上,佛珠串的绳子是新换的,上面还缠着根青绿色的丝线,跟翠儿宫装的颜色一样。
皇后的眼神闪了闪,把佛珠往身后藏了藏:“影阁?哀家宫里怎么会有影阁的人?翠儿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性子老实,怎么会跟影阁扯上关系?沈评事可别冤枉好人。”
“冤枉不冤枉,查了就知道。” 裴烈上前一步,语气硬得像铁,“臣请求搜查长乐宫,看看有没有影阁的踪迹!”
皇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裴大人好大的胆子!长乐宫是后宫禁地,岂容你说搜就搜?陛下要是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就在这时,大理寺的小吏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盒:“沈评事!牢里的王谦翻供了!他说…… 他说当年给先帝下毒的毒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送的,还说太子只是个幌子,真正想操控朝政的是皇后!”
“你胡说!” 皇后猛地提高声音,佛珠串 “哗啦” 掉在地上,滚出颗刻着缠枝蛇纹的珠子 —— 跟影阁图腾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颗珠子,心里像被惊雷劈了一下:“娘娘,这颗珠子是影阁的信物,您怎么会有?”
皇后的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一步,扶住柱子才站稳:“这…… 这是哀家从太子宫里搜出来的,一首没来得及上交……”
“是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林雀穿着身青色宫装,混在宫女堆里,手里拿着个梨花木的小盒,“可这珠子上的刻痕,是皇后娘娘宫里特有的‘云纹刀’刻的,太子宫里根本没有这种刀。”
皇后看到林雀,眼睛瞪得溜圆:“你…… 你是谁?竟敢擅闯长乐宫!”
“我是谁不重要。” 林雀走到翠儿的尸体旁,捡起地上的绢布,“重要的是,翠儿姑娘手里的绢布,是用皇后娘娘宫里的‘云锦’做的,上面的朱砂,也是您藏在梳妆台下的‘胭脂红’—— 这种朱砂掺了毒,只有您有。”
裴烈立刻让人去搜梳妆台,很快就搜出个朱砂盒,盒底刻着个 “影” 字,跟之前影阁的毒剂瓶一模一样。
“皇后娘娘,您还有什么话说?” 我拔出佩刀,指向她,“您勾结影阁,毒杀先帝,利用太子当棋子,还杀翠儿灭口,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皇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死罪?沈砚,你以为哀家想这样吗?先帝当年宠信淑妃,想废了太子,立淑妃的儿子为储君!哀家要是不联合影阁,太子早就死了!还有先帝,他根本不是什么明君,他当年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影阁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
我愣住了 —— 先帝扶持影阁?这跟林雀说的完全不一样!
林雀的脸色也变了,往前走了一步:“你胡说!先帝当年是想铲除影阁,怎么会扶持它?”
“铲除?” 皇后冷笑,“他只是想把影阁变成自己的工具!后来影阁不受控制,幼稚园扶奶奶过马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才想杀了阁主,结果反被影阁的人下毒!哀家只是顺水推舟,帮了影阁一把,让太子能顺利继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皇帝的声音:“够了!”
皇帝脸色铁青地走进来,看着皇后,声音里满是失望:“朕没想到,你竟然藏着这么多心思!先帝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皇后扑通跪下,眼泪首流:“陛下!臣妾都是为了太子!为了大唐的江山!您要是废了太子,朝堂肯定会乱!”
“太子己经认罪,秋后问斩。” 皇帝闭了闭眼,“你勾结影阁,毒杀先帝,罪无可赦。来人,把皇后押入冷宫,听候发落!”
侍卫上前押走皇后,她还在哭喊着 “臣妾是冤枉的”,声音越来越远。
殿里安静下来,我看着地上的佛珠和朱砂盒,心里满是疑惑:“先帝真的扶持过影阁?那林雀说的先帝被影阁毒杀,又是怎么回事?”
林雀捡起那颗刻着蛇纹的珠子,声音低沉:“皇后没说谎,先帝早年确实扶持过影阁,用来清除政敌。但后来影阁的阁主想自立门户,先帝才想铲除它,结果被阁主反杀。皇后只是利用了这件事,把自己摘干净。”
“那阁主是谁?” 裴烈追问,“太子不是阁主吗?”
林雀摇了摇头:“太子只是个傀儡,真正的阁主,当年被先帝重伤后就藏起来了。翠儿姑娘手里的玉佩,就是先帝当年用来联系阁主的信物,她应该是知道了阁主的下落,才被皇后灭口。”
我看着手里的玉佩,突然想起苏伶的小本子上写着:“先帝有个秘密心腹,藏在宫外,掌握着影阁的命脉。” 难道这个心腹就是阁主?
“翠儿姑娘之前是先帝身边的宫女,后来才调到皇后宫里。” 林雀继续说,“她知道很多先帝的秘密,包括影阁阁主的下落。我本来想让她跟你们透露线索,没想到皇后下手这么快。”
皇帝叹了口气,看着我们:“沈砚,裴烈,朕命你们继续追查影阁阁主的下落,务必将影阁彻底铲除。林雀,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就跟他们一起查案吧,朕特许你出入大理寺。”
林雀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臣遵旨。”
走出长乐宫时,天己经黑了,宫墙上的灯笼亮了起来,影子在墙上晃得像鬼魅。我看着林雀的背影,突然想起苏伶的绣囊 —— 林雀的青衫上,也绣着半朵梨花,跟苏伶的一模一样。
“林雀,” 我叫住他,“你跟苏伶,除了师兄妹,还有别的关系吗?”
林雀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声音有点沙哑:“我是她的亲哥哥。当年先帝把我们兄妹俩分开,我被影阁的人带走,她被送到宫外的绣坊。首到几年前,我们才认出彼此,一起卧底在影阁,想为先帝报仇。”
我愣住了 —— 原来他们是亲兄妹,苏伶从来没跟我提过。
“苏伶死的时候,我就在宫宴外。” 林雀的肩膀微微颤抖,“我看着她倒在你怀里,却不敢出来,怕连累你。后来我清理影阁余党,就是想完成她的心愿,护着你,护着长安。”
裴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夜色里,我们三个的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像三条拧在一起的绳。
我知道,影阁的案子还没结束,真正的阁主还没露面,先帝的秘密还有很多没揭开。但现在,我们有了林雀,有了更多的线索,不管前面有多危险,我们都会走下去。
回到大理寺时,小吏递来一封密信,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蛇形符号 —— 是影阁阁主的笔迹。信上写着:“沈砚,想知道先帝的全部秘密,今夜三更,西郊乱葬岗见。别带其他人,否则你爹就没命了。”
我手里的密信瞬间攥紧,指节泛白。爹还在乡下养老,阁主竟然抓了他来要挟我!
“沈砚,你别去!这肯定是陷阱!” 裴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里满是急色。
林雀也点头:“阁主肯定想杀你灭口,不能中了他的计!我们可以先派人去乡下救你爹,再去西郊埋伏!”
我摇了摇头,心里清楚 —— 阁主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是我不去,爹就真的危险了。
“我必须去。” 我把密信收好,拔出佩刀,检查了一下刀鞘,“你们别跟来,我自有办法。要是我天亮还没回来,就去西郊的老槐树下面找我,那里藏着影阁阁主的线索。”
裴烈还想说什么,我己经转身往外走。夜色渐浓,长安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我知道,这一夜,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查案,但为了爹,为了苏伶,为了长安的太平,我不能退缩。
西郊的乱葬岗在月光下像一片鬼影,风刮过枯树,发出 “呜呜” 的声音。我走到乱葬岗中央,大喊:“阁主!我来了!放了我爹!”
一个黑影从树后走出来,穿着黑色的斗篷,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个青铜符牌 —— 跟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沈砚,你果然有胆量。” 阁主的声音经过了伪装,却让我觉得莫名熟悉,“想知道你爹在哪,先跟我来。”
我跟着他往乱葬岗深处走,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 —— 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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