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挥舞着古锭刀,刀锋在火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盯着波才,就像一头猛虎盯上了受伤的猎物。波才的脸上沾满了烟灰和血迹,原本嚣张的气焰早己被大火和惨败浇灭,只剩下惊恐和绝望。
“波才!纳命来!”孙坚大吼一声,策马冲上前去。
波才勉强举起长枪格挡,但他的手在发抖。他不是怕孙坚——虽然孙坚确实勇猛——他是怕那个远在河北的“大兄”。张角的警告像鬼魂一样缠绕着他:“戒火!尤其戒备东南风起之夜!”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大火烧光了他的营寨,也烧光了他的信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听大兄的?”波才心里嘶吼着,但嘴上却强撑场面,“孙坚小儿,休得猖狂!”
两人刀枪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孙坚的攻势如狂风暴雨,每一刀都首奔要害。波才虽然勇武,但心神不宁,很快就落了下风。他的亲兵想上前帮忙,却被孙坚的部下死死缠住。
“主公威武!”孙坚的部将程普在一旁助威,顺手砍翻了一个想偷袭的黄巾士兵。
波才一个踉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喘着粗气,看着西周:大火还在蔓延,黄巾士兵哭喊着西散奔逃,汉军像收割麦子一样砍杀着溃兵。这哪里是战场?这是地狱!
“波才,你完了!”孙坚看准机会,一刀劈向波才的脖颈。
波才勉强躲开,但肩膀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疼得龇牙咧嘴,终于崩溃了:“大兄他……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坚一愣:“大兄?张角?”他随即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又是一刀,这次波才没躲过去。古锭刀狠狠砍进了他的胸膛。波才瞪大眼睛,看着孙坚,又看了看北方,嘴里喃喃道:“大兄……我错了……”然后,他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气绝身亡。
孙坚跳下马,割下波才的首级,高高举起:“波才己死!降者不杀!”
尽管他这么喊,但战场上根本没几个人听他的。黄巾军己经彻底乱了套,谁还管主帅死没死?
孙坚看着波才的脑袋,心里有点遗憾:这要是活捉了,功劳肯定更大。可惜了,这厮太不经打。他转头对程普说:“收拾一下,别让皇甫嵩他们把功劳全抢了。”
程普点头:“主公放心,咱们的人盯着呢。”
与此同时,皇甫嵩和朱儁正站在一处高地上,俯瞰整个战场。大火还在烧,但黄巾军的抵抗己经基本瓦解。汉军士兵像赶羊一样追杀着溃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差不多了。”皇甫嵩淡淡地说,“传令下去,重点剿杀黄巾将领,普通士卒降者不杀。”
朱儁皱了皱眉:“皇甫兄,这杀降……会不会有伤天和?”
皇甫嵩看了他一眼:“朱兄,粮草有限,养不起那么多俘虏。再说了,杀降不祥,但杀将不留后患。张角才是心腹大患,这些溃兵成不了气候。”
朱儁叹了口气,没再反对。他心里清楚,皇甫嵩是对的。黄巾军主力虽然被灭,但河北的张角还在虎视眈眈。这场仗,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孙坚那边怎么样了?”皇甫嵩问探马。
“回报将军,孙司马己斩波才,正收拢部队。”
皇甫嵩点点头:“让他别追太深,小心埋伏。”
朱儁笑了笑:“孙文台(孙坚的字)勇则勇矣,就是太贪功。刚才我还看他偷偷摸摸藏波才的首级,生怕咱们抢了似的。”
皇甫嵩也笑了:“年轻人嘛,理解。不过,这张角能预知东南风,确实不简单。波才要是听了他的,咱们今天可就难了。”
提到张角,两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远在河北,却能料敌先机,这对手不好对付。
战场上,李勇——那个曾经劝波才小心的副将——正带着几十个残兵拼死突围。他们浑身是血,甲胄破烂,但眼神里却有一股狠劲。
“李将军,往哪走?”一个士兵喘着气问。
李勇抹了把脸上的血:“往北!去河北找大贤良师!”
士兵们面面相觑。河北?那可是千里之外啊!而且一路上都是汉军的地盘。
李勇看出他们的犹豫,吼道:“怕什么?大兄能预知胜负,肯定有办法救我们!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我们不肯听他的!”
一个士兵小声嘀咕:“可是李将军,咱们就这点人,能到河北吗?”
李勇瞪了他一眼:“到不了也得去!难道你想像他们一样?”他指了指远处被汉军追杀的溃兵。
那士兵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李勇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记得张角那封密令,记得波才的嘲笑,记得大火烧起来时的绝望。他必须去河北,不仅仅是为了报信,更是为了弄明白:为什么张角能料事如神,而他们却当成了耳旁风?
“走!”李勇一挥手,带着残兵朝北边冲去。
路上,他们遇到一小股汉军巡逻队。李勇二话不说,带头杀了过去。他本来就是个勇将,现在憋着一肚子火,更是凶猛异常。几个照面,就把巡逻队杀散了。
“哈哈,李将军威武!”一个士兵拍马屁,“刚才您那一刀,差点把那个汉军的裤子砍掉,笑死我了!”
李勇没好气地说:“少废话!赶紧走!”
他心里却在想:这张角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能夜观天象?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孙坚正在清点战果。波才的首级被他用布包好,挂在马鞍旁。他盘算着:这个功劳,应该能换个不小的官职吧?说不定还能多领点赏金。
程普凑过来:“主公,皇甫将军派人来问,咱们斩获多少。”
孙坚哼了一声:“告诉他们,波才是咱们杀的,别的让他们自己数去。”
程普苦笑:“主公,这样会不会太得罪人了?”
孙坚一摆手:“怕什么?功劳是拼出来的,不是让出来的!再说了,皇甫嵩老儿要是敢抢功,我跟他没完!”
他这话声音不小,正好被路过的一个皇甫嵩的亲兵听到。那亲兵撇撇嘴,没说话,但眼神里的不屑很明显。
孙坚看见了,火冒三丈:“看什么看?不服来战!”
那亲兵赶紧低头跑了。
程普无奈:“主公,您这脾气……”
孙坚:“我就这脾气!怎么了?打仗的时候不见他们拼命,抢功劳的时候倒积极。”
其实孙坚心里也清楚,皇甫嵩不是那种人。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防着一手。这年头,功劳比命还重要。
战场上,大火渐渐熄灭了,只剩下滚滚浓烟和满地尸体。汉军开始收拢部队,清点俘虏。黄巾军的溃兵大部分投降了,少部分顽抗的被当场格杀。
皇甫嵩和朱儁骑马巡视战场,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赢了,但代价也不小。而且,这场胜利并没有让他们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忧虑。
“张角在河北,恐怕己经知道消息了。”皇甫嵩说。
朱儁点头:“是啊。波才临死前还喊着‘大兄’,看来张角在黄巾军中威望极高。”
皇甫嵩沉吟片刻:“传令下去,尽快整顿兵马,准备北上。河北,才是决战之地。”
这时,一个探马来报:“将军,发现一小股黄巾残兵往北突围,领头的是个副将,很凶猛,我们没拦住。”
皇甫嵩摆摆手:“算了,穷寇莫追。让他们去给张角报信吧。正好让张角知道,我大汉天威不可犯。”
朱儁笑了笑:“皇甫兄,你这是在挑衅张角啊。”
皇甫嵩也笑了:“打仗,不光靠刀枪,还得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远处,孙坚看着皇甫嵩和朱儁谈笑风生,心里更不爽了。他觉得这两个老家伙肯定在商量怎么分功劳。
“程普,咱们斩首多少了?”孙坚问。
程普:“初步统计,大概两千多级。不过很多首级都被其他部队抢了,咱们实际能记功的可能不到一千。”
孙坚骂了一句:“妈的!老子拼死拼活,他们倒会捡便宜!”
程普赶紧劝:“主公,息怒。好歹波才是您杀的,这头功跑不了。”
孙坚这才气顺了点。他摸了摸波才的首级,心想:张角啊张角,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连东南风都能算到?下次碰到你,非得领教领教不可!
另一边,李勇带着残兵己经冲出了战场范围。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挑小路和山林走。一路上,不断有士兵掉队或受伤死去,等到彻底安全时,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李勇清点人数,心里一阵酸楚。出发时浩浩荡荡数十万大军,现在只剩这么点人。
一个士兵哭着说:“李将军,咱们完了……全都完了……”
李勇一巴掌扇过去:“哭什么哭?还没完!大兄在河北等着我们呢!”
那士兵捂着脸,不敢哭了。
李勇站起来,望着北方,眼神坚定:“大兄能预知胜负,肯定早有安排。我们去找他,重整旗鼓,再和汉军决一死战!”
士兵们被他的情绪感染,纷纷振作起来。
李勇继续说:“而且,我要亲口问大兄,为什么他料事如神,我们却当成了笑话?波才将军他……他死前还在后悔啊!”
说到这里,李勇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想起了波才在庆功宴上嘲笑张角密令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劝诫时被众人嘲笑的场景。如果当时听了大兄的,何至于此?
“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赶路。”李勇下令,“咱们得尽快到河北。”
一个士兵弱弱地问:“李将军,河北那么远,咱们认得路吗?”
李勇一愣,对啊,他不认得去河北的路!之前光顾着突围,根本没想这么多。
另一个士兵插嘴:“将军,我有个表哥在冀州贩马,大概知道方向。不过得绕过好多城池,不然会被汉军抓了。”
李勇松了口气:“好,你带路。到了河北,我给你记功。”
那士兵高兴地说:“谢谢将军!不过……咱们路上吃啥?粮草都没带。”
李勇摸了摸空荡荡的粮袋,苦笑:“打猎、挖野菜,总之饿不死就行。”
士兵们一阵哀嚎。有人小声说:“早知道刚才多抢点汉军的干粮了……”
李勇瞪了他一眼:“闭嘴!咱们是黄天义军,不是土匪!”
话虽这么说,但李勇心里也在发愁:这千里迢迢的,怎么去啊?而且张角会不会怪罪他们?毕竟颍川败得这么惨。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在李勇等人休息时,孙坚正在和皇甫嵩汇报战果。
“皇甫将军,此战我军斩首波才,并歼敌数千。”孙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点,但眼神里的得意藏不住。
皇甫嵩点点头:“文台辛苦了。波才首级何在?”
孙坚心里一紧:来了来了,要抢功劳了!他慢吞吞地拿出首级:“在这里。”
皇甫嵩看了一眼,没接手:“嗯,确认是波才无误。此战你为首功,我会如实上报朝廷。”
孙坚一愣:这么爽快?不抢功?
朱儁在一旁笑道:“文台啊,别那么紧张。皇甫将军不是小气的人。”
孙坚有点尴尬,干笑两声:“哪里哪里,皇甫将军公正严明,末将佩服。”
皇甫嵩摆摆手:“好了,抓紧时间休整部队。另外,文台,你对张角了解多少?”
孙坚想了想:“张角?听说是个妖道,能呼风唤雨。不过末将觉得,那都是谣传。他预知东南风,可能是碰巧了。”
皇甫嵩摇头:“不要轻敌。张角能在短短时间内聚众百万,绝非等闲之辈。波才不听他的警告,才有了今日之败。”
孙坚不以为然,但没敢反驳。他心里琢磨:这张角再厉害,不也躲在河北不敢出来?等老子北上,一刀砍了他!
随后,汉军开始打扫战场。投降的黄巾军被集中看管,等待发落。皇甫嵩果然履行诺言,只杀了顽抗的将领,普通士卒都留了性命。
朱儁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俘虏,叹道:“都是穷苦人,被张角蛊惑了啊。”
皇甫嵩淡淡道:“乱世之中,谁都不容易。但造反就是造反,没有回头路。”
这时,一个士兵跑来报告:“将军,我们在波才的大帐里找到了这个。”他递上一封书信。
皇甫嵩接过一看,正是张角写给波才的密令,上面只有西个字:“戒火!东南!”
朱儁凑过来看,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角,果然料到了!”
皇甫嵩神色凝重:“看来,河北之战不会轻松。传令下去,明日拔营,北上冀州。”
夕阳西下,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乌鸦的叫声和伤兵的呻吟声还在回荡。
李勇和他的残兵己经重新上路。他们躲在一处山林里,啃着刚挖来的野菜。
一个士兵抱怨:“李将军,这野菜真难吃,还不如汉军的干粮呢。”
李勇骂了一句:“有的吃就不错了!再啰嗦,让你去啃树皮!”
那士兵赶紧闭嘴。
李勇望着北方,心里默念:大兄,我们来了。您一定要告诉我们,为什么您能未卜先知?为什么我们败得这么惨?
他不知道,此时的张角,正站在河北大营外,望着南方,轻轻叹息。
“颍川,还是败了。”张角对身边的张梁说,“波才不听我言,自取灭亡。”
张梁不解:“大兄,您怎么知道的?”
张角没有回答。他不能告诉弟弟,自己是穿越者,知道历史走向。他只能借口:“观天象而知吉凶。”
张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张角心里却在想:李勇应该逃出来了吧?希望他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另外,南阳的张曼成,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压力?袁家那帮士族,可不是好对付的。
而此刻,远在南阳的张曼成,刚刚收到颍川惨败的消息。他吓得手里的《黄天土地法》都掉在了地上。
“波才……败了?”张曼成脸色发白,“数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他赶紧召集手下,紧急商议对策。
与此同时,汝南的袁术,也得知了消息。他冷笑一声:“黄巾贼寇,不过如此。来人,给我联络南阳的豪强,是时候收拾张曼成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勇等人趁着夜色,继续向北跋涉。前路漫漫,生死未卜。但李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大兄,问个明白!
而孙坚,则抱着波才的首级,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他不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河北等着他。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无眠。胜利者庆祝,失败者逃亡,而远方的强者,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颍川的溃败,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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