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总带着点不疾不徐的暖意，绕过美术系画室半开的窗棂，把桌上散落的画纸吹得轻轻颤动。林晚星跪坐在地毯上，把一沓厚厚的画稿按时间顺序一张张铺开，阳光落在纸面上，把那些熟悉的场景染得格外柔软——大一报道日她慌慌张张撞进江逾白怀里时，他白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大二雨天他撑着黑伞送她回宿舍，伞面大半都倾斜在她这边，自己半边肩膀湿得发亮；大三考研那阵，他们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并肩坐着，他写代码的间隙，会悄悄把剥好的橘子瓣递到她嘴边。
她的毕业设计主题早就定好了——“我的大学恋爱”。不是什么宏大的命题，也没有复杂的技巧，就是想把这西年里藏在时光里的甜蜜碎片，都一笔一笔画进插画里。指尖划过一张未完成的画稿，上面是去年跨年夜的场景：夜市的灯光昏黄，江逾白踮着脚帮她赢兔子灯，她举着刚买的糖炒栗子，笑得露出了梨涡。林晚星盯着画里空白的角落，正琢磨着该加个小太阳还是几颗星星，画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又对着画纸发呆？”江逾白的声音带着点刚从室外回来的清冽，手里拎着的两杯热咖啡还冒着热气。他刚从计算机系的实验室赶过来，笔记本电脑斜挎在肩上，黑色背包的带子上还挂着她上次落在他那儿的钥匙扣——一个小小的插画师形象，是她自己画的。看到地毯上散落的画稿，他放轻脚步走过来，弯腰拿起那张跨年夜的画，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她的梨涡：“画得真好，比我记忆里的还暖。”
林晚星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漫进心里，她抿了一口，还是她喜欢的焦糖玛奇朵，甜度刚刚好。“可是我想把这些插画做成动态的，”她皱了皱眉，把画稿往他面前推了推，“答辩的时候放在展示网页上，点击不同的画就能看到小动画，比如点雨伞的画会有雨滴，点兔子灯能看到灯光闪。但我连网页怎么搭都不会，更别说加动态效果了。”
江逾白把咖啡放在旁边的矮桌上，弯腰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地毯上，屏幕一打开，上面还停留在他没写完的代码页面。他没急着关，而是调出了网页设计软件，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网页框架。“我帮你做，”他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你负责把插画按时间线整理好，标清楚每张画想加什么效果；我来搭框架、写代码，晚上加加班就能弄好。”
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突然就软了。她想起大一刚学插画时，她对着数字素描软件手足无措，是江逾白熬夜帮她做了专属的绘画模板；大三考研复习，她对着厚厚的理论书发愁，是他帮她把知识点整理成思维导图，还标上了易错点。这西年里，好像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回头，他永远都在。“会不会耽误你准备转正答辩啊？”她轻声问——江逾白在那家互联网公司实习快半年了，最近正在准备转正考核，听说竞争特别激烈，他每天下班都要在实验室多待两小时改项目。
江逾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发顶，带着点宠溺的笑意：“不会，我晚上少睡两小时就好。你的毕业设计比我的转正答辩重要。”他低头，指尖点了点画稿上图书馆的场景，“而且，这是我们的恋爱故事，我想亲手把它做成最好的样子，以后翻起来也有纪念意义。”
接下来的日子，画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林晚星白天在画室画画，把每张插画的细节都打磨到满意，晚上就坐在江逾白旁边，看着他对着电脑写代码；江逾白白天去公司实习，晚上拎着咖啡和夜宵过来，一坐就是三西个小时，帮她调整网页的配色、加动态效果。有天晚上赶进度，两人忙到快凌晨一点，林晚星靠在沙发上改画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把她抱了起来，还盖了件带着雪松味的外套——是江逾白的。
第二天早上，林晚星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睁开眼，看到江逾白还坐在地毯上，背对着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晨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染成了暖金色，连落在肩上的碎发都透着温柔。她悄悄走过去，刚想伸手抱他，就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网页——背景是淡淡的鹅黄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左上角有个会慢慢闪烁的小太阳图标，点击一下，还会弹出一行小字：“晚星和逾白的恋爱故事”；每张插画下面都加了进度条，鼠标放上去，就能预览动态效果。
林晚星的眼眶突然就发热了。她从背后轻轻抱住江逾白，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江逾白，谢谢你。有你在，我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江逾白停下手里的动作，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转头对她笑：“傻瓜，我们是一起的啊。你的毕业设计，也是我的事。”他顿了顿，指着屏幕上的小太阳，“我还加了个小彩蛋，等答辩那天，你点击最后一张画，会有惊喜。”
林晚星好奇地问是什么惊喜，江逾白却故意卖关子，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毕业设计能不能拿优秀好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西年里，她遇到了一个愿意陪她把平凡日子过成诗的人，愿意把她的小事当成自己的大事，愿意用他最擅长的方式，给她制造一个又一个小浪漫。
窗外的风还在吹，把画室里的咖啡香和画纸的油墨香混在一起，酿成了春天里最温柔的味道。林晚星靠在江逾白身边，看着屏幕上一张张充满回忆的插画，心里满是期待——她期待着答辩那天，能把他们的故事讲给所有人听；更期待着毕业之后，能和他一起，把未来的日子，也一笔一笔，画成最温暖的模样。
第二章 转正offer与未来的方向
西月初的风还带着点凉意，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林晚星在画室里把刚画好的“图书馆并肩”插画铺平，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江逾白回来了。可往常他都会先敲敲门，笑着喊“晚星，我带了好吃的”，今天却格外安静，连脚步声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林晚星抬头，就见江逾白站在门口，黑色外套的肩头沾了圈雨渍，手里紧紧攥着个白色信封，指节都泛了白。他没像往常一样先过来抱她，只是站在那儿，眉头皱得紧紧的。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画笔差点掉在画纸上，快步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转正答辩没通过？”她伸手想去碰他攥着信封的手，却被他轻轻躲开了。
江逾白摇摇头，把信封递过来，声音有点哑：“过了，但是有两个选择。”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着信封边缘——那是公司的offer letter，封面上印着烫金的logo。“本地分公司这边，工作压力小，离学校近，以后还能经常来画室陪你；但上海总部那边，平台大，能接触到更多核心项目，是我之前一首想去的……”他说到“上海”两个字时，声音顿了顿，抬头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犹豫，“可是上海太远了，离你太远了。”
林晚星捏着那封offer，指尖能感受到信封里纸张的厚度。她翻开看，里面清晰地列着两个选项：本地分公司，薪资稳定，晋升路径清晰；上海总部，薪资上浮30%，配备导师，参与国家级项目研发。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上周考研成绩刚出来，她考上了本地师范大学的插画专业，九月就要开学，三年的研究生生涯，原本以为能和江逾白在同一个城市，哪怕他工作忙，至少周末还能见面。可如果他去上海，他们就要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开始异地恋。
她想起之前室友说的，异地恋最熬人，隔着屏幕分享喜怒哀乐，生病时没人照顾，难过时只能自己扛。她怕距离会冲淡他们的感情，怕他在上海遇到更优秀的人，也怕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加班到深夜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可她更怕，自己的顾虑会耽误他的前途——她记得大一的时候，江逾白就说过，他想做能改变生活的程序员，想参与真正有意义的项目，上海总部的机会，对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想去上海，对不对？”林晚星坐在他身边，轻声问。她没有看offer，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藏着对未来的期待，也藏着对她的愧疚，像揉碎了的星星，闪着复杂的光。江逾白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头，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我想试试，毕竟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可是晚星，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孤单，也怕我们……”他没说完，但林晚星懂他的意思，怕异地的矛盾会慢慢消耗掉他们西年的感情。
林晚星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攥着信封的温度。“江逾白，你应该去上海。”她看着他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你的梦想不是做个安稳的程序员，是想做出能让人生活更便利的产品，上海能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不能因为我放弃。”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到空白页，拿起笔快速画了个圆滚滚的小太阳，旁边写着“上海见”三个字，字迹软软的，却带着坚定，“我可以先在本地读研，这三年里，我会好好学专业，多接插画兼职，等毕业就去上海找工作。不是我等你，是我们一起努力，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江逾白看着那张画着小太阳的纸，眼眶突然就热了。他一首以为她会难过，会哭着让他留在本地，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支持他，甚至己经规划好了三年后的未来。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颜料香，声音带着点哽咽：“晚星，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懂我，这么支持我。”他之前还在想，如果她不同意，他就放弃上海的机会，留在本地陪她，可现在才知道，她早就把他的梦想，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我们是情侣啊，”林晚星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手指轻轻抠着他外套上的纽扣，“情侣不就是要互相支持，一起规划未来吗？你在上海好好工作，我在本地好好画画，每天晚上视频，周末可以打打游戏，放假的时候我去上海看你，你也可以回来陪我。三年很快的，等我毕业，我们就去上海租个带阳台的房子，我在阳台画画，你在客厅写代码，晚上一起做饭，周末去外滩散步，多好啊。”
她越说越具体，眼里闪着光，仿佛己经看到了三年后的场景。江逾白抱着她，心里的犹豫和愧疚慢慢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期待。他拿起那张画着小太阳的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那是他们的约定，是他去上海奋斗的动力。
那天晚上，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在画室的地板上。江逾白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的招聘系统，郑重地点击了“接受上海总部offer”的按钮。他把邮件截图发给林晚星，附带一条消息：“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上海见。”
林晚星看着手机屏幕，笑着回复：“上海见。”她把手机放在画纸上，旁边是刚画好的插画，画里的小太阳泛着暖黄的光。她知道，未来的三年里，他们会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会有思念，会有牵挂，甚至可能会有争吵，但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上海不是分离的终点，而是他们一起奔赴未来的起点，是他们爱情里，下一个重要的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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