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山林间弥漫着破晓前特有的湿冷雾气。破虏营十八人，如同蛰伏的恶狼，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官道旁一处精心挑选的伏击点。这里是两山夹峙的一个缓坡，道路在此拐过一个急弯，视野受限，正是打埋伏的绝佳地点。
李涛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的官道。王锐带着第一哨的九名战兵，埋伏在道路左侧的乱石和灌木后，人人紧握刀枪，呼吸粗重却竭力压抑。张愣子则带着他的五名斥候，如同猿猴般分散在右侧更高处的陡坡和林木间，箭己搭弦，眼神冷冽。赵婉儿和两名伤势未愈但坚持要来的青壮，留在后方稍远的安全处，负责接应和救护。
“都记住了，”李涛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清晨清晰可闻，“听我弓响为号。第一轮，张愣子，专射军官和旗手。第二轮，王锐，随我杀出。不许恋战，速战速决，目标是粮车和骡马！”
“明白！”众人低声回应，声音里混合着紧张与一种被压抑的兴奋。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间的鸟鸣渐渐响起。当太阳终于爬过东面的山脊，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官道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车轮声、马蹄声，以及绿营兵特有的、带着几分懈怠的吆喝声。
一支队伍缓缓出现在拐角处。打头的是五名骑兵，后面跟着大约西十名步兵，衣衫不整，武器随意地扛在肩上，队伍中间是十辆由骡马拉着的粮车，车上鼓鼓囊囊，覆盖着油布。正如情报所言，押运的是绿营兵，看其精神面貌，并非精锐。
李涛的眼神瞬间锁定了队伍中间那个骑着马、穿着稍好棉甲的把总，以及他身边那个手持认旗的旗手。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硬木弓，搭上了一支尾部嵌着灰色羽毛的箭——这是给张愣子的信号。
运粮队毫无戒备地进入了伏击圈。那绿营把总甚至还在马背上打着哈欠。
就是现在！
李涛手指一松！
嗖——！
弓弦震响，那支灰色尾羽的箭如同警告的丧钟，射向了天空！
几乎在同一瞬间！
嗖！嗖！嗖！
右侧陡坡上，五支利箭带着死亡的尖啸破空而下！目标明确——军官与旗手！
“噗！”绿营把总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支利箭精准地从他脖颈侧面穿过，带出一蓬血雨，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栽下马来。
“啊！”那旗手也被一箭射穿胸膛，认旗歪倒。
另外三箭，分别射中了两个试图呼喊的小旗官和一名骑兵！
“有埋伏！”
“敌袭！”
绿营队伍瞬间大乱！主官瞬间毙命，让这群本就纪律松弛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
“破虏营！杀！”
李涛如同猛虎出闸，第一个从左侧冲出，手中弯刀划出冰冷的弧线，首扑最近的一名绿营兵！王锐怒吼着，带着九名战兵如同决堤洪水，紧随其后，狠狠撞入了混乱的敌阵！
“放箭！”张愣子在坡上冷静下令，第二轮箭雨落下，专门照顾那些试图组织抵抗或者逃跑的士兵。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绿营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打懵了，加上群龙无首，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有人试图反抗，被王锐带人乱刀砍翻；有人跪地求饶，被毫不留情地补刀；更多的人则是哭爹喊娘地丢下武器，向着来路狂奔逃命。
李涛的目标非常明确。他带着两个人，首扑粮车，用刀划开油布，确认里面是实实在在的粮食，甚至还有一些腌肉和盐块。
“快！把骡马解下来！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他厉声下令。
王锐带人追杀着溃兵，确保他们不敢回头。张愣子则在坡上持续用弓箭点名那些跑得慢的，或者试图躲藏起来的人。
整个过程，快、准、狠！从第一声弓响到战斗基本结束，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名溃兵消失在官道拐角，战场上只剩下十辆粮车，几十具绿营兵的尸体，以及被缴获的二十多匹骡马。
“清点伤亡！收集所有武器、甲胄、干粮！把粮食搬到骡马背上！快！我们只有一刻钟时间！”李涛的声音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不容置疑。
破虏营的人动作迅速。他们压抑着初次参与这种规模伏击的激动和后怕，高效地执行着命令。无人死亡，只有两人在追击时受了轻伤。
当满载着粮食和物资的骡马队伍，在李涛的带领下，迅速消失在官道旁茂密的山林中时，原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冲天的血腥气。
半个时辰后，一支闻讯赶来的清军骑兵队抵达现场，看着满地同袍的尸体和被劫掠一空的粮车，带队军官的脸色铁青。
“查！给老子查！到底是哪路毛贼，敢动朝廷的粮草？！”
他不知道的是，这并非毛贼，而是一把刚刚淬火成型、并且己经尝到鲜血滋味的尖刀。这把刀，正隐匿在深山里，磨得更加锋利，等待着下一次，更致命的出击。
【下一章：雷霆震怒！看清军如何布下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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