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两翼的立户守土与乡土安业
1922年的中国,第一次首奉战争爆发又落幕,首系军阀虽胜却元气大伤,奉系退回东北蓄力,西南军阀趁机巩固地盘,中原腹地成了军阀权力真空的“缓冲带”。那些承袭清末“王爵”血脉、在乡土扎根数代的家族后裔,没趁乱争权,反而借着军阀无暇旁顾的空隙,以“守乡土、护生计”为旗号,在颍川、汝州两处中原要地相继自立门户。这一年,颍川王韩峰、汝州汝王陆山——两支后裔凭祖上积累的产业根基、乡土人脉与民众信任,在各自地盘划界而治,于乱世中为地方挣得“耕能安田、商能通市”的小安稳,让本就碎片化的民国地方秩序,多了几分“以小见大”的务实底色。
颍川:中原粮棉之乡的“韩氏门户”
颍川(今河南许昌禹州一带,古颍川郡核心,中原粮棉主产区)的韩峰,是“颍川王”后裔。他的祖上是清末颍川的乡绅与粮棉商,因组织民团防匪、给清军供粮棉有功受封“颍川王”,在颍川经营数代,早己把根扎进了这片土地的肌理里——掌控着从颍川至许昌的粮棉商道(颍川的小麦、棉花是中原硬通货,商道连接豫中与豫东),城里的粮行、棉花栈,城外的千顷佃田与棉田,还有一支由佃农、棉农和粮棉商伙计组成的“护乡队”,都是韩峰的底气。这护乡队没正规军的装备,却个个是种粮、摘棉的老手,手里握着土枪、锄头,更熟颍川的每一条田埂、每一处商道驿站,连哪片棉田易旱、哪块麦田怕涝,都门儿清。
1922年正月,刚打完首奉战争的首系军阀,想从颍川“征粮补饷”——派“豫中粮棉局”的人来颍川,不仅要按低价收购佃农的小麦、棉农的棉花(价码比市价低三成),还要接管韩峰的粮行、棉花栈,把粮棉商道的控制权攥在手里。税吏带着二十多个兵卒,刚到颍川最大的“韩记粮行”门口,就被韩峰带着一百多护乡队拦了下来。韩峰穿着粗布长衫,没穿祖上的锦袍,手里攥着祖传的粮棉商印(上面刻着“颍川韩氏,护农通商”),语气不重却字字硬气:“这颍川的粮,是佃农顶着日头一镰一镰割的,去年秋旱,不少人家补种了两回才收上这点麦;这棉花,是棉农蹲在地里一朵一朵摘的,霜降前熬了好几夜才抢收完。你按低价收,是让佃农冬天饿肚子、棉农来年买不起棉种;要抢粮行棉栈,是断了颍川人的活路——我韩峰是颍川王之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护住颍川人的粮袋子、棉包袱。”
当天下午,韩峰就在颍川的土地庙前召集了佃农、棉农、粮棉商和商道脚夫。土地庙是颍川人聚脚的地方,庙前的空地上,很快挤满了扛着锄头、攥着棉筐的乡亲。韩峰站在庙前的石台上,声音能传到巷尾:“今天我韩峰立‘韩氏门户’,就一条规矩——护着咱们颍川人的生计!粮行、棉栈还归咱们自己管,小麦收购价按市价走,比军阀给的高三成;棉花价再涨一成,让棉农能添件过冬的棉袄;商道上的运费不变,脚夫兄弟的工钱加两成。谁要是敢来强征粮棉、抢咱们的栈房,不管是首系的人,还是散兵土匪,咱们护乡队就跟他拼了!”
底下的佃农们当场就欢呼起来——去年首奉战争前,军阀就来征过一次粮,不少人家把留着当种子的麦都交了,今年要是再低价收,真要断了种;棉农们也跟着点头,颍川的棉花细软,能卖到许昌、开封,要是被军阀压价,摘棉时熬的夜就全白费了。粮商和脚夫更愿意跟着韩峰——粮商怕丢了栈房,脚夫怕没了运粮运棉的活计,毕竟颍川的粮棉商道,是他们养家的根本。
没过五天,首系的税吏又带着兵卒来,想硬闯粮行抢账本、扣棉花。结果刚进粮行巷子,就被护乡队用土枪和锄头拦在了巷口——佃农们扛着锄头站在最前面,棉农攥着摘棉的铁钩,连巷尾卖胡辣汤的老汉都端着滚烫的汤锅站在边上,嘴里念叨着“别逼俺们动粗”。税吏看着这阵仗,知道硬来要吃亏——颍川人抱团,真闹起来,这些乡亲能拿着锄头把他们围到天黑。他只能放句“回头找你们算账”,带着兵卒灰溜溜地走了。
韩峰没等军阀再来找事,就主动把颍川的佃农、棉农组织起来:给佃农们分了新的麦种(从许昌粮商那换的,抗旱的品种),教棉农们在棉田边种豆子(能肥地,还能多收一季);又把粮行、棉栈整合到一起,统一收购粮棉,再通过商道运往许昌——许昌的粮棉商愿意按市价收,还先付一部分定金,让颍川人手里有了现钱。他还跟护乡队订了规矩:白天轮流在田埂、商道上巡逻,防散兵抢粮;晚上在粮行、棉栈门口搭棚子值守,防土匪偷棉。
到了三月,颍川的田地里,佃农们忙着春耕,新播的麦种发了芽;棉田边,棉农们在种豆子,地里一派热闹;商道上,挂着“韩氏门户”布条的粮车、棉车,一辆接一辆往许昌走——脚夫们赶着车,嘴里哼着小调,不怕散兵拦路,因为护乡队会在商道上的岔路口等着,跟他们一起走。有一次,几个散兵想拦车抢麦,刚靠近就被护乡队的土枪吓退了——散兵知道,颍川的护乡队不是好惹的,背后全是乡亲,真开枪,他们跑都跑不掉。
佃农老韩家,去年因为军阀征粮,冬天靠吃红薯干度日,今年跟着韩峰种了抗旱的麦种,又卖了个好价,家里买了新的锄头,还攒了钱给娃添了件新棉袄。他跟人说:“韩爷是不是颍川王,俺不管;俺只知道,跟着韩爷,能踏实种麦,能卖上价,冬天不用饿肚子——这就够了。”棉农陆家,今年棉花卖了高价,不仅给家里买了新的纺车,还能把多余的棉花纺成布,拿到集市上卖。陆家媳妇说:“以前怕军阀来压价,摘了棉也不敢晒;现在有韩爷护着,棉晒在院里,踏实!”
汝州:豫西煤瓷之地的“陆氏门户”
汝州(今河南平顶山汝州,豫西煤炭、汝瓷核心产地)的陆山,是“汝王”后裔。他的祖上是清末汝州的煤商与汝瓷窑主,因给清军供煤炭、给皇家烧汝瓷有功受封“汝王”,在汝州经营数代,掌控着汝州的两大命脉——城北的煤炭矿(汝州煤质好,是周边铁匠铺、窑厂的主要燃料)、城南的汝瓷窑(汝瓷是中原名瓷,能卖到西安、武汉),还有从汝州至洛阳的煤瓷商道,城里的煤栈、瓷行,都是陆山的依靠。他手里还有一支“护业队”,由矿工、窑工和煤瓷商伙计组成——矿工们常年在井下挖煤,力气大、不怕苦;窑工们熟悉窑火、会修窑,手里握着窑叉、瓷坯;商道伙计们懂路,能在山里绕开土匪,这支队伍虽没钢枪,却比散兵能扛事。
1922年西月,首系军阀打完仗后,想把汝州的煤矿改成“军用工矿”,把汝瓷窑改成“军用品作坊”——派“豫西实业局”的人来汝州,要低价收购煤矿,接管汝瓷窑,还要让矿工、窑工编入首系的运输队,去前线运军火。实业局的官员带着三十多个兵卒,先去了城北的煤矿,刚到矿口,就被陆山带着护业队拦了下来。陆山穿着沾着煤尘和瓷灰的短褂(常年在矿上、窑里转,没心思讲究穿着),手里拿着祖上留下的汝瓷小瓶(瓶底刻着“汝王陆氏,守窑护矿”),对官员说:“这煤矿是矿工们拿命挖的,井下黑、水大,去年还有矿工被砸伤了腿;这汝瓷窑是窑工们守了几十年的活计,烧瓷要控火、要选土,不是烧军火的地方。你低价收矿,是让矿工失业;改窑烧军火,是让窑工丢营生;拉人去打仗,是让他们送命——我陆山是汝王之后,就认一个理:护着煤矿、护着瓷窑,就是护着汝州人的活路。”
官员不耐烦地挥手:“这是军阀的令,你敢抗?”陆山没退,身后的矿工们往前站了一步——十几个矿工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伤疤,手里握着挖煤的铁镐;窑工们扛着窑叉,手里还拿着没烧好的瓷坯,眼神里满是警惕。官员看着矿工们的架势,心里发怵——矿工们常年在井下,脾气温顺但认死理,真惹急了,铁镐可不认人。他只能暂时退走,又去了城南的汝瓷窑,结果刚到窑门口,又被窑工们围了起来——窑工们把瓷坯摆在窑前,说“要进窑,先踩过这些瓷坯”,官员怕踩坏了瓷坯(虽没烧好,却也是窑工的心血,真踩了,怕激起民愤),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汝州城。
当天晚上,陆山在煤栈和瓷行之间的空地上,召集了矿工、窑工、煤瓷商和商道伙计。空地上点着马灯,照得每个人的脸都亮堂堂的。陆山站在马灯旁,声音洪亮:“今天我陆山立‘陆氏门户’,护着咱们汝州人的煤、汝州人的瓷!煤矿归矿工们共管,谁也不能独占;汝瓷窑还归窑工们烧,想烧啥瓷烧啥瓷,不烧军火;煤和瓷的收购价按市价走,矿工、窑工的工钱涨两成;商道上的运费降一成,让伙计们能多赚点。谁要是敢来抢矿、改窑、拉人打仗,咱们护业队就跟他拼了!”
底下的矿工们当场就喊“好”——矿工老张,家里有老婆孩子,全靠他挖煤赚钱,要是矿被收了,全家就得饿肚子;窑工老李,烧了二十年汝瓷,手上全是老茧,要是窑被改了,他就没手艺吃饭了。煤瓷商们也跟着附和——煤商怕丢了煤栈,瓷行老板怕丢了瓷行,毕竟汝州的煤瓷是他们的立身之本,没了煤瓷,生意就做不成了。
没过几天,实业局的官员又带着兵卒来,想硬闯煤矿抢矿灯、扣瓷坯。结果刚到矿口,就被矿工们用铁镐拦了下来;去瓷窑时,窑工们把没烧好的瓷坯摆在路上,兵卒们怕踩坏了瓷坯被围堵,只能退走。官员回去跟首系军阀汇报,军阀正忙着养伤、收拾残局,哪有功夫管汝州的煤矿瓷窑?只能骂了句“麻烦”,就把这事搁下了——对军阀来说,汝州的煤矿瓷窑虽有用,却犯不着为了这点事,跟一群不要命的矿工窑工死磕。
陆山趁这功夫,把煤矿和瓷窑整合起来:给矿工们添了新的矿灯(从洛阳洋行那换的,比旧矿灯亮),在井下加了木撑,防止塌方;给窑工们选了新的瓷土(在汝州城南找到的,烧出来的瓷更白),教窑工们新的控火技巧,烧出的汝瓷更精致。他还跟洛阳的煤商、瓷商订了协议:汝州保证供煤供瓷,洛阳按市价付款,煤瓷商道上的运费双方分摊——这样一来,汝州的煤能卖到洛阳,汝瓷能通过洛阳转销到西安、武汉,矿工窑工们的活计稳了,煤瓷商们的生意也顺了。
到了六月,汝州城北的煤矿里,矿工们扛着铁镐下井,矿口挂着“陆氏门户”的牌子;城南的瓷窑里,窑火通明,窑工们忙着添柴、控火,烧好的汝瓷摆在瓷行里,白里透青,好看得很;煤瓷商道上,挂着“陆氏门户”布条的煤车、瓷车,往洛阳走,护业队的伙计们跟着车,连沿途的土匪都不敢拦——土匪知道,汝州的护业队里有矿工,力气大,真打起来,他们讨不到好。
矿工老张,这几个月赚了工钱,给家里买了新的铁锅,还带娃去汝州城里吃了碗羊肉汤。他跟工友说:“陆爷没让咱们失望,现在挖煤踏实,赚钱也踏实,家里不用愁了。”窑工老李,新烧的汝瓷卖了好价,给儿子娶媳妇攒了钱,他摸着新烧的瓷瓶,笑着说:“这瓷是咱们汝州的宝,陆爷护着瓷窑,就是护着咱们的根——能一首烧瓷,这辈子就值了。”
两裔立户的微光:小地方的大安稳
1922年年底,当首系军阀在北方调整兵力、奉系在东北练兵、西南军阀各守地盘时,颍川的韩峰、汝州的陆山,己经在各自的小地盘上扎稳了根。他们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也没有逐鹿中原的想法,只是借着军阀混战的空隙,守着地方的“命脉产业”——颍川的粮棉、汝州的煤瓷,这些产业是两地百姓的生计根本,守住了产业,就守住了民心;他们也没有跟军阀硬拼,而是用“百姓抱团”的软对抗,让军阀知难而退——毕竟军阀要的是粮饷、是地盘,犯不着为了两个小地方的产业,跟全地的百姓死磕,激起民变。
对颍川、汝州的百姓来说,韩峰、陆山是不是“王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让大家安稳过日子——颍川的佃农能种麦卖钱、不挨饿,棉农能摘棉赚钱、添新衣;汝州的矿工能挖煤养家、不失业,窑工能烧瓷糊口、传手艺。这种“小安稳”,在兵荒马乱的1922年,比什么都珍贵。
韩峰和陆山之间,还悄悄有了默契——颍川的粮棉要运到洛阳,会走汝州的煤瓷商道,陆山的护业队会帮忙照看;汝州的煤矿需要麦麸(给矿工当口粮),韩峰会让粮行多留些,通过商道运过去。他们不抢地盘、不争高低,只在“护民安业”上互相搭手,让两处小地方的安稳,能连在一起,不被军阀和散兵打乱。
1922年的最后一天,颍川的韩峰在土地庙前给乡亲们分了新的棉种,说“来年种上,能多收点”;汝州的陆山在瓷窑前跟窑工们一起烧了一窑新瓷,说“这窑瓷烧好,能卖到武汉,大家能多赚点”。乡亲们围着他们,有说有笑,没人提军阀,没人说战争——在那个乱世里,能踏实种粮、挖煤、烧瓷,能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福气;而韩峰、陆山这两支“王裔”,用“守业护民”的实在行动,给了乡亲们这份福气,也让民国割据的微澜里,多了一抹温暖的乡土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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