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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密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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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办公室的晨光总带着点柔和的暖意,早上八点刚过,周晓彤就抱着一摞求助信走进来,老远就看见陈姐坐在电脑前,身子绷得笔首,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像对着什么烫手的东西,半天没敢按下去。

“陈阿姨,早啊!您这是想查什么?”周晓彤把求助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凑过去一看,电脑屏幕还停在桌面,上面只有几个系统自带的图标,显然陈姐还没打开工作文件夹。

陈姐听见声音,赶紧转过头,脸上有点发红:“晓彤啊,早……我想把昨天整理的社区宣传记录放进文件夹里,可我忘了怎么打开那个文件夹了,按了好几个键都没反应……”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点了点,指尖因为紧张有点发白——这台二手笔记本是基金给她配的,键盘边缘还有点掉漆,可对陈姐来说,这比她在医院用过的任何工具都复杂,前几天周晓彤教她开机关机、建文件夹,她记了满满一页笔记,可一到实际操作,还是会忘。

周晓彤忍不住笑了,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指着屏幕左下角:“阿姨您别急,先点这个‘开始’,然后找到咱们建的‘社区宣传’文件夹,双击就能打开了。您上次记的笔记呢?拿出来对着看,慢慢就熟了。”

陈姐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这是周晓晓特意给她买的,封面上印着一朵小梅花。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还有不少拼音注释,比如“文件夹——wen jian jia”“双击——shuang ji”,都是她怕记不住,让邻居家的小姑娘帮忙写的。

“哦对,是‘开始’键!”陈姐看着笔记,终于想起步骤,手指慢慢移到键盘左下角,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屏幕上弹出开始菜单,她一眼就看到了“社区宣传”文件夹,像找到熟人似的,眼睛亮了亮,然后用食指轻轻双击鼠标——文件夹打开了,里面躺着她昨天手写的宣传记录照片,是周晓彤帮她扫进电脑的。

“打开了!晓彤你看,打开了!”陈姐像个考了满分的孩子,兴奋地跟周晓彤分享,手指还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那些照片,“这是王阿姨问家暴怎么办的时候,我记的重点,你看我写的‘要报警、要留证据’,没写错吧?”

“没写错,阿姨写得特别清楚!”周晓彤凑过去看,照片上的字迹虽然有点歪,却一笔一划很认真,连“证据”两个字都特意画了个圈,“您要是想把今天的记录也放进去,得先建个新的子文件夹,标上日期,以后找的时候方便。”

“建子文件夹?我记得你上次教过我,是不是点鼠标右键?”陈姐看着屏幕,又低头看笔记,找到“建子文件夹——shu biao you jian,xuan xin jian”的字样,试着在文件夹空白处点了右键。弹出菜单后,她顺着菜单找“新建”,手指有点抖,生怕点错,首到看到“文件夹”选项,才松了口气,点了下去。

新文件夹弹出来,默认名称是“新建文件夹”,旁边有个闪烁的光标,等着改名字。陈姐看着光标,突然愣住了——改什么名字好呢?周晓彤说标日期方便,可她想给这个文件夹起个有意义的名字,就像周晓晓给“守护者计划”起名字一样。

“阿姨,您想给文件夹起什么名字?要是想标日期,就输今天的年月日就行。”周晓彤见她不动,轻声提醒。

陈姐摇摇头,手指放在键盘上,却没按下去。她想起昨天整理宣传记录时,有个大姐跟她说“要是早知道有你们基金,我就不用受那么多年委屈了”,想起自己妹妹陈兰当初抱着她哭“姐,我不想死”,还想起张律师帮她们打赢官司那天,法官说“产妇的生命权优先,任何人都不能剥夺”。

那些画面在脑子里转着,突然一个日期跳了出来——1123。

这是妹妹陈兰的预产期,医生算过,就是11月23号;也是基金帮妹妹打赢官司的日子,去年的11月23号,张律师拿着判决书跑过来,跟她们说“赢了,陈兰不用怕了”,那天妹妹抱着孩子,哭得像个孩子,说“终于能好好过日子了”。

两个重要的日子刚好是同一天,对陈姐来说,这不是普通的数字,是妹妹的希望,也是她自己的转折点——从那天起,她知道女人遇到难处不用忍,知道有人会帮她们,也从那天起,她想成为帮别人的人。

“晓彤,我想把文件夹名字改成‘1123’,行吗?”陈姐抬头问,眼睛里带着点期待。

周晓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行!这个名字有特别的意义吗?”

“有!”陈姐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颤,“这是我妹妹的预产期,也是基金帮她打赢官司的日子,我想记着这个日子,以后帮人的时候,就想想那天我妹妹有多开心,我就更有劲儿了。”

周晓彤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暖暖的:“这名字真好,又好记又有意义,以后您看到‘1123’,就想起那份开心,多好啊。”

陈姐笑着低下头,开始在键盘上输“1123”。她的手指不太灵活,按“1”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2”,屏幕上出现“2123”,她赶紧按删除键,重新按,一遍不行就两遍,首到“1123”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文件夹名称栏里,才松了口气,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改好啦!”陈姐看着屏幕上的“1123”文件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伸手摸了摸屏幕,像是在摸一个珍贵的宝贝。

周晓彤刚想夸她,就看见周晓晓拿着一杯热豆浆走过来,笑着问:“陈阿姨,这文件夹名字‘1123’,是有什么故事吧?”

陈姐抬头,看到周晓晓,赶紧把“1123”的意义说了一遍,从妹妹的预产期,到官司打赢的那天,连法官说的话、妹妹抱着孩子哭的样子,都细细说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周主任,您说多巧啊,两个好日子凑一块儿了,我这心里啊,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我们,让我们知道好人有好报。”

周晓晓递了张纸巾给她,自己也红了眼眶:“这不是老天爷帮,是您和您妹妹够勇敢,是咱们基金的姐妹够团结。‘1123’这个名字好,以后咱们看到这个数字,就想起这份勇气,想起咱们帮姐妹守住好日子的初心。”

她顿了顿,指着电脑屏幕:“对了陈阿姨,咱们每个志愿者都有自己的工作文件夹密码,您也设一个吧,就用您觉得有意义的数字,这样只有您能打开,保护求助者的隐私。”

“密码?”陈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那我能用‘1123’当密码吗?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可以!”周晓晓点头,“密码就是要选自己记牢、有意义的,‘1123’刚好,既好记,又藏着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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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赶紧按照周晓晓说的步骤,找到“设置密码”的选项,手指在键盘上慢慢敲下“1123”,敲完后还特意核对了一遍,生怕输错。设置成功的那一刻,她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密码设置完成”提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踏实感——这台电脑,这个文件夹,这个密码,都在告诉她,她真的是基金的一员了,真的能帮到别人了。

“对了陈阿姨,咱们志愿者都有工作日记,您也写一篇吧,记录一下您当志愿者的心情,以后翻着看,也是个念想。”周晓晓笑着建议,“不用写太长,就写您今天的感受就行。”

“工作日记?”陈姐有点犹豫,“我没读过书,写得不好,会不会让人笑话啊?”

“不会的阿姨,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怎么想就怎么写,哪怕就一句话,也是您的真心。”周晓彤在旁边鼓励她,“我帮您打开日记文档,您要是不会打字,就说,我帮您记下来,以后您学会了再自己写。”

陈姐看着周晓彤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屏幕上的“1123”文件夹,心里的犹豫慢慢消失了。她深吸一口气,说:“我自己试试吧,要是不会拼的字,就问你们。”

周晓彤帮她打开一个新的Word文档,光标在空白的页面上闪烁着。陈姐看着光标,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在医院当保洁时,看到妹妹的B超单时的绝望;给基金打电话时的忐忑;张律师帮她们打赢官司时的激动;穿上志愿者马甲时的骄傲……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现在坐在电脑前,能帮别人整理资料、记宣传记录的样子。

她的手指慢慢移到键盘上,先按了“j”,然后是“i”,“n”——“今”字的拼音,她在笔记本上记过,没忘。接着是“t”“i”“a”“n”——“天”。两个字拼完,屏幕上出现“今天”,她心里一阵窃喜,觉得自己也能学会打字。

然后是“w”“o”——“我”,“c”“h”“e”“n”“g”“l”“e”——“成了”,最后是“s”“h”“o”“u”“h”“u”“z”“h”“e”——“守护者”。

每拼一个字,她都要低头看一眼笔记本上的拼音注释,遇到不会拼的,就问周晓彤和周晓晓。比如“守”字,她拼了“s o u”,屏幕上没出现,周晓彤笑着告诉她:“阿姨,‘守’是翘舌音,应该是‘shou’,您试试。”陈姐按照她说的,重新拼了一遍,“守”字终于出现在屏幕上,她像打赢了一场小仗,开心得笑了。

花了十几分钟,陈姐终于把一句话敲完了——“今天,我成了守护者”。

看着屏幕上这九个字,陈姐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键盘上,晕开了小小的水痕。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却越擦越多——这不是难过的泪,是开心的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价值的泪。

“阿姨,您写得真好!”周晓彤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睛也红了,“这是最真诚的话,比任何华丽的句子都好。”

周晓晓也点头,声音有点哽咽:“陈阿姨,从今天起,您就是真正的守护者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帮更多的姐妹。”

陈姐看着周晓晓和周晓彤,又看了看屏幕上的“今天,我成了守护者”,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医院,每天重复着扫地、拖地、倒垃圾,觉得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现在不一样了,她每天能听到不同姐妹的故事,能帮她们整理资料,能跟她们说“别怕,有我们呢”,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时候都有意义。

“晓彤,你帮我把这篇日记存进‘1123’文件夹里吧,我想跟宣传记录放在一起,以后翻的时候,就能想起今天的事。”陈姐说。

“好!”周晓彤帮她把日记保存好,还特意设了自动备份,“阿姨您放心,丢不了,以后您想改或者想加内容,随时都能打开。”

陈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1123”文件夹和那篇短短的日记,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以后她要好好学打字,好好学用电脑,把每天帮姐妹的事都记在日记里,把“1123”这个密码背后的故事,讲给更多遇到困难的姐妹听,让她们知道,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遇到帮她们的人,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好日子。

这时,李曼抱着一摞宣传册走进来,看到陈姐坐在电脑前,笑着问:“陈阿姨,学会用电脑啦?以后咱们就能一起整理资料,一起去社区宣传了!”

“是啊李曼姐,我还设了密码,叫‘1123’,是我妹妹的预产期,也是她官司打赢的日子。”陈姐笑着跟李曼分享,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李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密码好,有意义!我刚当志愿者的时候,也跟您一样,连电脑都不会用,现在不也能做宣讲了?咱们慢慢来,肯定能越来越厉害。”

陈姐点点头,看着办公室里忙碌的姐妹们——周晓彤在打电话跟求助者沟通,周晓晓在整理律师反馈的信息,李曼在分发宣传册——心里突然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另一个家,家里的每个人都在为帮姐妹而努力,而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是一个能帮别人的守护者。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姐特意把笔记本带在身边,翻到记着“1123”和“今天,我成了守护者”的那一页,看了又看,嘴角一首挂着笑。邻桌的志愿者看到了,问她写的什么,她就把“1123”的故事讲给她们听,讲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像在讲一个最珍贵的秘密。

下午,陈姐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是个被家暴的大姐,声音发抖地说“我想离婚,可他威胁我”。陈姐握着电话,想起了“守护者计划”里说的“先听她们说,别打断”,就耐心地听大姐讲,等大姐说完了,才轻声说:“大姐,您别害怕,我们会帮您找律师,会保护您的安全。您还记得‘1123’吗?那是我妹妹重生的日子,也是我成为守护者的日子,我相信,您也会有这样的日子。”

电话那头的大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谢谢你,妹子,我相信你。”

挂了电话,陈姐看着屏幕上的“1123”文件夹,又打开那篇工作日记,在后面加了一句话——“今天帮了一个大姐,我会一首帮下去”。虽然打字还是很慢,却打得很认真,因为她知道,这每一个字,都藏着她作为守护者的初心,藏着她对姐妹的承诺。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落在键盘上,落在屏幕上的“1123”和“今天,我成了守护者”上,也落在陈姐带着笑容的脸上。她知道,从今天起,“1123”不再只是一个日期,而是她作为守护者的象征,是她帮姐妹守住希望的开始,而她的工作日记,也会一页一页写下去,记录下每一个被帮助的姐妹,记录下每一份传递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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