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窗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嘉嘉文刚结束视频会议，揉着发酸的后颈走到落地窗前。细密的雪籽斜斜地敲在玻璃上，化作一道道细小的水痕。手机适时震动，屏幕亮起苏小桃发来的照片：画室的窗玻璃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写着"下雪啦！"
后面跟着个欢呼雀跃的兔子表情包。
嘉嘉文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按下内线电话："林助理，下午的行程全部推迟。"
她开车到美院时，雪己经下得密了。苏小桃穿着臃肿的白色羽绒服，围着那条显眼的红色围巾，正在教学楼门口来回跺脚取暖，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氤氲成团。
"嘉总！"她小跑着钻进车里，带进一身寒意，"我们学校后门有家糖葫芦特别好吃，这个天气正合适。"
小摊前排着长队，大多是成双成对的学生。苏小桃踮着脚往前张望，时不时回头对嘉嘉文笑。轮到他们时，她要了两串山楂的，仔细挑了两串糖衣最晶莹的。
"给。"她将其中一串递给嘉嘉文，眼睛亮晶晶的，"小时候每次下雪，奶奶都会给我买糖葫芦。后来她走了，就再没人记得这个习惯了。"
糖衣在路灯下闪着琥珀色的光。嘉嘉文小心咬了一口，酸甜的山楂裹着脆甜的糖衣，是她多年不曾尝过的市井味道。
"好吃吧？"苏小桃期待地望着她，糖渣沾在嘴角。
嘉嘉文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擦掉糖渣："嗯，很甜。"
她们沿着覆雪的小路慢慢走，踩出两行并排的脚印。苏小桃指着路边的梧桐树："等到春天，这些光秃秃的枝桠上都会开满花。夏天的时候，树荫能把整条路都遮住，可凉快了。"
她说话时呵出的白气与飘落的雪花交融，红色围巾衬得她的笑脸格外生动。嘉嘉文安静地听着，突然希望这条洒满雪花的小路没有尽头。
"我小时候..."嘉嘉文罕见地提起往事，"家里管得严，从不让吃路边摊。"
苏小桃停下脚步，将糖葫芦举到她面前："那现在多吃点，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雪花落在糖葫芦上，瞬间融成细小的水珠。嘉嘉文又咬了一颗山楂，这次的甜意一首蔓延到心底。
路过篮球场时，几个打雪仗的学生不小心把雪球扔到了嘉嘉文身上。苏小桃立刻站出来，叉着腰假装生气："不准欺负我家嘉总！"
她团了个结实的雪球扔回去，很快加入了战局。嘉嘉文站在一旁看她像只欢快的小鹿在雪地里奔跑笑闹，红色围巾在白雪中划出明亮的弧线。那一刻，她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
回去的路上，苏小桃的手冻得通红，却执意要分一半围巾给嘉嘉文。羊毛围巾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松节油与颜料的气息。
车开到公寓楼下，苏小桃却磨蹭着不下车。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手指冻得不太灵活："送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精致的银质胸针，设计成咖啡杯的形状，杯身上用极细的线条刻着一朵桃花。
"我自己做的。"苏小桃声音轻轻的，"感谢你这段时间...所有的照顾。"
嘉嘉文着胸针上细腻的纹路，忽然想起那个午后，星巴克柜台后手忙脚乱的女孩，和洒了满地的冰块。
"帮我戴上好吗？"
苏小桃凑过来别胸针时，发丝轻轻扫过嘉嘉文的下巴。车厢里很安静，能听见雪花落在车顶的细碎声响，和彼此轻柔的呼吸。
"很好看。"嘉嘉文看着后视镜里胸前那抹银光。
雪还在下，渐渐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但有些东西，己经在这个雪天悄然生根。
(http://www.220book.com/book/WEW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