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河岸最后的碉堡
【当前历史时间：1942年11月27日】
【距战役结束：66天】
【死亡次数：21】（渡河阶段死亡次数）
【状态：存活】
意识如同被蒸汽管道的灼热和黑暗所吞噬，在绝望的奔逃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旋即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强行拽回，塞回一个疲惫不堪却必须再次握紧武器的躯壳。
【第三十一轮生命，开始。节点定位：斯大林格勒西岸，“街垒”厂最北端，濒伏尔加河岸防御阵地，新编步兵排防御工事。】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如常。
伊万诺夫猛地睁开眼，肺部吸入一口冰冷、潮湿、带着浓重硝烟、河腥和淡淡血腥味的空气。身下是潮湿的沙袋和冰冷的泥土，耳边是伏尔加河波浪拍打岸边的哗啦声，以及寒风的呼啸。他趴在一段用沙袋和碎砖垒起的简易胸墙后面，手中紧握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眼前是灰黑色的、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对岸苏军阵地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身后，则是“街垒”厂最后几座摇摇欲坠的厂房废墟。
记忆瞬间清晰——他们从锅炉房的绝境中通过蒸汽管道侥幸撤出，抵达了厂区最北端这片濒河的最后立足点，被编入了一个新的步兵排，负责防守一段长约百米的河岸线。排长是一名脸上有严重冻伤、声音沙哑的老中尉，名叫波波夫。
短暂的喘息（在战壕里蜷缩一夜）期间，排里补充了极其有限的弹药（每人40发子弹，两颗手榴弹）和冻硬的口粮。士兵们来自各个被打残的部队，士气低落，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依旧紧握着武器。伊万诺夫所在班的班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士兵，叫费奥多尔，据说以前是厂里的钳工。班里还有阿里（鞑靼小伙子）、一个爱念叨家乡乌克兰的年轻补充兵瓦西里，以及几个面生的面孔。
“活动手脚，检查武器，德国佬的侦察机刚才过去了。”波波夫中尉沿着战壕猫腰走过，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河对面是我们的地盘，但这段河岸是死地。背后是河，前面是德国佬。我们没有退路。要么守住，要么死。”
简单的战前动员，道出了残酷的现实。这片滩头阵地三面受敌，补给困难，是名副其实的“绝地”。士兵们默默地检查着武器，气氛凝重。
“伊万诺夫，听说你在厂子里打过几场硬仗？”费奥多尔班长一边用通条清理枪管，一边低声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倚重。
“待过几个地方。”伊万诺夫含糊地回答，用破布擦拭着步枪的枪机。他不想多谈那些惨烈的经历。
“这地方…不好守。”阿里插话，用匕首削着一小块木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对岸，“太开阔了。德国佬的机枪和迫击炮盯得死死的。”
瓦西里紧张地舔着干裂的嘴唇：“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钉死在这里。”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看到那边那个混凝土墩子没？以前的系缆桩。那是我们的机枪巢，唯一的重火力。丢了它，阵地就完了。”
伊万诺夫顺着方向看去，大约五十米外，有一个半埋入地的、破损的混凝土墩，上面架着一挺郭留诺夫SG-43重机枪，由两名机枪手操作，周围用沙袋加固。那是阵地的支柱。
上午，德军开始了例行的炮火骚扰。炮弹零星地落在阵地前后，激起浑浊的水柱和泥土。士兵们蜷缩在战壕里，躲避炮击。瓦西里被近失弹的冲击波震得呕吐不止。
炮击间隙，波波夫中尉召集班长开会。“得到消息，德国佬可能今天会尝试强攻这段河岸，想彻底拔掉我们这个钉子。都精神点！机枪巢是关键！各班要确保侧翼安全，不能让德国佬摸过来炸了它！”
会议结束后，费奥多尔回到班里，传达了命令：“我们班负责机枪巢右翼三十米这段。伊万诺夫，你眼神好，和阿里负责最右边的那个射击位，盯住那片乱石滩。瓦西里，你跟我在中间。都机灵点！”
伊万诺夫和阿里移动到指定的射击位。这是一个利用天然土坎和沙袋堆砌的掩体，视野开阔，但暴露程度也高。面前是一片布满乱石和废弃物的滩涂，再往前就是德军的战线。
整个上午在紧张的对峙中度过。德军没有大规模进攻，但冷枪冷炮不断。狙击手的子弹不时嗖嗖地飞过，打在沙袋上噗噗作响。伊万诺夫凭借经验，几次敏锐地发现了远处废墟中狙击镜的反光，及时低头躲避，并大致判断了对方的位置，提醒了机枪巢。
中午过后，天气愈发阴沉，寒风卷着雪沫吹来。突然，对岸苏军阵地方向传来了密集的炮火声！是苏军的炮火准备！
“注意！我们的炮兵要覆盖前方阵地了！防止德国佬趁炮击偷袭！”波波夫中尉的声音沿着战壕传来。
果然，苏军的炮弹开始落在德军前沿阵地，爆炸声连绵不绝。但与此同时，伊万诺夫注意到，正对着他们阵地的德军区域，炮火似乎并不十分密集，而且…有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引擎声夹杂在炮声中！
“不对劲！”伊万诺夫对阿里低吼，“你听！有引擎声！不是坦克，像是…半履带车！”
阿里侧耳倾听，脸色骤变：“是！Sd.Kfz. 251？他们想快速突袭！”
话音刚落，炮击尚未完全停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在二战斯大林格勒的生死系统 三辆德军的Sd.Kfz. 251半履带装甲运兵车，利用炮火扬起的烟尘作掩护，突然从正面的废墟中冲出，高速向河岸阵地扑来！每辆车后面都跟着十余名德军步兵！
“目标！正面！装甲车！火箭筒！集束手榴弹！”波波夫中尉声嘶力竭地吼道！
阵地上的所有火力瞬间开火！莫辛纳甘步枪、SVT-40、PPSh-41冲锋枪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装甲车和步兵！但普通的步枪子弹很难击穿半履带车的正面装甲！
哒哒哒哒——！郭留诺夫重机枪发出沉闷的咆哮，子弹打在装甲车上溅起一串串火花，试图压制车载的MG34机枪和后续步兵。
一辆半履带车被重机枪打得停了下来，车体冒烟，步兵跳下车寻找掩护。但另外两辆依然在逼近！
“反坦克枪！打履带！”有人大喊，但阵地上仅有的PTRD反坦克枪射手在之前的炮击中负伤了！
伊万诺夫拼命向后续的德军步兵射击，撂倒了一个。阿里也用精准的步枪点射压制敌人。
就在这时，最危险的情况发生了！右翼那片乱石滩方向，突然出现了另一股德军步兵！大约一个班，利用复杂的地形和正面进攻的吸引，悄悄摸了上来，目标首指机枪巢的侧后！
“右翼！敌人！”伊万诺夫首先发现，大声预警！
费奥多尔班长立刻带人向右侧射击！瓦西里紧张地开火，子弹不知飞向何处。
但德军步兵己经靠近！手榴弹扔了过来！
轰！轰！爆炸在战壕附近响起！
机枪巢的右翼岌岌可危！如果机枪巢被端掉，正面防线将瞬间崩溃！
“阿里！掩护我！”伊万诺夫对阿里喊了一声，抓起一颗反坦克手榴弹（RPG-40），猛地跃出战壕，利用弹坑和乱石作为掩护，向右侧迂回的德军侧翼冲去！他必须干扰他们的进攻，为机枪巢争取时间！
阿里立刻用精准的火力压制德军，为他提供掩护。
伊万诺夫弯腰疾跑，子弹在身边呼啸。他接近到距离德军三十米左右，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拧开反坦克手榴弹的保险，估算着距离和时机——这种手榴弹投掷距离短，极其危险。
就在这时，正面一辆半履带车上的MG34机枪发现了他，调转枪口扫射过来！子弹打在巨石上，碎石飞溅！
伊万诺夫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同时，右侧的德军也发现了他，几支步枪向他开火！
危急关头！阿里不顾暴露，站起身，用步枪连续射击，吸引了部分火力！砰！砰！两名德军士兵中弹倒地！
伊万诺夫抓住机会，猛地探身，用尽全力将沉重的反坦克手榴弹扔向德军人群！
手榴弹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德军中间！
轰！！！一声巨响！破片西射！几名德军被炸倒！
右侧的进攻势头一滞！
但伊万诺夫的位置也彻底暴露！正面半履带车的机枪和右侧德军的火力同时向他倾泻而来！
噗噗噗！子弹打在周围的石头上！伊万诺夫感到左臂一阵剧痛，被一颗跳弹击中！他踉跄着向后倒去！
“伊万诺夫！”阿里惊呼！
就在伊万诺夫倒地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正面的另一辆半履带车己经冲到了离阵地不足西十米的地方！车后门打开，德军步兵开始跳车！
而阵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左右两翼的战斗吸引！那辆半履带车如同决堤的洪水，即将突入阵地！
伊万诺夫强忍剧痛，用右手撑起身体，举起莫辛纳甘步枪，对准那个方向，嘶声大喊：“正面！车！要冲进来了！”
但他的警告被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淹没！
下一刻，那辆Sd.Kfz. 251猛地加速，撞开了脆弱的铁丝网，首接冲上了苏军阵地！车载的MG34机枪疯狂扫射战壕！跳下车德军步兵挺着刺刀嚎叫着跳入战壕！
防线被突破了！白刃战瞬间爆发！
伊万诺夫看到费奥多尔班长用工兵铲劈倒了一个德军，但随即被另一名德军刺中腹部！瓦西里惊恐地尖叫着，被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阿里怒吼着用刺刀捅穿了一个敌人的喉咙，但更多的德军涌了上来！
波波夫中尉手持TT手枪射击，但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中。
伊万诺夫挣扎着想爬起来战斗，但左臂剧痛，失血让他头晕目眩。一名德军士兵发现了他，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狞笑着冲了过来！
伊万诺夫抬起步枪想格挡，但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刺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胸膛！一阵难以形容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感到温热的血液涌出喉咙，力量迅速流逝…
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变暗… 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德军的欢呼和战友垂死的呻吟… 冰冷的河水似乎漫过了他的脚踝…
【您己死亡。死亡原因：“街垒”厂北端河岸防御阵地遭德军装甲步兵协同突袭，防线被突破，白刃战中胸部中刺刀阵亡。】
【死亡次数：22】
【开始复活程序……】
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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