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残留着他拂过披肩时那灼人的体温，以及烟蒂摁灭时那细微却惊心的“呲”声。空气里，烟草与冷冽木质香混合的气息，如同他布下的无形牢笼，严丝合缝地困住了我。
“报酬？”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陆深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在收缴你的武器，温莱。”——可此刻，我所有的理智，都仿佛被顾祁琛眼底那潭深不见底的幽暗吸了进去，难以运转。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滚过我的耳膜，带着致命的磁性。“宴会厅里，我的‘舍不得’，只说到一半。”他的唇距离我的耳垂只有毫厘，温热的气息拂动着我散落的碎发，痒意钻进心里，“我说，我连你的眼泪都舍不得浪费。”
他略微退开一丝，深邃的眸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却又心惊肉跳的暗潮。“那么，被我舍不得的东西，总该付出点代价，不是么？”
话音未落，他原本虚悬在我身侧的手，倏然抬起，温热的指腹重重擦过我的下唇。那里，之前被我自己无意识咬破，还残留着一点微小的肿痛和极淡的血腥气。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可以说是粗鲁，与他此刻表面上平静无波的眼神形成狰狞的对比。指腹摩擦过伤处的刺痛感，让我猛地一颤，下意识想后退，腰肢却被他另一只手臂稳稳箍住，动弹不得。
“躲什么？”他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这点痛，比得上你刚才为他流的眼泪？”
“我没有为他……”辩解的话脱口而出，却在对上他视线时戛然而止。我在说什么？我又何必向他解释？
“没有？”顾祁琛的指尖依旧停留在我的唇上，力道不减，仿佛要通过这接触，将他那套偏执的逻辑烙印在我身上，“这眼泪，就算不是为他，也是因他而起。温莱，你因别人而产生的情绪，无论是什么，都让我……很不高兴。”
他俯身，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呼吸交融，气息灼热。“所以，我来把它们清除掉。”
清除？用什么清除？
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我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攥住，反剪到身后。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我那点在他亲手教导下学来的格斗技巧，在他的绝对掌控面前，如同儿戏。
“顾祁琛！你放开我！”我挣扎着，声音里带上了真实的惊怒。
他却置若罔闻，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唇上，那被他指腹蹂躏过的地方，此刻一定更加红肿，带着一种破碎的艳丽。他眼底的幽暗骤然加深，像是终于撕开了平静表象的野兽，露出了内里滚烫而危险的占有欲。
“晚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压。
下一刻，他低头，狠狠地攫取了我的呼吸。
那不是吻，是一场单方面的惩戒与掠夺。
没有任何温情，带着不容抗拒的暴烈，长驱首入，攻城略地。烟草的余味与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交织，蛮横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唇上细微的伤口被他再次碾过，刺痛混着一股陌生的、令人心悸的酥麻感，首冲天灵盖。
我屈起膝盖想要攻击，却被他早有预料地用腿压制住。整个人被他牢牢禁锢在冰冷的门板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地加剧着这令人窒息的纠缠。
脑海里一片空白，陆深的披肩被他嫌弃地拂落在地的画面，与此刻他近乎吞噬般的亲吻重叠。一个是冰冷的舍弃，一个是滚烫的禁锢。哪一个更危险？理智在尖叫，是顾祁琛！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深渊！
可身体却在最初的抵抗后，可耻地泛起一丝虚软。氧气变得稀薄，大脑因为缺氧而晕眩，推拒他的手不知不觉失了力度，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笔挺的西服外套，指尖蜷缩，揪紧了昂贵的面料。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这细微的变化，惩戒般的啃咬渐渐蜕变成一种更深、更缠绵的吮吸，力道依旧强势，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引沉沦的魔力。箍在我腰后的手缓缓上移，带着灼人的温度，停在我的背心，一下一下，轻轻拍抚，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与唇舌间不容置疑的侵占形成诡异的反差。
就在我几乎要彻底溺毙在这矛盾的感官风暴中时，慕绯o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却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我。
骤然获得空气，我大口喘息着，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只能依靠身后冰冷的门板和……他依旧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支撑。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风暴暂歇，又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幽暗，只是眼尾染上了一抹动情的薄红，为他冷硬的轮廓平添了几分邪气。他的拇指轻轻着我红肿不堪的唇瓣，动作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饱餐后的慵懒。
“现在，”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他的味道，没了。”
我猛地抬眼，撞进他深沉的眸子里，那里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狼狈的模样——发丝凌乱，唇瓣红肿，眼眸含水，气息不稳。一股巨大的屈辱和莫名的燥热同时涌上心头。
“顾祁琛，你混蛋！”积聚的怒火终于爆发，我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手腕在半空被他精准地截住。他握着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我无法动弹。他将我的手拉至他的唇边，低头，将一个灼热的、带着微妙安抚意味的吻，印在了我的腕心脉搏跳动处。
那里，皮肤最薄，感官最敏感。他唇瓣的柔软与温热，与他刚才掠夺时的凶狠判若两人。
“混蛋？”他抬眼，唇边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温莱，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从你决定走进我的视线，利用我的那一天起，”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我的心上，“你就该知道，我不是陆深，不会给你打造安全的港湾，教你所谓的资本运作，让你羽翼后随时可以飞走。”
“我的方式，从来都是占有，是打下我的烙印，让你从骨子里记住，你是谁的人。”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和试图构筑的防御。陆深的庇护，他早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能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为了……让我更彻底地落入他亲手编织的网？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夹杂着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无助，攫住了我。
他似乎很满意我眼中闪过的惊惧，指腹再次抚过我的唇角，这一次，动作轻柔得近乎怜惜，却比刚才的粗暴更让人毛骨悚然。
“眼泪，我舍不得。”他低语，如同恶魔的吟唱，“但其他的，比如你的不甘，你的愤怒，你的算计，甚至你的恨意……我照单全收。”
“因为只有这些强烈的情绪，才能证明，”他的唇几乎再次贴上我的耳廓，气息灼人，“你还在我掌中，无处可逃。”
“温莱，这场游戏，从你入局开始，就只有一个规则——”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由我制定，至死方休。”
说完，他缓缓松开了环住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我们之间留下的空隙，让我因他体温而燥热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他没有再看我，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纠缠只是一场幻觉。他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那件属于陆深的披肩，动作优雅，如同掸去一件垃圾上的灰尘。
然后，他转身，迈着依旧沉稳从容的步伐，走向电梯口。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他挺拔的身影融入轿厢内的光线，随即，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
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的心跳声在空寂中无限放大。唇上还残留着他肆虐的触感和痛麻，腕心被他吻过的地方如同被烙铁烫过，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他身上那冷冽又危险的气息。
陆深的披肩被他带走了。
他留下的那句话，却像一句最恶毒的诅咒，牢牢刻在了我的听觉神经上。
“由我制定，至死方休。”
我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触碰自己红肿的唇瓣，那上面，仿佛还停留着他暴烈而滚烫的印记。
所以，这就是他定义的……报酬？
那么，他口中那场至死方休的游戏，下一步，又准备如何将我，逼至何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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