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攥着张叔的《朝日新闻》在报亭门口站了快十分钟，指尖的麻感像块粘人的口香糖，甩不掉也揉不散，连带着鼻腔里的旧报油墨味都没淡下去。他好几次想转身去侦探事务所补送报纸，脚却像灌了铅 —— 一想到柯南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还有兰温和却藏着追问的语气，他就打怵。
“算了，明天再送吧，就说昨天忙忘了。” 他咬咬牙，转身把报纸塞进收银台的旧报堆里，用几本《宠物杂志》盖住 —— 眼不见心不烦，至少现在不用再面对侦探事务所的 “案味”。
接下来的大半天，林野都有些魂不守舍。整理报纸时总下意识摸旧报堆，指尖一碰就发麻；有人来买《侦探周刊》，他第一反应是 “会不会是柯南”，抬头看到是陌生学生才松口气；巷口阿婆来送刚煮的玉米，提起 “张叔今天没出门”，他都赶紧岔开话题，怕被问起送报的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报亭，落在铁架上的旧报纸上，泛黄的纸页泛着油光。林野靠在长椅上，正想闭眼歇会儿，亭外的风铃突然 “叮铃” 响了 —— 不是风吹的，是有人故意碰了碰。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个穿蓝色校服的小身影站在报亭前，背着红色书包，手里还攥着个瘪瘪的零钱袋，正是柯南。那小子仰着头，眼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光，嘴角挂着甜甜的笑，看起来和普通小学生没两样，可林野心里却 “咯噔” 一下 —— 怕什么来什么。
“老板，我买本《侦探周刊》！” 柯南踮着脚，把两枚硬币放在收银台上，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要最新一期的，兰姐姐说里面有毛利叔叔的采访呢！”
林野的手僵了僵，赶紧站起来去翻杂志架。《侦探周刊》放在最上层，他踮着脚够了半天，指尖刚碰到杂志封面，就感觉身后有动静 —— 眼角的余光瞥见柯南正趁着他转身，飞快地往旧报堆那边凑，小脑袋探得像只偷食的松鼠，手指都快碰到那堆盖着《宠物杂志》的旧报了。
“别乱翻！” 林野下意识喊了一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 反应太激烈了，反而显得心虚。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委屈地眨了眨眼：“对不起嘛老板，我就是觉得那些旧报纸好有意思，想看看上面的漫画……”
“没、没漫画，都是旧新闻。” 林野慌忙把《侦探周刊》递过去，指尖碰到柯南的手，那小子的手凉凉的，还故意往他指尖蹭了蹭 —— 林野瞬间想起早上麻感和旧报的关联，赶紧收回手，往围裙上擦了擦。
柯南接过杂志，却没走，反而靠在报亭的玻璃上，假装翻杂志，嘴里却慢悠悠地说：“老板，昨天兰姐姐说你帮张叔送报纸去侦探事务所了，是不是呀？”
林野的心提了起来，含糊应着：“嗯，送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毛利叔叔呀？他昨天还在说，面包店的案子好像有新线索呢。” 柯南翻杂志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林野，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警察叔叔说，小偷好像掉了份报纸在现场，上面说不定有指纹，老板你昨天捡的那份报纸，丢哪啦？”
“捡的报纸” 西个字像根针，扎得林野心里一紧。他手一抖，刚想放回收银台的硬币 “哗啦” 掉在地上，滚到了柯南脚边。柯南弯腰去捡，林野也赶紧蹲下来，两人的手同时碰到硬币 —— 柯南的手指故意在他指尖上多停了一秒，刚好摸到他指尖无意识的动作。
那是林野发麻时的本能反应，刚才柯南提到 “指纹”，他指尖又开始麻，下意识就蹭了蹭。
“我、我丢垃圾桶了。” 林野的声音有点发颤，捡起硬币塞回收银台，不敢看柯南的眼睛，“昨天晚上扔的，可能早就被收垃圾的运走了……”
“这样啊。” 柯南站起来，把硬币递给林野，脸上又恢复了甜甜的笑，可心里却在嘀咕 —— 这个老板不对劲。刚才碰他手指时，明显感觉到他指尖在抖，还在无意识，像是紧张，又像是有什么不舒服；提到 “捡的报纸” 时，反应那么大，连硬币都拿不稳，肯定在撒谎。
而且，早上在侦探事务所，兰姐姐说老板送报纸时很紧张，现在看来，他不仅紧张，还在刻意隐瞒什么 —— 难道他知道报纸上有指纹？还是看到了小偷，却不敢说？
柯南盯着林野的手看了几秒，那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点发白，连放在收银台上的《侦探周刊》都被他碰掉了。林野赶紧捡起杂志，塞回柯南手里：“你、你快回去吧，兰姐姐该担心了。”
“哦，好！” 柯南接过杂志，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喊，“老板，要是你想起报纸丢在哪了，一定要告诉警察叔叔哦，那可是重要线索！”
林野敷衍着点头，看着柯南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赶紧把旧报堆里的报纸都翻出来，一股脑塞进收银台最底层的柜子里，还上了锁 —— 刚才柯南那眼神，跟要扒他底似的，再放外面，迟早被发现。
锁好柜子，他靠在长椅上，刚想喘口气，报亭顶上的灯泡突然 “滋啦” 响了一声，闪了两下，然后 “啪” 地灭了。报亭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搞什么啊……” 林野皱着眉，抬头看了眼灯泡，灯丝断了半截，挂在灯座上晃悠。这灯泡是上周刚换的，怎么就坏了？他想起昨天修灯剩下的备用灯泡还在报亭后面的储物箱里，还有那架缺了个脚的木梯子 —— 昨天修完灯就没来得及收。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搬梯子。梯子有点沉，他费了半天劲才挪到灯座底下，刚想爬上去，指尖突然又是一阵麻 —— 比之前都轻，像羽毛轻轻蹭过，连带着鼻腔里的旧报油墨味也淡了些。
“又怎么了？” 林野嘀咕着，抬头往报亭外看了一眼。巷口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树叶沙沙响，没什么异常。可他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尤其是想到刚才柯南的试探，还有那堆锁在柜子里的旧报，他总觉得 —— 这灯泡坏得有点蹊跷。
他踩上梯子，刚够到灯座，就听见报亭后面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林野的动作顿住了，手里的备用灯泡差点掉下去 —— 这时候，谁会在报亭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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