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从仓库气窗斜斜漏进来，在满是木箱的地面投下长条形光斑。林砚抱着吴邪留下的半张图纸，蹲在最里面的木柜前 —— 这里藏着装古玉的铁盒，是她今早特意挪来的，避开了前厅的视线。
铁盒打开时，青白玉佩在霞光里泛着冷润的光。林砚先戴好了细棉手套，指尖捏着玉佩边缘，将它凑到图纸旁。图纸上的泛黄线条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认出，图纸角落那道扭曲的纹路，和玉佩侧面极细的刻痕几乎是同一风格 —— 都是带着棱角的折线，像某种族徽的碎片。
她试着将玉佩的刻痕对准图纸纹路的缺口，刚对齐半寸，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不是之前的微弱发烫，而是像有团暖光从手套底下渗出来，顺着指尖往玉佩上爬。下一秒，眼前的仓库景象突然被扯碎，取而代之的是片幽深的山坳。
山坳里立着道巨大的石门，青黑色的石材上刻满了完整的纹路 —— 比玉佩和图纸上的更复杂，线条交错间泛着淡金色的光，正是张家纹！石门紧闭着，门楣上凿着 “守陵” 两个古字，被藤蔓半掩着，显露出几分荒寂。
石门右侧站着个穿深灰色连帽衫的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他手里握着样长条状的东西，被阴影遮着看不清，只隐约能看到刀柄的金属反光。风卷着落叶扫过他的裤脚，他却像钉在原地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石门，仿佛在等什么。
画面在这里突然晃了晃，像被风吹动的烛火，随后猛地暗了下去。
林砚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在木箱上，发出 “咚” 的闷响。头痛比前几次都更烈些，太阳穴像是被细针反复扎着，她抬手按着眼眶，指腹能摸到皮肤下的滚烫。刚才的画面太清晰了 —— 石门的纹路、连帽衫的布料、甚至风里的土腥味，都像真的身临其境。
“古墓……” 她喘着气，低头看向手里的玉佩和图纸，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这玉，说不定是从那道石门里出来的？”
若真是这样，那古玉沾的人命，恐怕和这古墓脱不了关系。琴酒要找的 “密匣”，会不会也藏在那里面？林砚攥紧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找到古玉的来源 —— 只有知道它是从哪流出来的，才能摸到琴酒计划的边。
她把玉佩放回铁盒锁好，起身走到仓库门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之前设置的 “黑市信息提醒”—— 她昨天就给懂行的朋友发了消息，让帮忙查近期流通的 “带刻痕古玉”，此刻终于有了回复。
点开消息，屏幕上跳出几行字：“码头附近有个‘老鬼堂’，上周收过类似的玉，老板姓周，据说和道上的人有往来。地址：东港巷 17 号。”
林砚盯着 “东港巷 17 号” 这几个字，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码头一带本就鱼龙混杂，黑市店铺更是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那枚古玉从老鬼堂流出来，倒也符合逻辑。她点开地图，查了下路线 —— 从砚知斋过去要穿过三条老街，不算远，但得赶在天黑前回来，夜里的码头太危险。
“明天一早就去。” 她把地址存进手机，刚要揣回口袋，目光突然落在了仓库门把上。
门把下方的缝隙里，还贴着那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追踪器。下午整理仓库时她特意没碰，此刻借着霞光，能看到追踪器侧面闪着微弱的绿光 —— 还在工作。林砚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追踪器的边缘，冰凉的塑料触感传来。
“这小孩…… 倒挺执着。” 她低声自语。柯南显然没放弃追查古玉，甚至可能还在通过追踪器监控仓库的动静。可她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个 —— 古玉的来源、琴酒的密匣、港黑的旧信，一堆麻烦堆在眼前，多一个追踪器，反而让她更警惕。
林砚收回手，转身往前厅走。路过柜台时，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 己经六点半了，巷弄里的路灯该亮了。她得赶紧关店，今晚再把吴邪的图纸仔细画一份副本，明天去老鬼堂时带上，说不定能从老板嘴里套出更多关于古墓的线索。
走到店门口，她又回头看了眼仓库方向。那道石门的样子还在脑海里盘旋，连帽衫人的背影尤其清晰 —— 他握着的，会不会是能打开石门的钥匙？还有那些泛着金光的张家纹，和她掌心的纹路到底有什么关系？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点夜的凉意。林砚裹了裹身上的针织衫，抬手摸了摸掌心 —— 暖意己经散了，但她知道，只要那枚古玉还在，只要古墓的线索没断，这股暖意就不会真正消失。
她锁上前厅的门，把钥匙塞进包里。明天的老鬼堂之行，注定不会轻松，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林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巷弄的夜色里，身后的砚知斋，只有橱窗里的台灯还亮着，像在守护着满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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