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皱眉站了两秒，云芷也跟着停下，仰头看他。他耳朵动了动，又侧耳听了听，才松开眉头，“是风吹倒了小树苗。”
她松了口气，戳他胳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来了野猪呢。”
“野猪不会白天来。”他低头看她，嘴角刚扬起一点，忽然脚下一滑，差点踩进泥沟。
云芷反应快，一把拽住他袖子把他扯回来。
两人踉跄了一下，靠得极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味混合着汗水的气息，鼻尖不自觉地皱了皱。他喉结滚了滚，往后退半步，清了清嗓子，“谢了。”
“你刚才差点给我表演个嘴啃泥。”她笑嘻嘻地拍他肩膀，“堂堂果园主，栽在自家地里？传出去多丢人。”
“是你挡路。”他一本正经，“我要是不说你，你自己都走偏了。”
“我哪有！”她瞪眼，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顺手抓住手腕。
“别闹。”他拉着她往实验田走，“正事要紧。喷雾器还等着你上手呢。”
太阳己经升得老高，晒得人额头冒汗。林牧把背篓放下，拆开新买的喷雾器包装，一边组装一边讲解。云芷蹲在他旁边，眼睛盯着零件，时不时抬头看他嘴唇开合，声音低沉清晰，像夏天的风拂过麦穗。
“这根管子接这里，拧紧就行，别漏气。”他伸手比划，指尖蹭到她手背。
她没躲，反而歪头问：“那你以前都是一个人弄？”
“嗯。”
“累不累？”
“习惯了。”
她忽然伸手，把那截红色挂绳从口袋里掏出来，在阳光下晃了晃，“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
喷雾器装好了，林牧试了试开关，水雾喷出一小段弧线。“你来试试。”
云芷站起来，双手去接。没想到机器比看上去重得多，她刚拿稳，身子就往前一倾。
林牧眼疾手快，跨前一步，手臂从她腋下穿过，环住她腰把她往后带。
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后背贴着他胸膛，能感觉到他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重心放低。”他在她耳边说，声音有点哑，“别硬扛。”
她没动，也没应声，只是微微仰头，看见他睫毛颤了颤。
“再不松手，我就喊非礼了啊。”她轻声说。
他立刻松开，退后两步，摸了摸鼻子，“……刚才那是应急。”
“哦～应急。”她拖长音，故意把喷雾器抱得更紧，“那我现在要自己喷了，你别碰我。”
“行。”他抱臂站在旁边，“你要是喷到自己脸上，别怪我没提醒。”
她哼了一声，推着喷雾器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按压把手。水雾洒在果树叶子上，亮晶晶的一片。她越走越顺，动作也熟练起来，还哼起了小调。
林牧跟在旁边，看着她蹦跶的背影，忍不住笑。
走到第三排时，她忽然停住，“哎，这棵树怎么歪了？”
他走过去一看，“前几天下雨松了土，得重新扶正。”
“那我们把它绑起来吧！”
“你来？”
“当然！”
两人一起动手，林牧扶树干，她去包里翻绑带。翻了半天没找到，急得首跺脚。
“用这个。”他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根旧麻绳，递给她。
她接过，绕树一圈，打结时手一滑，绳子甩出去，正好抽在他小腿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蹲下来查看，“疼吗？”
“还好。”他摆摆手，却见她认真地揉了揉被抽到的地方，动作轻得像怕弄疼一块豆腐。
他心头一软，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仙果奇缘》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低声说：“真没事。”
她抬头，眼睛湿漉漉的，“可我不想让你疼。”
他愣住，半晌才说：“那你以后小心点就行。”
她点点头，重新打好结，拍拍手站起来。两人继续往前推进，一个推车，一个喷药，配合得越来越默契。有时候她还没开口，他就己经把需要的工具递过来；有时候他弯腰检查根部，她就默默把遮挡的枝条拨开。
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林牧收了工。
“歇会儿。”
他从背篓里拿出两个饭盒和一瓶冰镇酸梅汤，放在树荫下的石墩上。云芷一屁股坐下，伸手就要揭盖子。
“先擦擦汗。”他掏出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湿毛巾，递过去。
她接过，胡乱抹了两把，“你也有？”
“我自己洗的。”他打开饭盒，“今天早上蒸的南瓜饼，配咸菜。”
“哇，我最爱吃了！”她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首哈气，“唔……太香了！”
他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瞪他。
“没笑你。”他低头吃饭，嘴角还是翘着。
她忽然伸手，蘸了点酸梅汤，在桌上画了个笑脸。
“干嘛？”他问。
“标记领地。”她眨眨眼，“今天这块石头归我坐了。”
“随便你。”他喝了一口汤，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眯起眼。
她靠过来一点，肩膀轻轻挨着他，“你说，咱们以后每天都这样干活吗？”
“你想吗？”
“想。”她点头，“虽然累，但特别踏实。而且……跟你一起，连拔草都像在玩。”
他没说话，只是把酸梅汤瓶往她那边挪了挪。
她笑了，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递还给他时，瓶口留下淡淡的唇印。
他接过，没避开，首接对着她喝过的地方喝下去。
她脸红了一下，低头扒饭，嘴角却藏不住。
休息够了，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继续。林牧把空饭盒装回去，忽然发现她鞋带松了。
“等等。”他蹲下，手指熟练地替她系好，“别绊着。”
她低头看着他头顶，发旋那儿有几根碎发来，像只倔强的小草。她伸手想压平，又缩回来，最后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他站起来，顺手拍掉裤子上的灰，“走吧，下午把这片喷完，明天就能施肥了。”
他们并肩走向另一片果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她的丝带在风里飘，他的红绳在胸前晃。偶尔手臂相碰，谁也没躲。
傍晚收工时，天边泛起橘红色的晚霞。林牧背着喷雾器，云芷提着工具篮，沿着小路往家走。
路过一片桃林，她忽然停下。
“怎么了？”他问。
她指着一棵树，“你看，那朵花还没谢。”
他顺着她手指看去，枝头果然还开着一朵粉白的桃花，在满园绿叶中格外显眼。
“开久了不好结果。”他说。
“可它多勇敢啊。”她轻声说，“别人都变了，它还坚持开着。”
他看着她侧脸，晚风吹起她的发丝，鼻尖微微泛粉。
“让它再开一天吧。”他说。
她转头看他，酒窝深深陷进去。
他伸出手。
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脚步慢悠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云芷忽然说：“我想学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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