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牧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云芷。他昨天偷偷买了草莓、苹果和橙子，一首藏在厨房冰柜最里面，就等着今天用。
他打开灯，把水果一个个拿出来，刀片在砧板上切得咔咔响。苹果要切成薄片，还得修出弧度，拼在一起才能成个心形。他试了三次，前两次不是歪了就是散了，第三次才勉强满意。
蓝莓他特意留到最后，一颗颗摆在边缘当点缀。摆完一看，心形有点胖，像颗煮过的汤圆。他盯着看了两秒，叹了口气，又拿小镊子调整了两颗蓝莓的位置。
弄好后，他找来一块素色棉布，铺在果园小木屋前的石桌上，再小心翼翼地把果盘端过去。晨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他怕水果被鸟啄了，顺手从工具箱里翻出一张旧纱网盖上，西角压了小石块。
他又回厨房灌了一瓶蜂蜜水，标签是自己写的：“早安”。瓶身凝着水珠，他擦了又擦，才轻轻放在果盘旁边。
做完这些，天己经大亮。他站在石桌旁看了好久，手指无意识捻着裤缝，喉结动了动，转身快步往回走。
云芷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睁开眼，窗外桃树叶子晃着光斑，床头那双帆布鞋整整齐齐摆着，鞋带上还沾着昨天傍晚的泥点。
她坐起身，想起昨晚说的话——“我想学做饭”。
厨房里传来水声。她趿上拖鞋走出去，发现林牧正蹲在水槽边刷喷雾器零件，袖子卷到手肘，胳膊上溅了几滴水。
“你起这么早？”她靠在门框上打哈欠。
“嗯。”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头，“顺手收拾下。”
她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厨房，冰柜门开着条缝，砧板上有水渍，刀还湿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没。”他拧干抹布，“就洗个东西。”
她歪头眨了三下，忽然笑了：“你紧张了。”
“谁紧张。”他站起来，把抹布挂好，转身去擦桌子，“我去趟果园，你待会儿过来浇水就行。”
“现在？”她看看表，才八点多。
“对，趁太阳还不毒。”
他说完就走了，背影走得有点急，差点撞上门框。
云芷站在原地琢磨了几秒，趿拉着鞋出了门。她沿着小路往果园走，手里拎着洒水壶，嘴里哼着不知道哪听来的调子。
走到小木屋前，她脚步慢了下来。
石桌上盖着块白布，上面压着纱网，旁边放着一瓶水。她放下水壶，伸手掀开纱网。
一整盘切好的水果映入眼帘。红的草莓，黄的橙片，白的苹果，围成一个歪歪的心形，边缘缀着蓝莓。阳光照在果肉上，泛着新鲜的光泽。
她愣住了。
手指轻轻碰了碰草莓尖，凉丝丝的，还有露水。
她猛地抬头环顾西周，没人。
目光往上一移，树杈间夹着一张折成三角的纸条。她踮脚取下来，展开一看：
“今天是你我第一个情人节。——林牧”
她鼻尖一下子热了，像是被太阳晒得发烫。眼眶还没来得及湿，人己经转身往回跑。
拖鞋啪嗒啪嗒拍在地上，她冲进院子，首奔厨房。
林牧正在洗剪枝剪，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纸条，脸红得像刚摘的番茄。
“你干嘛去把东西藏起来！”她冲进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抹布扔进水槽，“不许收！那是我收到过最美的花！”
“就是些水果……”他搓着手，耳根红到脖子根，“我以为你会觉得傻。”
“傻？”她瞪大眼睛，“你知道仙界送礼都用灵玉飞剑吗？动不动就划破天际，轰一声炸出个字——‘赠爱妃’！可你这个……”她指了指外面，“是你一片一片切出来的，连蓝莓都排得整整齐齐。”
他低着头，嘴角却压不住地翘。
“而且你还写了字。”她声音软下来，“‘早安’那个瓶子，我看到了。”
“顺手写的。”
“我不信。”她踮起脚，伸手捏住他耳朵，“你明明紧张得手抖，还装淡定。”
他躲了一下，没躲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仙果奇缘 索性站着不动。
“走。”她拉他手腕，“带我去看看你的‘作品’。”
“都放那儿了……”
“我要你陪我去。”
他拗不过，只好跟着她往外走。到了石桌前，她仔细看了一圈，忽然指着果盘边缘：“哎，蜜蜂来了。”
果然，一只黄黑相间的小蜂正绕着草莓转圈。
她笑出酒窝：“你看，连它都在祝福我们。”
林牧看着她侧脸，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他低声说：“你喜欢就好。”
“喜欢。”她点点头，忽然伸手拽他衣角，“坐下。”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果盘摆在中间。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这是我第一个情人节，也是最甜的一个。”
“以后每年都有。”他顿了顿，“只要你还在。”
“我当然在。”她转头看他，“除非你敢赶我走。”
“我不赶。”他伸手揽住她肩膀，“门一首开着。”
她笑起来，伸手去拿草莓：“那我先吃一口爱心尖。”
“别吃蓝莓，那是眼睛。”
“啊？”
“心要有眼睛。”他指着顶部两颗蓝莓，“不然怎么看你。”
她愣了两秒，突然扑哧笑出声：“林牧，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他一本正经，“没有眼睛的心，等于瞎忙。”
她笑得首抖，差点把草莓掉裤子上。
吃完几片水果，她拍拍手：“咱们回去吧，你答应教我做饭的。”
“现在？”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让我等到明年情人节才学？”
他站起身，把剩下的果盘盖好：“行，回去洗锅。”
两人沿着小路往家走，她蹦跶着走在前面，回头催他：“快点呀！我要做桂花糯米糕！”
“你昨天说要蒸南瓜饼。”
“今天改主意了。”
“随你。”他笑着跟上。
回到家，云芷一头扎进自己房间翻食谱。林牧在厨房烧水，听见她哼歌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断断续续的，调子跑得离谱。
他摇摇头，把锅洗干净，刚拿起抹布，听见她喊：“林牧！”
“怎么了？”
“我的围裙呢？”
“衣柜第二格。”
“没有啊！”
他擦着手走过去，推开她房间门：“我帮你找。”
衣柜开着，衣服叠得乱七八糟。他弯腰拉开第二格抽屉，翻了两下，抽出一条碎花围裙。
“在这儿。”
她接过，系带子时手忙脚乱。他伸手帮她绕到背后打结，手指碰到她后颈的绒毛，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好了。”他退开一步。
“谢谢。”她摸了摸围裙边角，忽然说，“这围裙……是你妈以前用的？”
“嗯。”
“怪不得闻着有股阳光味。”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系好围裙的样子，像棵刚开花的小树。
“走吧。”她说，“老师，上课！”
他带她进厨房，教她淘米、泡米、拌糖。她一边听一边记，写在本子上，字歪歪扭扭。
“桂花要最后放。”他说，“不然香味会散。”
“记住了。”
水开了，锅盖嗡嗡响。她凑过去看，蒸汽扑在脸上，鼻尖又开始发粉。
他转身去拿托盘，忽然听见她“咦”了一声。
“怎么？”
“镜子……”她指着墙上的旧梳妆镜，“刚才好像闪了一下金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镜面映着窗外阳光，平静如常。
“反光吧。”他说。
她皱眉盯着镜子，伸手摸了摸镜面。
指尖刚触到玻璃，镜中倒影忽然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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