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木窗糊着半张残破的纸，午后的阳光透过纸缝漏进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李摸鱼盘腿坐在庙内的干草堆上，手里捏着那块刻满字的兽皮 —— 这是他的 “摸鱼手册”，刚把第⑥条 “黑死牟吃‘摸鱼论’，可用‘练手’拿捏” 的字迹描清楚，就听见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 “呱呱” 声。
是乌鸦的叫声。
李摸鱼的手顿了顿，心里莫名一紧。上回下弦鬼送信用的是普通乌鸦，叫声嘶哑难听，可这次的叫声却带着股异样的规整，像是…… 被训练过的。
他刚要起身去看，一道黑色的影子就从破窗缝里钻了进来，扑棱着翅膀落在他面前的石桌上。那是一只羽毛油亮的乌鸦，爪子上绑着一卷折叠整齐的信纸，信纸边缘还印着淡淡的紫藤花纹 —— 这是鬼杀队的标记！
“操，怎么是鬼杀队的鸟？” 李摸鱼皱眉，指尖捏着信纸的一角，没敢立刻展开。他想起原著里产屋敷耀哉的手段，那老头最擅长用 “温和” 的姿态设套，表面说 “愿面谈”，指不定背后藏着多少柱等着围杀。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把信纸展开了。纸上的字迹工整秀气，墨水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内容却让他后背一凉：“听闻鬼域有‘不伤人之鬼’，疑与君相关。产屋敷一族愿以诚意相见，盼共商‘止杀’之策，地点可由君定。”
“不伤人的鬼？” 李摸鱼嗤笑一声，把信纸往石桌上一拍，“这老头倒是会套话，先捧一句，再引我露面 —— 当我是傻的？”
他前世在实验室当助理时，见多了这种 “表面合作、实则摸底” 的套路，对方越是客气，坑就挖得越深。现在他刚稳住黑死牟和猗窝座，要是去见产屋敷，万一被柱围堵，以他现在残血的状态，连跑都未必跑得掉。
“想钓我？没门。” 李摸鱼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咔嚓” 一声吹燃。火光跳跃着映在他脸上，他捏着信纸的一角，把纸边凑到火上，看着火焰一点点舔舐信纸边缘，黑色的灰烬簌簌往下掉。
那只乌鸦似乎急了，在石桌上蹦跶着叫，还用喙去啄他的手。李摸鱼嫌烦，抬手挥了挥：“滚远点，再吵连你一起烤了。”
乌鸦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往后退了几步，却没飞走，只是盯着燃烧的信纸，眼睛里透着股人性化的焦急。
很快，整封信就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小撮黑灰堆在石桌上。李摸鱼抬手想把灰拂掉，却听见庙外传来黑死牟的声音：“那只鸟，还没走。”
他探头往庙外看，只见黑死牟正靠在庙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握着圆月轮，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只落在树枝上的乌鸦。乌鸦见黑死牟看它，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这鸟是来盯梢的。” 李摸鱼走出庙门，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得让它知道厉害，不然以后天天跟着我们，麻烦得很。”
黑死牟闻言，手腕微微一抬，圆月轮上瞬间泛起冷光，一道凌厉的刀风扫向树枝。树枝 “咔嚓” 一声断了半截，乌鸦吓得尖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往远处飞，却被另一道刀风逼得改变了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山外逃去。
“盯着它，别让它绕回来。” 李摸鱼叮嘱道。他知道鬼杀队的乌鸦能传递消息，要是让这只鸟把他的位置报回去，指不定明天就有柱找上门来。
黑死牟点了点头，身形一闪，跟在乌鸦后面追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李摸鱼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 有上弦壹当 “保镖”，至少不用担心被这只鸟跟踪了。
他转身走回庙内，拿起那块兽皮手册，用尖锐的石块在第⑦条的位置刻了起来：“鬼杀队的信，一概不接。” 刻完后，他还特意用指甲把字迹划深了些，像是在给自己敲警钟。
刚把手册收好，他就注意到石桌上的那堆灰烬有点不对劲。庙内明明没有风，可那些黑色的灰烬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慢悠悠地往庙门口飘，而且飘的方向不是正常的下坡路，而是往山深处的方向，轨迹首得有些诡异。
“奇怪，风往哪吹的？” 李摸鱼伸手摸了摸空气，没感觉到半点风意。他盯着那些飘走的灰烬，心里莫名发毛，就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连他烧信的动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正想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怎么有点冷？这破庙漏风也不至于漏这么厉害吧。”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的破洞不大，阳光还在往里面漏，可那股寒意却越来越明显，像是贴在皮肤上的冰，凉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算了，不管了。” 李摸鱼摇摇头，把这点异常归结为 “破庙阴气重”。他现在更担心猗窝座 —— 那家伙去后山杀恶霸，别动静太大引来了路人，要是被人看到 “鬼杀恶霸”，指不定又要传得沸沸扬扬，给鬼杀队送把柄。
他走到庙门口，往后山的方向望了望，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林，听不到半点动静。“希望那憨批别搞事……” 他嘀咕着，靠在庙门的柱子上，等着黑死牟和猗窝座回来 —— 等他们一到，就赶紧换个更隐蔽的地方，这破庙连鬼杀队的乌鸦都能找到，太不安全了。
而他没注意到，那些飘向山深处的灰烬，在离开破庙视线后，突然加速飞向一团隐蔽的黑雾，被黑雾瞬间吞噬。黑雾里传来一阵模糊的低语，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谋划着什么，随后便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萦绕在破庙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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