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还没从后颈散干净，洞外又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
李摸鱼刚把烧信的灰烬踢进石缝，就瞥见一只灰扑扑的乌鸦栽进来 —— 不是上回送信的那只，这只翅膀上还沾着草屑，爪子抓着的兽皮卷皱得不成样子，一看就是急着赶路。
“又是哪只下弦的信？” 他皱着眉起身，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天刚用石块刻好的 “摸鱼手册” 揣在怀里，硬邦邦的边缘硌着肋骨。
乌鸦扑到他脚边，把兽皮卷往他面前推了推，发出 “嘎嘎” 的急叫。李摸鱼蹲下身，小心翼翼展开兽皮 ——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爪子蘸着血写的，只看了两行，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下弦伍累，于蜘蛛山捕获人类三十余，以蛛丝悬于树梢，求大人赐血强化……”
“赐个屁！” 李摸鱼把兽皮卷往地上一摔，气得差点跳起来，“这蠢货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把人挂树上？生怕鬼杀队找不到地方是吧！”
他太清楚这是哪段剧情了 —— 原著里累就是因为在蜘蛛山搞出太大动静，引来了炭治郎一行人，最后被砍断蛛丝，死在日轮刀下。现在他穿成了无惨，要是累按原著死了，那 “剧情杀” 下一步就得缠上自己！
“不行，得去拦着！” 李摸鱼抓起地上的兽皮卷，又摸了摸怀里的手册，转身就往洞外冲。刚到洞口，就撞见黑死牟靠在岩壁上磨刀，圆月轮的刀刃反射着冷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要去哪？” 黑死牟抬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去蜘蛛山，捞一个送死的下弦。” 李摸鱼没心思跟他绕弯子，指了指脚边还在叫的乌鸦，“累把人挂树上了，再不去，鬼杀队就该来了。”
黑死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手册上：“下弦的死活，与你无关。”
“以前无关，现在有关！” 李摸鱼急得抓了抓头发，“那蠢货一死，剧情就该加速找我麻烦了 —— 你想再被缘一追着砍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黑死牟的软肋，他磨刀的手停了下来，沉默片刻，终于收起圆月轮：“我与你同去。”
“不用你！” 李摸鱼赶紧摆手，“你走得太慢，还爱跟人打架，万一路上撞见柱，又得耽误时间。”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朝着山洞另一侧喊了一声，“猗窝座！你在哪？”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树林里窜出来，正是刚从后山回来的猗窝座。他的拳头上还沾着褐色的血渍，胸口的伤疤随着呼吸起伏，看到李摸鱼，脚步顿了顿：“叫我何事？”
“跟我去蜘蛛山，快！” 李摸鱼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累在那边搞事，再晚就来不及了。”
猗窝座皱了皱眉，显然不想管其他下弦的闲事，但想起昨天李摸鱼说的 “帮你找恶霸练手”，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不帮他打架。”
“不用你打架，只要跑得快就行！” 李摸鱼松了口气，转身对黑死牟说，“你在这守着山洞，顺便盯着那只乌鸦 —— 别让它再给其他下弦送信，免得又出乱子。”
黑死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圆月轮，算是答应了。
李摸鱼拉着猗窝座就往山下跑，山路崎岖，碎石子硌得脚生疼。猗窝座的速度确实快，几步就把他甩在了后面，又不得不放慢脚步等他。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下弦？” 跑过一片灌木丛时，猗窝座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他不过是个没用的下弦。”
李摸鱼喘着粗气，扶着一棵树停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腿：“不是在意他，是在意‘剧情’。” 他顿了顿，觉得这话没法跟猗窝座解释清楚，又改口，“是怕麻烦 —— 他一死，鬼杀队就该盯上我了，到时候打打杀杀的，多累。”
猗窝座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指了指前方：“蜘蛛山在那边，己经能看到烟了。”
李摸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的山林里飘着一缕黑烟，像是有人在烧东西。他心里一紧，跑得更急了：“快点，再快点！”
路上遇到几个逃难的村民，背着包袱往山下跑，看到他们两个，吓得尖叫着躲进树林。李摸鱼没心思管这些，只是在心里默念：“累啊累，你可千万别把炭治郎引来，不然我这趟就白跑了。”
他摸出怀里的 “摸鱼手册”，借着路边的光翻到新刻的一页 —— 上面写着 “⑤ 下弦太能搞事，得想办法管管”，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叉。现在看来，“管管” 己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前面就是蜘蛛山了。” 猗窝座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片茂密的树林，“我能闻到血腥味，还有…… 蛛丝的味道。”
李摸鱼也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能隐约听到树林里传来女人的哭声。他攥紧了拳头，心里骂了累一百遍，又摸了摸左臂的伤口：“等会儿进去，你别动手，我来跟他说。”
猗窝座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半步，把主动权让给了他。
李摸鱼刚要往树林里走，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山路，风吹过树叶，发出 “沙沙” 的响声。
“怎么了？” 猗窝座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 李摸鱼摇了摇头，把那股不安压了下去，“可能是风。走，赶紧找到累，把人放下来。”
他带头走进树林，越往深处走，蛛丝就越多，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缠在树干上，黏糊糊的，不小心碰到就会粘在手上。偶尔能看到挂在半空中的人类，被蛛丝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累！你给我出来！” 李摸鱼朝着树林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在林间回荡，惊起了几只飞鸟。
没过多久，一道瘦小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正是累。他穿着黑色的和服，头发上还沾着蛛丝，看到李摸鱼，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把自己送进鬼杀队的刀下了！” 李摸鱼走过去，指着挂在树上的人类，气得声音都在抖，“谁让你把人挂起来的？不会找个山洞藏着吗？”
累愣了愣，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大人，我只是想让您看到我的成果……”
“这成果是给鬼杀队看的！” 李摸鱼打断他，从怀里掏出手册，翻到空白的一页，用指甲刻了起来，“赶紧把人放下来，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以后不许再搞这种显眼的事！”
累看着他认真刻手册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猗窝座，小声说：“可是…… 我己经用蛛丝把他们绑紧了，放下来会很麻烦……”
“麻烦也得放！” 李摸鱼把手册揣回怀里，拉起累的胳膊就往树林外走，“再晚，鬼杀队就该到了 —— 你想试试日轮刀砍在身上的滋味吗？”
累的身体僵了一下，显然是怕了，乖乖跟着他走。猗窝座跟在后面，看着李摸鱼拉着累的样子，嘴角似乎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走到树林边缘时，李摸鱼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 刚才还晴朗的天，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几朵乌云，颜色发黑，像是之前烧信时看到的诡异黑雾。
“怎么了？” 猗窝座问道。
“没什么。” 李摸鱼摇了摇头，心里却升起一股不安，“赶紧走，别在这里多待。”
他拉着累，快步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怀里的手册硌着肋骨，像是在提醒他 —— 这只是开始，以后麻烦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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