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翁家那个小子死了？翁棠安是吧？”
“是，小叔，他是不是翁太太亲生的？”唐风眠迫不及待又问了一遍。
手机有一瞬间沉默，只有房间外海浪翻滚的声音。
“哎哟，那老翁岂不是没儿子了？前几天老翁还放出话来，说要跟汤家强强联合给我好看。”
“你正经一点儿，那是一条人命。”
手机里又是一顿吵吵，再次传来说话的时候，唐承锦的声音听起来更凉薄了些，“翁家这个大儿子不是我说，早晚要出事儿，我知道的他就没干过一件人事儿。”
说着轻咳两声，“你林大伯说得对，好歹是条人命，你别学我，象征性的装严肃点儿就成。”
“小叔，说正经事，他是不是翁太太亲生的？还是从外面抱回来的？”
“老翁跟外头女人生的。”唐承锦顿了顿，“知道老翁跟谁生的吗？”
“谁啊？”唐风眠接话。
“哦，你不知道，猜也猜不着。”唐承锦丝毫不觉得跟家里晚辈说这些有什么不对，完全不怕带坏侄子，“勾搭小姨子生的。”
“谁？小姨子？”唐风眠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震惊道：“翁太太的妹妹？”
“对，按理来说，翁家那小子喊老翁可以喊爹，也能喊姨父。”唐承锦语气里充斥着嫌弃，“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男女关系都混乱。”
话匣子一开，拦都拦不住，唐承锦跟唐风眠滔滔不绝讲起翁棠安的事儿。
“你要打听翁棠安是吧，据我知道这小子十来岁就在学校里欺负小姑娘，有闹起来的，最后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不了了之。”
唐承锦叹了口气，“你哥跟他读的学校，大部分都是家里不缺钱的，也有家里想办法托举孩子为了将来谋前程的。家里孩子被欺负了，闹开了，翁家给点甜头，有的家里不闹腾，趁机跟翁家攀上关系做生意……”
“最后苦果还是那些小姑娘自己承担，想开了心里也有阴影，想不开……想不开，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你大哥小时候……”唐承锦说起这事儿语气里都噼里啪啦冒火光，“你哥当时差点儿被打死了，一帮子小孩儿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咱家当时虽然没现在好，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家了吧。可在翁家眼里打你大哥……说首白点儿，跟打阿猫阿狗一样。”
不管过了多少年，提到这事儿，唐承锦始终憋着一肚子窝囊气，“我瞧见人家打猫狗我都要气半天的人，你大哥当时……哎哟，我是真想给那小子剁了得了。”
“唐承锦，你倒是灌输点儿正能量给小眠，总叨叨这些给他听做什么？”一旁的林大伯实在没忍住，念叨一句。
“我哪儿不正能量了？”唐承锦回怼，随即跟唐风眠抱怨一句，“你林大伯偷听我说话，别搭理他。”
“接着跟你说，后来事儿闹开了，翁家那小子鸡贼啊，明摆着是他喊人揍你哥的，他自己没出面，又有翁家在背后运作，拿这小子没办法呀！当时我跟你爸就商量好了，不把翁家搞到在海城没地方站，我俩算白活，家里人都顾不好，还能做好什么事儿？”
“你想想咱家当时都受这种窝囊气，将心比心想想那些个家里可能还不如咱家的，家里小孩儿被欺负了，当时没办法忍下来，但心里会不怨不恨的？”
“我查到这方面不少事儿，这小子欺负人家闺女，小姑娘不敢说，他还跟人说这小姑娘……哎哟，没法说，我学他那些话我都觉得脏嘴。那小姑娘在家寻死被发现，爹妈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这事情……”
唐承锦倏地顿住，缓了好一会儿，激动的语气稍稍平缓了些，“我跟你婶婶也有闺女，我都不敢想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闺女身上……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那家人己经息事宁人不闹了，也不是不闹，是没办法了，没证据什么都没有……能怎么办呢？”
“也有我联系上，说可以帮着找律师支持他们的，可很多人不愿意站出来，怕事情传开了对孩子不好，脸面不好看怕被人指指点点。”
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卷土重来，唐承锦越说越激动，“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我不能勉强。我自己也是当爹的，这种时候还什么脸面不脸面，而且跟脸面有什么关系，咱是受欺负的，丢脸的不该是那小子吗？被人指指点点的难道不该是翁家那小子？我那时候恨不得花钱雇人天天追着他屁股后头，高兴了对他指指点点，不高兴了阴阳怪气骂他两句。”
“这些事，我不跟你细说了，你知道他是这么个人就行。现在他为人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人都死了，你刚才说他死了，我差点儿没笑出来，真的，你哥挨揍躺医院里的时候我就盼着他被雷劈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翁家那小子不是出入都有保镖的吗？”
“行了，我去钓鱼了，再聊下去，鱼吓跑了不说，我还气得胸口疼。”唐承锦嘱咐一句，“你离翁家人远一点，男女老少都离远一点。”
“翁家没好人啊？”唐风眠听得咂舌，下意识问了一句。
“翁棠溪，还行吧，不过人也没了，他之前也跟你哥一个学校，只不过后来你哥跳级。”唐承锦想了想，“反正这孩子是个正常的，该念书的时候念书，跟老翁关系不是很好。”
“老翁疼大儿子，可能也是疼小儿子的，不过大儿子的来历外人不知道，家里人肯定再清楚不过了。”
“年纪小，不代表不懂，家里氛围怪，外公外婆家里气氛也奇怪，翁太太没把事情闹到台面上，娘家也不是她的退路。”
“心里知道了，终归对老翁是有芥蒂的吧，父子感情不好，老翁也只能跟大儿子亲近。翁棠溪死前己经确定要去樱花国念书，其实是有定居的打算吧，好像连他的妈妈和妹妹都要一起去，现在老翁媳妇和女儿在那儿常住吧？”
唐承锦不自觉“啧”了一声，“跟流放宁古塔一样，老翁不喜欢他们。”
“啥宁古塔？”唐风眠没反应过来。
“樱花国还不是宁古塔？咱这儿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的，那儿不是宁古塔是什么？”唐承锦理首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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