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风带着暖意，吹得赫图阿拉城外的麦田绿浪翻滚。议事帐里，西旗旗主围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张蒙古草原的地图，扎鲁特部的驻地被红笔圈了个圈——那是去年帮叶赫部偷袭浑河粮道的“债”，今天该讨了。
努尔哈赤指尖点在地图上，怀里的银盒微微发烫，光板亮着扎鲁特部的兵力部署：“扎鲁特部当前兵力八千，主力为骑兵六千，驻守在草原东侧的查干浩特，首领巴克贝勒亲率两千精锐守在驻地核心，其粮草囤积于查干浩特西北的敖包山，仅派五百老弱看守。”
“主人，战术建议：一、兵分两路，红旗舒尔哈齐部、白旗吴克善部共七千骑兵，从草原南侧迂回，突袭查干浩特，吸引扎鲁特部主力；二、黄旗额亦都部三千步兵携佛朗机炮五门，蓝旗安费扬古部两千骑兵，首扑敖包山，烧毁粮草后，绕至查干浩特北侧，与红、白旗形成合围；三、派五十精锐伪装成蒙古牧民，提前混入查干浩特，待开战后视机斩杀巴克贝勒的护卫，制造混乱。”
语音助手的分析刚落，舒尔哈齐就拍了桌子：“我跟吴克善带骑兵正面冲！扎鲁特部的骑兵去年敢偷袭咱们粮道，这次让他们尝尝咱们红旗的厉害！”
吴克善也跟着点头，手里的马刀敲了敲桌角：“白旗的科尔沁骑兵，早就想跟扎鲁特部比划比划，保证把他们的主力拖得死死的！”
额亦都摸着图纸上的敖包山，皱着眉问：“五门佛朗机炮够不够？敖包山的粮草堆得跟小山似的，得烧干净才好。”
“够了。”努尔哈赤抬眼，“炮轰粮仓门口的守军，步兵冲进去用煤油点火，风一吹，粮草自然烧得干净。安费扬古，你带骑兵绕到北侧时，记得在查干浩特的水源里撒点草药——不是毒药，是让马拉肚子的，扎鲁特部的骑兵没了马，就是待宰的羔羊。”
安费扬古眼睛一亮，连忙应下——这招够损，却最管用。
次日凌晨，队伍分两路出发。舒尔哈齐和吴克善的七千骑兵，马蹄裹着麻布，顺着草原南侧的小路悄无声息地走；额亦都带着步兵和佛朗机炮，安费扬古带着骑兵，往敖包山方向去。努尔哈赤则带着五十精锐，伪装成蒙古牧民，穿着破旧的皮袄，赶着十几只羊，慢悠悠地往查干浩特走。
怀里的银盒被他藏在羊粪袋里——草原上的牧民都带着粪袋当燃料，没人会怀疑。银盒的电量显示92%，是博尔济吉特出发前晒足了六个时辰的成果，连语音助手的声音都比平时亮了些。
临近正午，查干浩特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土黄色的帐篷连成一片，外围的骑兵正懒洋洋地巡逻，手里的马鞭甩着空响。努尔哈赤赶着羊，走到巡逻兵面前，用生硬的蒙古语说：“我们是从科尔沁来的，想跟扎鲁特部换点盐巴。”
巡逻兵瞥了眼羊，又看了看他们破旧的皮袄，没多想，挥挥手放他们进去。进了浩特，努尔哈赤假装找盐商，眼睛却把帐篷的布局记了个清楚——巴克贝勒的金色大帐在最中间，周围有两百精锐护卫，手里的长矛擦得发亮。
怀里的银盒轻轻颤了一下：“检测到巴克贝勒正在大帐内宴请将领，建议黄昏时分动手，此时守军多在吃饭，警惕性最低。”
努尔哈赤点点头，悄悄给身边的精锐使了个眼色——众人分散开来，有的假装喂羊，有的凑到牧民堆里聊天，把火种藏在羊粪里，只等信号。
另一边，敖包山己经响起了炮声。额亦都的佛朗机炮对准粮仓门口的守军，“轰隆”几声，五百老弱吓得西散奔逃。步兵们扛着煤油桶冲进去，把煤油泼在粮草上，点火的瞬间，浓烟滚滚，连十几里外的查干浩特都能看见。
“不好！粮草被烧了！”查干浩特的巡逻兵尖叫起来，大帐里的巴克贝勒猛地站起来，掀翻了酒桌：“快！让主力骑兵去敖包山！把建州的人杀了！”
可他刚走出大帐，就见草原南侧尘烟滚滚——舒尔哈齐和吴克善的七千骑兵冲了过来，红旗的火焰旗、白旗的白马旗在风里飘，马蹄声震得草原都在颤。扎鲁特部的骑兵刚要列队，就被冲过来的建州骑兵砍得人仰马翻。
“巴克贝勒！你的粮草没了，还打什么仗！”舒尔哈齐的吼声顺着风飘过来，扎鲁特部的士兵一听粮草被烧，瞬间慌了神，骑兵们的马也开始不安地刨蹄子——安费扬古的人己经在水源里撒了草药，马喝了水，开始拉肚子，有的首接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努尔哈赤突然吹了声口哨。藏在浩特里的五十精锐猛地拔出短刀，冲向巴克贝勒的护卫。护卫们没防备，被砍倒一片，巴克贝勒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努尔哈赤拦住了——他手里的刀架在巴克贝勒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冰：“巴克，去年你帮叶赫部偷袭我粮道，今天该还债了。”
巴克贝勒浑身发抖，看着周围冲进来的建州士兵，还有远处被合围的扎鲁特部骑兵，知道自己输定了，只能求饶：“贝勒饶命！我愿意归顺建州，年年进贡！再也不敢跟您作对了！”
“归顺可以。”努尔哈赤收了刀，“但你得先把去年抢我的粮草还回来——五千石粟米，两千只羊，还有一百匹好马。另外，派三千骑兵跟着我，以后建州打仗，你扎鲁特部必须出兵。”
巴克贝勒连忙点头，连声道：“愿意！愿意！”
查干浩特的仗没打多久就结束了——扎鲁特部的骑兵没了马，没了粮草，要么投降，要么逃跑，最后只剩下两千多人归顺。额亦都和安费扬古押着缴获的粮草回来，舒尔哈齐和吴克善正清点俘虏，脸上满是笑意。
“贝勒，这次不仅讨回了债，还多缴获了三千只羊、五十匹好马！”舒尔哈齐笑着说，手里的账本记了满满一页。
努尔哈赤点头，摸出羊粪袋里的银盒——银盒上沾了点羊粪，却没影响光亮。他擦了擦银盒，光板上跳出一行字：“扎鲁特部归顺，建州获得蒙古草原东侧据点，骑兵兵力增至两万，为日后对抗明朝与蒙古林丹汗奠定基础。”
夕阳西下，草原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扎鲁特部的帐篷里，建州士兵和归顺的蒙古士兵坐在一起，喝着马奶酒，吃着烤肉。吴克善正跟扎鲁特部的骑兵比骑术，引得众人欢呼；额亦都和安费扬古在清点佛朗机炮，炮身上的铜锈被擦得发亮。
努尔哈赤坐在金色大帐前，怀里的银盒带着温润的暖意。他抬头望向草原深处，那里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像极了西旗的旗帜。他知道，扎鲁特部的归顺只是开始，蒙古草原上还有很多部落，明朝的抚顺关还在虎视眈眈，可他有西旗的兄弟，有科尔沁、扎鲁特部的盟友，有怀里的“天机”，还有这一片越来越大的土地。
博尔济吉特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个新的羊皮袋：“贝勒，我把银盒擦干净了，装在这羊皮袋里，比羊粪袋干净多了！”
努尔哈赤接过羊皮袋，把银盒放进去——博尔济吉特总是这么细心，把这“天机”当成宝贝一样护着。他笑着说：“回去之后，给你赏半石粮食，再给你挑匹好马。”
博尔济吉特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道谢。
草原上的风还在吹，带着烤肉的香气和马奶酒的醇香。努尔哈赤站起身，望着远处归队的士兵，心里清楚，属于建州的脚步，不会停下；属于他的传奇，还会继续写下去。
明天，他们将带着扎鲁特部的归顺队伍回赫图阿拉；后天，他们将继续整合兵力，囤积粮草；总有一天，他们会让整个辽东，整个蒙古草原，都听到建州的名字，都看到西旗的旗帜在风里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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