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赫图阿拉，麦浪顺着风滚成绿海，议事帐外的空地上，铁匠们抡着铁锤，“叮叮当当”的声响从清晨传到日暮——西旗的甲胄己赶制出三千副，红、黄、蓝、白西色甲片在阳光下排开，像铺了一地的彩石。
努尔哈赤蹲在铁匠炉边，看着铁匠将白旗的白马纹甲片淬火，火星溅在他的鹿皮靴上，烫出小小的焦痕也不在意。怀里的银盒贴着掌心，光板亮着一行字：“当前建州兵力整合完毕，共五万三千人，其中骑兵两万二，火枪手八千，步兵两万三；粮草储备足够全军一年消耗，佛朗机炮增至十五门，需尽快改进炮车，提升机动性，以应对明朝边军的火炮战术。”
“改进炮车？”他抬头问身边的铁匠头头，“现在的炮车太沉，骑兵都能跑过它，能不能把车轮改小，车架换成榆木，减轻重量？”
铁匠头头挠了挠头，蹲下身用炭灰在地上画草图：“贝勒，车轮改小没问题，可车架换榆木怕不结实，炮轰的时候容易散架。不如混搭着来，车架主体用榆木，关键部位用桦木，既轻又结实，还能在车架两侧装个小轮子，平时拉着走，打仗时卸下来固定，稳当！”
努尔哈赤眼睛一亮，指尖点了点银盒——光板立刻跳出改进后的炮车图纸，和铁匠头头画的草图竟有七八分像。“就按你说的办，半个月内，十五门炮的炮车都得改完。”他拍了拍铁匠的肩膀，起身往农队的方向走。
麦地里，农队的人正忙着除草，其中一半是归顺的辉发、叶赫、哈达三部部众，还有两百多个扎鲁特部的蒙古人——他们跟着努尔哈赤回赫图阿拉后，见建州百姓有粮吃、有衣穿，便主动申请加入农队，想学种麦子。
“贝勒！”一个穿叶赫部旧皮袄的汉子远远喊，手里举着个的麦穗，“您看这麦子，比去年叶赫部种的多了！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
努尔哈赤走过去，捏了捏麦穗，麦粒硬实得很。怀里的银盒轻轻热了一下：“建议推行‘牛录屯田制’，每牛录分配一百亩荒地，士兵农时屯田，战时出征，既保证粮草供应，又强化军队纪律，历史上后金的‘计丁授田’制度即源于此。”
他立刻让人把西旗旗主叫来，在麦地里就开起了会：“从今天起，每牛录分一百亩荒地，铁匠、兽医也得参与屯田，农时种麦，闲时练兵，谁的牛录收成好，年底就多赏粮草；收成差的，旗主和甲喇额真都得受罚。”
舒尔哈齐第一个应下：“我红旗的牛录，肯定能把荒地种成良田！”额亦都和安费扬古也跟着点头——他们清楚，粮草是打仗的根本，屯田制能让建州的根基更稳。
正说着，博尔济吉特骑着快马赶来，手里攥着封密信，脸色有些凝重：“贝勒，明朝那边出事了！李成梁病死了，他儿子李如柏接任辽东总兵，作者“金城208”推荐阅读《努尔哈赤的手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刚上任就把抚顺关的兵力增加到五千，还在浑河堡子加修了城墙！”
努尔哈赤接过密信，指尖划过“李如柏接任”几个字——他早从银盒里知道李成梁的寿命，却没料到李如柏刚上任就这么激进。怀里的银盒亮了起来：“李如柏军事能力远逊于李成梁，性格多疑，此次增兵加修城墙，实为彰显个人权威，并非真要对建州开战。建议应对：一、派使者向李如柏送礼，祝贺其接任，表达‘建州愿继续归顺朝廷’的态度；二、让白旗骑兵减少浑河巡逻频率，避免刺激李如柏，使其放松警惕；三、加快炮车改进与牛录屯田，暗中积蓄实力，等待时机。”
“送礼？”舒尔哈齐皱起眉，“李如柏刚增兵，咱们给他送礼，会不会显得咱们怕他？”
“不是怕，是麻痹。”努尔哈赤把密信递给舒尔哈齐，“李如柏多疑，咱们越恭敬，他越觉得咱们不敢反；要是咱们跟他硬刚，他反而会联合蒙古其他部落来打咱们。现在咱们的炮车还没改完，屯田刚起步，不能跟明朝翻脸。”
额亦都点头附和：“贝勒说得对，先稳住李如柏，等咱们的炮车能跑、粮草够吃，再跟他算账也不迟。”
努尔哈赤当即让人准备礼物——十颗东珠、两张完整的貂皮、五十匹好马，都是从扎鲁特部缴获的战利品。他亲自写了封信，信里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说“建州愿为朝廷犬马，守护辽东边疆”，让使者务必亲手交给李如柏。
使者出发后，努尔哈赤回到议事帐，把银盒放在阳光下——博尔济吉特己经把银盒擦得锃亮，镂空的缠枝纹里还嵌了点碎东珠，既好看又不影响充电。光板上的电量显示95%，旁边跳出个新的图标，像个展开的书卷，下面写着“历史事件预告”。
他指尖点了点图标，一行字跳了出来：“1608年，明朝将派官员前往建州，核实各部归顺情况，实则为探查建州实力；1610年，蒙古林丹汗将统一漠南蒙古，对建州与科尔沁联盟构成威胁。”
1608年、1610年——努尔哈赤心里默默记下这两个年份。还有几年时间，足够他改进炮车、推行屯田、整合西旗兵力，甚至把西旗扩成八旗。他摸了摸银盒，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长白山捡到它时，它还是块冷冰冰的“黑石头”，如今却成了他最信任的“谋士”，陪着他走过一场又一场仗，见证建州从一个小部落，变成辽东最强大的势力。
帐外传来铁匠们的锤声和农队的欢笑声，麦浪的清香顺着风飘进来，混着铁屑的味道，格外踏实。努尔哈赤站起身，走到帐外——夕阳正落在西旗的旗帜上，红色的火焰、黄色的猛虎、蓝色的雄鹰、白色的白马，在暮色里格外鲜艳。
他知道，李如柏的增兵只是小风波，明朝的试探、蒙古林丹汗的威胁还在后面。可他不怕，因为他有能打胜仗的兄弟，有能种出粮食的百姓，有怀里的“天机”，还有这一片越来越强的建州大地。
铁匠炉的火星还在溅，麦浪还在滚，属于建州的兵甲与粮食，正一天天积攒起来。总有一天，这些兵甲会披在最勇的战士身上，这些粮食会喂饱最强的军队，让整个辽东，都臣服在西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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