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歇，空气里浮着湿土混着青草的味道，车玻璃上的水珠蜿蜒成河，把窗外的街景晕成模糊的色块。钟晴抱着煤球缩在副驾，身上裹着甄勍仁的白大褂——布料带着消毒水的清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比她工作室里的宠物除臭剂好闻十倍。
“愣着干嘛？车胎补好了，再不走煤球的感冒要拖成肺炎，到时候你又要哭唧唧说我没照顾好它。”甄勍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坐进驾驶座，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在额角，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猫，却还端着牙医的架子，语气硬邦邦的。
钟晴没怼回去，指尖无意识在白大褂口袋里蹭着——摸到个硬邦邦的小盒子，塑料包装硌着手心。她掏出来一看，是包宠物益生菌，包装上印着边牧的卡通头像，跟年糕长得一模一样，连耳朵歪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甄勍仁，你这口袋里藏的是‘孙悟空炼丹炉里的整肠仙丹’？”钟晴举着益生菌晃了晃，眼尾弯成月牙，“藏得比唐伯虎藏秋香的仕女图还深，比贾宝玉给林黛玉埋桃花瓣的土还厚，比苏东坡在黄州腌的腊肉还严实——怕不是专门给年糕买的，又嘴硬说怕它啃你招牌时牙口太好，把铜皮嚼成潘金莲缝香囊的碎布？”
甄勍仁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煤球的爪子挠过，他伸手去抢益生菌：“你少胡说八道！这是我诊所备用的，上次有个患者带的柯基拉肚子，剩下的而己，扔了可惜才塞口袋里，跟你家年糕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哦？那这包装上的边牧怎么跟年糕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钟晴把益生菌举得更高，煤球好奇地伸爪子去够，差点从她怀里掉下去，“难不成你这益生菌是用阿拉善沙漠的沙棘和可可西里的藏羚羊奶做的，专门治边牧拆家时吃太多油条消化不良？还是说你怕年糕吃了我的狗粮不够胖，啃不动你那‘脆过祝英台跳坟时穿的绣花鞋’的招牌，特意给它补营养？”
“你这比喻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囫囵，比李闯王进京时带的粮草还乱！”甄勍仁急得去抓她的手腕，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我就是顺手塞的，你爱要不要，不要扔了！”
钟晴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出声——这人嘴硬得像炖了三小时的猪蹄筋，心却软得像糯米鸡里的糯米。她把益生菌放进包里，摸了摸煤球的头：“行，我替年糕谢谢你这‘顺手塞的’益生菌。不过我可告诉你，年糕吃了要是更能拆家，你那招牌就算焊上钢筋，它也能给你啃出梁山伯祝英台化蝶时的花纹，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找我赔。”
“谁会哭？我甄氏齿科的招牌比曹操的铜雀台还结实，比诸葛亮的空城计还靠谱，你家年糕就算长了孙悟空的金箍棒当牙，也啃不动！”甄勍仁发动车子，方向盘转得飞快，却特意放慢速度，怕煤球晃得难受，“对了，煤球的体温有点高，等下到宠物医院，你别跟医生吵，人家是专业的，不像你，只会用宠物行为学的理论跟我抬杠。”
钟晴挑眉：“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煤球？我看你是怕我跟医生吵起来，丢你的人——毕竟你这‘毒舌牙医’的名声，在社区里比西门庆的风流债还响，要是被人知道你跟我这‘宠物疯子’是对门，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的患者怕是要吓得不敢来洗牙。”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甄勍仁目视前方，嘴角却偷偷上扬，“我是怕你吵输了哭，到时候又要抱着煤球来我诊所蹭空调，把我的沙发当成你工作室的宠物窝，上次年糕在我沙发上尿的尿，我洗了三次还有味道，比济公的破扇子还难闻。”
钟晴哼了一声，伸手去调空调风向，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甄勍仁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躲开，任由她的指尖在他袖子上蹭了蹭。车窗外的阳光透过水珠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比他诊所里的手术灯还温柔。
“对了，你这益生菌是哪个牌子的？”钟晴突然问，声音软了点，“年糕最近确实有点消化不良，拉的屎比平时臭，我正想给它买呢，就是不知道哪个牌子好，怕买错了像喂它吃了潘金莲的砒霜，到时候你又要吐槽我没常识。”
甄勍仁的耳尖更红了，声音却依旧硬邦邦：“就你那点常识，买错很正常。这是进口的，比你喝的奶茶还贵，上次我托朋友带的，效果不错，柯基吃了第二天就好了。你要是想要，我诊所还有几包，回头拿给你，不过你得让年糕保证，别再啃我招牌，不然我就把益生菌换成泻药，让它拉得站不起来。”
“你敢！”钟晴瞪他，眼里却没怒气，“年糕要是拉坏了，我就让它把你诊所里的牙模全啃了，把你的牙科镊子当成搅屎棍，把你的漱口水当成奶茶喝，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这威胁比林黛玉葬花时的诗还弱，比西施浣纱时的水还软！”甄勍仁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钟晴面前笑得这么放松，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不过看在煤球生病的份上，我跟年糕暂时休战，等它好了，再跟它算账。”
车开到宠物医院门口，甄勍仁先下车，绕到副驾帮钟晴开门。钟晴抱着煤球下来，白大褂从肩上滑下来，甄勍仁伸手帮她拢了拢，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肩膀，像触电似的缩回去。
“进去吧，我陪你一起。”甄勍仁说，语气依旧硬邦邦，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怕你跟医生说不明白煤球的症状，到时候又要把‘卡树洞’说成‘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头砸到了猫’，把‘感冒’说成‘喝了后羿射日时剩下的太阳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钟晴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暴雨天的意外爆胎，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她抱着煤球，跟着甄勍仁走进宠物医院，白大褂的薄荷香混着煤球的猫毛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比任何香水都好闻。
“对了，”钟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这益生菌要是真管用，我就让年糕给你作揖，怎么样？它作揖可标准了，比贾宝玉给林黛玉作揖还好看，比唐伯虎给秋香作揖还真诚，就算让它绕着你诊所跳三圈，它也乐意。”
甄勍仁的脸瞬间红了，像被太阳晒红的苹果：“谁要它作揖！你少来这套，我只是……只是怕它消化不良影响啃招牌的效率，跟你没关系！”
钟晴笑得更开心了，抱着煤球走进诊室，留下甄勍仁一个人站在门口，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跟钟晴的影子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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