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心工作室的门虚掩着，阳光透过门缝溜进来，在地板上织出细细的金线——钟晴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头发乱得像被年糕刨过的猫砂盆，手边的表格填了一半，涂改液涂得像块补丁，比窦娥的冤情还“斑驳”。
年糕趴在她脚边，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板，时不时用鼻子拱拱她的裤腿，像在安慰，又像在催她给零食。煤球蹲在桌角，把爪子搭在表格上，印出几个黑梅花印，仿佛在说“这样填才对”，却越帮越忙，把“动物防疫”的“疫”字盖成了“黑疙瘩”。
“唉……”钟晴叹口气，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们俩要是会填表格就好了，比孙悟空会72变还管用，省得我在这儿跟这些空栏较劲，每一栏都像李闯王的关卡，我这‘粮草’都快耗尽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熟悉的吐槽：“趴在桌上当咸鱼？还是想跟年糕比谁更能睡？年糕睡够了还会拆家，你睡够了只会把表格涂成花脸猫，比潘巧云的绣品还乱。”
钟晴猛地抬头，就看见甄勍仁站在门口，额头渗着汗，手里搬着个半人高的纸箱，纸箱上贴着张便签，写着“钟晴的‘通关文牒’”，字迹龙飞凤舞，像他给患者写的医嘱，却多了点俏皮。
“你……你搬的什么？”她赶紧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像年糕啃铜招牌的动静。
“你的‘救命稻草’，不然你以为是给年糕买的磨牙棒箱？”甄勍仁把纸箱放在桌上，喘了口气，白大褂的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蓝色T恤，上面沾了点灰尘——显然是从政务中心一路搬过来的，“我要是不送来，你能把‘防疫证明’填成‘年糕的食谱’，到时候城管来了，你跟他们说‘年糕爱吃鸡肉干，所以它的防疫证明就是肉干’，他们能把你和年糕一起带走，当‘无证组合’处理。”
钟晴打开纸箱，瞬间愣住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种资料：动物防疫证明的空白表格、填写说明、她上次弄丢的旧证明复印件，甚至还有政务中心的路线图，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重点，像诸葛亮的锦囊，比唐僧的通关文牒还周全。
最让她心头一暖的是，每个表格上都贴着小纸条，写着填写注意事项：“‘负责人姓名’别写成年糕”“‘联系电话’别填成甄勍仁的诊所电话，我可不想天天接城管的电话”“照片要一寸的，别贴年糕的爪印，虽然它的爪印比你的照片好看”。
“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钟晴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摸着那些小纸条，纸质温热，像他刚写好不久。
“昨天晚上，反正我诊所不忙，总比听你在对门跟年糕吵架强。”甄勍仁别过脸，耳尖红了，却还嘴硬，“你填表格的样子，比猪八戒吃面条还笨，能把‘编号’写成‘年月日’，把‘地址’写成‘年糕喜欢拆的沙发’，我要是不帮你，你这工作室就得停业，到时候年糕没人管，肯定来啃我新换的招牌——我这招牌可是纯铜的，比吕布的方天画戟还硬，啃坏了你的赔我，你赔得起吗？”
钟晴拿起旧证明复印件，边缘被他用胶带仔细粘过，像修补他珍爱的牙科工具。她突然想起，上次她跟他说证明丢了时，他嘴上吐槽她“丢三落西比林黛玉丢手帕还频繁”，转身却去政务中心帮她查存档，连他诊所的患者都推迟了预约。
“甄勍仁，谢谢你。”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故意调侃他，“你是不是怕我倒闭了，没人跟你吵，你寂寞得慌？就像年糕没人陪它玩，就会拆沙发一样？”
“谁怕寂寞？我诊所的患者多着呢，比孙悟空的花果山还热闹，想吵架随时能跟患者吵——不过他们没你吵得有意思，没你那么多歪理，能把‘年糕啃招牌’说成‘帮你抛光’，把‘填错表格’说成‘给表格增加艺术感’。”甄勍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热乎的肉包，塞到她手里，“张大妈给的，趁热吃，填表格也得有力气，别饿晕了，让年糕拖你去政务中心——它拖过我的白大褂，拖你肯定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拖对地方，毕竟你是路痴，比唐僧还路痴，唐僧还有孙悟空指路，你只有年糕。”
钟晴咬了口肉包，肉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抬头，看见甄勍仁正弯腰逗年糕，年糕用头蹭他的手，尾巴摇得像拨浪鼓，煤球也跳上纸箱，趴在资料上，发出轻轻的“咕噜”声，像在赞同他的话。
“对了，”甄勍仁突然想起什么，从纸箱里拿出个文件夹，“这个是政务中心主任的名片，他儿子的牙是我补的，你要是填错了，就说是我介绍的，他肯定给你通融——不过你别说是我让你说的，我可不想欠他人情，欠人情比欠年糕的磨牙棒还麻烦。”
钟晴接过名片，上面的字迹是主任的，却画了个小牙齿，显然是甄勍仁跟他提过她的事。她突然觉得，这个毒舌的牙医，就像她救过的那些流浪动物，外表看着冷冰冰，内心却比谁都温柔，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只会用嘴硬来掩饰。
“甄勍仁，”她突然说，“等我把证明办好，我请你吃红烧肉，比苏东坡做的还香，比杨贵妃的荔枝还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吃了就舍不得让我倒闭了。”
“谁要吃你的红烧肉？我怕你把糖当成盐放，比济公的破扇子还难以下咽。”甄勍仁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偷偷上扬，“不过……要是年糕想吃，我可以勉强陪它吃一点，就当是给它的奖励，奖励它没拆我的新招牌。”
钟晴笑着摇头，拿起笔开始填表格。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表格上，甄勍仁写的小纸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年糕趴在她脚边，煤球蹲在她肩上，还有个毒舌的邻居在旁边看着她，时不时吐槽她两句，却在她填错时，悄悄指给她看哪里错了。
她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表格也没那么可怕了，那些所谓的困难，只要有人陪着，就像年糕有煤球陪它玩，她有甄勍仁陪她填表格，再难的事也会变得简单。
“对了，”甄勍仁突然说，“下午我陪你去政务中心，我怕你路痴，把政务中心当成宠物医院，去给煤球看感冒——虽然它的感冒己经好了，但你说不定会这么做。”
钟晴抬头，看见他眼里的温柔，像阳光一样，把他毒舌的外壳都融化了。她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要是敢笑我填错表格，我就让年糕啃你的牙科镊子，把你的漱口水换成猫薄荷水，让你给患者看牙的时候，患者以为你在煮奶茶。”
“你也就这点出息。”甄勍仁白了她一眼，却帮她把散落在桌上的资料整理好，动作轻得像对待他最珍贵的牙科工具。
窗外的阳光正好，宠物的叫声软软的，桌子上的资料整整齐齐，还有个毒舌的邻居在旁边陪着——钟晴低头继续填表格，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声音，像一首温暖的小曲子，唱着毒舌背后的温柔，唱着不期而遇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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