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的政务中心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阳光从玻璃穹顶漏下来，在排队的人群里织出细碎的金网——像年糕趴在阳台晒暖时，毛上沾的光点。钟晴攥着甄勍仁给的资料袋，跟在他身后，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眼睛盯着前面人的脚后跟，生怕一不留神就走丢。
“跟紧点，别像没牵绳的年糕，一不留神就窜去啃别人的鞋——这里可没人给你赔铜招牌。”甄勍仁回头，看见她东张西望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伸手把她往身边拉了拉，“路痴还敢走这么快，比孙悟空没戴紧箍咒还野，等会儿找错窗口，哭都找不到地方。”
钟晴赶紧抓住他的袖子，白大褂的布料蹭着手心，有点糙却很安心：“我哪有路痴？我就是觉得这里人太多，比菜市场还热闹，窗口比年糕的磨牙棒还多，看得我眼晕。”
“眼晕？我看你是把政务中心当成了宠物乐园，每个窗口都想凑过去问问‘有没有猫条卖’。”甄勍仁挑眉，带着她往最里面的窗口走，“昨天跟你说过，动物防疫证明在3号窗，你倒好，刚才差点往社保窗口钻，是想给年糕办社保，让它老了领退休金吗？”
钟晴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比这里的工作人员还熟，怕不是偷偷来这里办过‘毒舌许可证’？”
“我是来帮你踩过点，比唐僧取经前查路线还认真。”甄勍仁把资料袋放在窗口，跟工作人员打招呼，“王主任，我是甄勍仁，昨天跟你说过的，来补宠物行为矫正工作室的防疫证明。”
王主任抬头，看见他立马笑了：“甄医生啊，你儿子的牙怎么样了？上次补的没再疼吧？”
“好多了，谢谢您。”甄勍仁侧身让开，把钟晴推到前面，“这是工作室的负责人钟晴，资料都齐了。”
钟晴赶紧递上表格，却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又把资料撒了一地。甄勍仁无奈地叹气，蹲下来帮她捡，嘴里还不忘吐槽：“你这手忙脚乱的样子，比年糕拆沙发还狼狈，要是没有我，你怕是要在这里蹲到天黑，把地板擦干净。”
“我只是紧张嘛。”钟晴小声辩解，把捡好的资料递给王主任，“王主任，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小姑娘别紧张。”王主任翻看资料，突然笑了，“甄医生，你这资料整理得真整齐，比我儿子的作业本还工整，连复印件都按顺序排好了。”
甄勍仁耳尖红了，却嘴硬：“还不是怕某人填错表格，把‘工作室地址’写成‘年糕喜欢拆的沙发位置’，到时候你找不到地方，还得我来解释。”
钟晴凑过去看表格，突然发现“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的是“甄勍仁”，后面还括号备注“牙医，会修牙，也会管路痴”。她忍不住笑了，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怎么把自己写成紧急联系人？怕我在这里被人拐走，没人给你吵架？”
“我是怕你办不成证明，哭着给我打电话，比林黛玉葬花还能哭，吵得我诊所的患者都不安心。”甄勍仁别过脸，却悄悄把她掉在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王主任把办好的证明递给他们，笑着说：“好了，证明补好了，以后可别再弄丢了，甄医生为了你的事，昨天特意来问了半天，比给自己诊所办手续还上心。”
钟晴接过证明，纸质温热，上面盖着鲜红的章，像给她的工作室盖了个“安心戳”。她抬头看向甄勍仁，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白大褂的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蓝色T恤，看着比平时柔和多了——原来这个毒舌的家伙，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比她自己还上心。
“甄勍仁，谢谢你。”她轻声说，眼睛里亮晶晶的，像含着星星。
“谢什么？我是怕你倒闭了，没人给年糕买益生菌，它来啃我的新招牌，我可不想再换一次。”甄勍仁转身就走，脚步却慢了些，等着她跟上来。
走出政务中心，阳光更暖了。钟晴抱着证明，像抱着宝贝一样，忍不住蹦了蹦：“太好了，终于办好了！我请你吃红烧肉，比苏东坡做的还香，比杨贵妃的荔枝还甜！”
“红烧肉？”甄勍仁停下，回头看她，嘴角偷偷上扬，“你会做吗？别把糖当成盐放，比济公的破扇子还难以下咽。”
“我当然会！”钟晴挺胸，“我跟张大妈学的，她做的红烧肉，比年糕的鸡肉干还香，我肯定能学会！”
“那我倒要尝尝，看看是你做的红烧肉香，还是年糕啃招牌的声音‘香’。”甄勍仁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对了，给年糕买的橡胶磨牙棒，昨天特意去宠物用品店挑的，比铜招牌还硬，它啃不动，你不用担心它再拆家。”
钟晴接过磨牙棒，上面还挂着个小牌子，写着“年糕的‘安分守己’工具”，字迹跟表格上的一样，是甄勍仁写的。她突然觉得，这个毒舌的牙医，就像这根磨牙棒，看着硬邦邦的，却能护着她和年糕，不让他们“闯祸”。
“甄勍仁，”钟晴突然说，“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和年糕当成自己人了？”
甄勍仁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清晰地传进钟晴的耳朵里。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要缠在一起。钟晴抱着证明，手里拿着给年糕的磨牙棒，跟在甄勍仁身后，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原来跑流程也可以这么开心，原来有个人毒舌又温柔地陪着，连最麻烦的事都变得像吃棉花糖一样甜。
“对了，”甄勍仁突然回头，“你刚才跟王主任说‘要不要给你家猫看看行为矫正’，是认真的吗？你想把政务中心变成你的工作室分支？”
钟晴脸一红，赶紧跑起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笑我！”
甄勍仁笑着追上去，白大褂在风里飘着，像展开的翅膀。不远处的公交站旁，年糕正趴在地上等他们，尾巴摇得像拨浪鼓，煤球蹲在它头上，看见他们就“喵”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
钟晴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个人毒舌地陪着你跑流程，有只狗摇着尾巴等你回家，有只猫趴在你头上撒娇，阳光正好，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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