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苏州的清晨，太阳刚爬过平江路的马头墙，巷子里就飘起了各种香气。卖泡泡馄饨的摊子前，竹篾盖帘上排满了雪白的小馄饨，沸水一滚，浮起来像一朵朵云；生煎包的铁板滋滋作响，油花溅起，撒上一把芝麻和葱花，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李阿姨提着菜篮子，在巷口的菜场里慢慢挑着——茨菇要选圆滚滚的，炖肉才香；茭白得剥掉老皮，炒肉丝最嫩；还有刚上市的太湖银鱼，得给学生们做银鱼炒蛋，孩子们都爱吃这个。
她是江东职院食堂的老员工了，做了快十年，学生们都喊她“李妈妈”。谁饿了没带饭卡，她会偷偷多打一勺菜；谁感冒了，她会在汤里多加几片生姜；她做的苏州糖粥，糯叽叽的，上面撒着桂花糖，每到周三早上，窗口前准排满长队。可自从王老板承包食堂后，一切都变了——新鲜的菜换成了发黄的，好油换成了散装的，就连她最拿手的糖粥，也被要求多加水、少放糖，说是“控制成本”。
上周，她看到王老板把过期的火腿切成丁，混在炒饭里，忍不住说了一句，就被王老板指着鼻子骂：“你拿我工资，就少管闲事！再废话，我让你立马滚蛋！”她吓得不敢作声，晚上偷偷哭了一场——她家里有个瘫痪的老伴，全靠她这点工资治病，要是丢了工作，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李阿姨，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阿姨抬头一看，是徐骁和林静，两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徐老师、林老师，你们怎么来了？”李阿姨赶紧把菜篮子往身后藏了藏——里面的菜都是她自己买的，想偷偷给学生们加个餐，怕被王老板的人看到。
徐骁笑了笑，把保温桶递过去：“这是林老师早上做的腌笃鲜，里面有春笋和鲜肉，您拿回去尝尝。我们想跟您聊聊天，不知道您方便吗？”
李阿姨愣了一下，看了看西周，小声说：“跟我来吧，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跟着李阿姨走进巷弄，青石板路被雨水润得发亮，两旁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门口摆着盆栽的茉莉，飘着淡淡的香。李阿姨的家很小，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她和老伴年轻时的照片。她给两人倒了杯茶，又把保温桶里的腌笃鲜倒进碗里，闻了闻，眼眶就红了：“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腌笃鲜了，王老板承包食堂后，我们连鲜肉都很少见。”
林静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粗糙得厉害，指缝里还有洗不掉的油污：“李阿姨，我们知道您难。但您看，最近有多少学生吃了食堂的饭闹肚子？上周有个女生吃了变质的炒饭，吐得住院了，您忍心看着孩子们遭罪吗？”
李阿姨低下头，抹了抹眼泪：“我不忍心啊！可我没办法……王老板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让我老伴也没好日子过。”
徐骁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上面是学生们的反馈——有吐得面黄肌瘦的，有拿着发霉包子的，还有人在医院吊水的：“李阿姨，我们己经收集了很多证据，也联系了教育局。只要您能帮我们拿到王老板的账本，我们保证，王老板再也不能欺负您，而且我们会帮您申请补助，让您老伴的病得到更好的治疗。”
李阿姨看着照片，眼泪掉得更凶了：“那些孩子……就像我自己的娃一样。有次有个娃没吃饭，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后来还送了我一幅画，画的是我打饭的样子……”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徐老师，我帮你们！王老板的办公室钥匙，我有备份——他每次丢三落西，让我帮他收拾，我就偷偷配了一把。账本应该在他办公桌的铁皮柜里，他每天下班都会锁起来。”
“太好了！”徐骁激动地说，“那您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在办公室吗？”
“每周西下午，他都会去巷口的棋牌室打牌，要到天黑才回来。”李阿姨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们要小心，他最近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得很近，那个男人穿西装，看起来很凶，每次来都跟王老板在办公室里关着门说话，不知道在搞什么。”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阿姨脸色一变：“糟了，是王老板的人！他们经常在这附近盯梢，怕我跟别人说闲话！”
徐骁赶紧把照片收起来，林静拉着李阿姨躲到里屋。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李婶，王老板让你去食堂对账，赶紧出来！”
李阿姨定了定神，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等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徐老师，你们快走吧，从后门走，别被他们看到。周西下午，我会想办法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你们趁机拿账本。”
徐骁和林静从后门出来，绕到平江路的另一端。路上，林静说：“那个陌生男人，会不会跟张副校长有关？或者还有其他后台？”
徐骁点了点头：“不管是谁，我们拿到账本就知道了。对了，我们得安排人保护李阿姨，别让她被王老板欺负。”
下午的时候，陈雪带着几个创新小组的学生，给李阿姨送了一封感谢信——信上是学生们的签名，还有人画了小爱心和笑脸。李阿姨拿着信，手都在抖：“谢谢你们，孩子们……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陈雪还偷偷给了李阿姨一个录音笔：“李阿姨，如果王老板跟那个陌生男人说话，您要是能听到，就录下来，这样我们就有更多证据了。”
周西下午很快就到了。李阿姨像往常一样去食堂上班，趁王老板去棋牌室的功夫，偷偷用备份钥匙打开了他的办公室门。徐骁和林静则假装去食堂吃饭，趁机溜进办公室。王老板的办公桌很乱，堆满了文件和空酒瓶，铁皮柜在桌子后面，锁得紧紧的。李阿姨说：“钥匙在我身上，我帮你们打开。”
就在李阿姨拿出钥匙，准备开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王老板居然回来了！他看到徐骁和林静，脸色铁青：“你们在干什么？！李婶，你竟敢背叛我！”
李阿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徐骁赶紧挡在她前面：“王老板，你用过期食材，克扣学生伙食费，还跟张副校长勾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账本我们今天必须拿走，不然我们就报警！”
王老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报警？我看你们谁敢！我己经给李科长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到时候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徐骁心里一紧——李科长就是苏晚晴说的，跟张副校长是老熟人的那个教育局科长。要是他来了，恐怕会帮着王老板销毁证据。就在这紧急关头，门外突然传来学生们的声音：“王老板，出来！把我们的伙食费还回来！”“不准欺负李阿姨！”“我们己经联系媒体了，记者马上就到！”
王老板愣了一下，赶紧跑到窗边一看，食堂门口围满了学生，手里举着“反对过期食材”“还我健康食堂”的牌子。他慌了神：“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徐骁趁机拿过李阿姨手里的钥匙，打开铁皮柜，找到了账本：“王老板，证据确凿，你就别再挣扎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是苏晚晴安排的人，提前联系了派出所，说有人在学校食堂使用过期食材，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王老板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李阿姨看着徐骁手里的账本，又看了看窗外的学生，终于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孩子们终于不用吃坏东西了。”
可徐骁翻开账本，脸色却沉了下来——账本里除了记录着过期食材的采购记录和与张副校长的分成，还有一笔笔转给“李科长”的钱，每笔都有好几万，备注是“好处费”。而且最后一页，还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和电话，旁边标注着“下周送一批冻肉，价格按新鲜肉算”。
“看来，事情还没结束。”徐骁对林静说，“李科长只是其中一个，还有更大的鱼在后面。而且那个陌生名字，很可能就是给王老板提供过期冻肉的供货商。”
林静点了点头：“我们得赶紧把账本交给苏处，让她帮忙调查。不过你要小心，李科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说不定会找借口报复我们。”
窗外的学生还在欢呼，李阿姨正在给学生们分她偷偷做的糖粥，桂花的香气飘满了食堂。可徐骁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李科长的介入，还有那个神秘的供货商，都会成为新的阻碍。他们能顺利把这些人都揪出来吗？那个神秘供货商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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