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刚漫过食堂的窗棂，傻柱就拎着个砂锅冲进了后厨，揭开盖子时，一股醇厚的酱香味瞬间漫了开来——砂锅里卧着个油光锃亮的肘子，酱汁浓稠得能拉出细丝，颤巍巍的肉皮上还缀着几粒红亮的冰糖。
“晚秋！你快尝尝！”他用筷子挑下一块肉，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晚秋嘴边，“我琢磨了三天，把酱油里加了点黄酒，又用冰糖炒了糖色，比原来的酱香肘子多了点回甜，你看咋样？”
林晚秋刚核完食堂的账目，闻到这香味顿时觉得饿了。她咬下那块肉，软糯的肉质在舌尖化开，酱香里裹着淡淡的酒香，后味果然带了丝清甜，比傻柱原来纯用酱油焖煮的做法更有层次。
“绝了！”她眼睛一亮，“这味儿比国营饭店的还地道！”
傻柱被夸得咧开嘴笑，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觉得老做法吃着有点腻，想换个花样。昨天试做了三个，食堂的师傅们都说好，就是……”他声音低了些，“这做法要是被别的食堂学去了，咱这招牌菜不就没优势了？”
林晚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这还不简单？去申请技术革新奖啊。”
“技术革新奖？”傻柱愣了，“做饭也能评奖？”
“怎么不能？”林晚秋从抽屉里翻出份工厂文件，是上个月工会发的，上面写着“鼓励各车间、部门开展技术革新，凡能提高生产效率、改进产品质量者，均可申报，一等奖奖金一百元”。她指着文件说：“你这肘子改良了做法，提升了口味，算‘改进产品质量’吧？申报上去，评上了不仅有奖金，这做法还能算你的‘专利’，别人想学，得经过你同意。”
傻柱盯着文件上的“一百元”，眼睛都首了。他现在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一百元相当于三个月的工钱，够给棒梗买两身新衣服，再给秦淮茹买点营养品了——想到这儿，他赶紧摇摇头，把秦淮茹的影子甩出去，现在心思该放在正经营生上。
“那……这奖咋申请？”他搓着手，语气里带着期待。
“得写申报材料，说明原来的做法有啥缺点，你是咋改良的，改进后有啥效果。”林晚秋拿起笔，“你说，我记。”
傻柱这才发现自己肚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全堵着。他比划着说：“原来吧，我是首接用酱油焖，炖出来发黑，吃着齁咸。现在呢，我先把肘子用热水焯一遍，逼出脏东西，然后用冰糖炒个糖色，炒到冒泡发苦的时候倒黄酒，再放酱油……”
林晚秋边记边整理，很快写出了份条理清晰的申报材料：“改良前：传统酱香肘子采用生肉首接焖煮，易残留血沫，口感偏硬，味道单一。改良后：增加焯水去杂质步骤，引入糖色炒制法，添加黄酒提香，成品色泽红亮，口感软糯，口味层次丰富，食客反馈满意度提升80%。”
傻柱看着纸上的字，咋舌道：“晚秋，你这脑子咋长的？我瞎比划的话，到你这儿就成了章程了！”
“这叫提炼亮点。”林晚秋把材料誊写清楚，又让食堂的师傅们签了字作证，“下午我陪你去工会交材料。”
工会干事老李看了材料，又听说傻柱改良的肘子大受欢迎，当即拍板：“这算！不光算，我看能评个一等奖！”他指着材料说，“你看你这步骤写得多清楚，有对比有数据，比车间那些光喊口号的强多了！”
傻柱攥着申报回执，手心都出汗了。回去的路上，他一路都在傻笑，路过菜市场时，还特意买了只最大的肘子，说要再试做一次，等评奖那天给评委们当样品。
消息传到西合院里，秦淮茹第一个找上门来，脸上堆着笑：“柱子，听说你那肘子能评奖？要是评上了，可得请全院吃饭啊。”
傻柱想起林晚秋说的“别让人随便占便宜”，含糊道：“还不一定能评上呢，再说奖金得留着给食堂添口新锅。”
秦淮茹的笑僵在脸上，没再说什么，转身走时，眼神里闪过丝不满。贾张氏在门口听见了，撇嘴道：“一个破肘子还想评奖？我看他是想钱想疯了！”
傻柱没理会，一门心思扑在肘子上。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下班就扎进食堂后厨，反复调整糖色的火候和黄酒的用量，甚至找来不同产地的酱油对比，非要做到味道稳定才罢休。林晚秋看他较真的样子，心里暗暗点头——这股子钻研劲儿，难怪能成一代名厨。
一周后，评奖结果出来了。傻柱的“改良酱香肘子”果然得了一等奖，一百元奖金当场发了下来，工厂广播还特意播报了这事，说“食堂何雨柱同志积极开展技术革新，为改善职工伙食做出贡献，值得全院学习”。
傻柱拿着崭新的十元纸币（奖金换成了十张十元的新票），手都在抖。他这辈子没拿过这么多钱，更没被广播表扬过，站在食堂门口，听着喇叭里念自己的名字，眼眶都热了。
“傻样。”林晚秋递给他块毛巾，“赶紧把肘子做出来，下午食堂就推出‘每周特色’，就卖这个，定价八毛一份，肯定抢疯了。”
果然，当天下午的食堂窗口前排起了长队。工人们听说这是“拿了奖的肘子”，都想尝尝鲜，不到半小时，五十份酱香肘子就卖光了，后面没买到的还在抱怨“怎么不多做些”。
食堂主任乐坏了，找到傻柱说：“柱子，以后这肘子每周五固定供应，利润给你抽成，卖一份给你提五分！”
傻柱算了笔账，每周卖一百份就是五块钱，一个月就是二十块，加上工资，月收入能有五十七块五，比车间主任还高！他激动地拉着林晚秋的手：“晚秋，我……我也能靠手艺挣大钱了！”
林晚秋看着他眼里的光，想起刚穿越时，这个男人还在为秦淮茹的“吸血”愁眉不展，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笑道：“这才刚开始呢。等以后，咱们开个饭馆，就靠你这道肘子当招牌，保准火遍全城。”
傻柱重重点头，心里第一次有了“奔头”的实感。他把奖金分成三份，一份交给食堂添置新锅，一份存起来，剩下的给林晚秋买了台新的缝纫机——裁缝铺那台老式的总卡线，他早看在眼里了。
“你这是干啥？”林晚秋看着崭新的缝纫机，有些动容。
“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没啥能报答的。”傻柱挠着头，“这机器快，能省你点力气。”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缝纫机镀上了层金边。林晚秋突然觉得，这西合院的日子，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变好。那些算计和纠缠还在，但只要她和傻柱这样的人肯往前奔，总有一天能把那些阴影甩在身后。
第二天，食堂正式推出“每周特色——改良酱香肘子”，窗口前的队伍排到了厂门口。傻柱站在后厨，听着外面“给我来一份”的吆喝声，腰杆挺得笔首。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给秦淮茹当冤大头的傻柱了，他是靠手艺吃饭的何雨柱，是能拿技术革新奖的大厨。
而这一切，都从那个叫林晚秋的姑娘说“去申请个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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