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韩家小院的土墙，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肉香——韩痞帅特意早起，把昨晚剩下的五花肉切成肉末，和着少许青菜炒了，打算夹在新烙的饼里当早餐。刚烙好第一张饼，院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张婶略带试探的声音：“小昭，在家吗？”
小昭连忙擦着手去开门，见张婶手里端着一小篮新鲜的青菜，站在门口往里望，目光不自觉地往厨房飘。“张婶，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小昭笑着接过青菜，“这菜看着真新鲜，您自己种的？”
“可不是嘛，后院种的，吃不完，给你们送点。”张婶一边往里走，一边咂咂嘴，“你们家这是做啥呢？这么香，是肉味儿吧？”她活了大半辈子，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很少能闻见这么浓的肉香，尤其是在韩家这等寒门小院里，更是稀罕。
韩痞帅听见声音，拿着刚夹好肉的饼走出来，笑着递过去：“张婶，刚做好的，您尝尝。”饼还热乎着，肉香混着麦香首往张婶鼻子里钻，她连忙摆手：“这哪好意思，你们自己吃……”话还没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惹得两人都笑了。
“就是块家常肉，您别客气。”韩痞帅把饼塞到她手里，“我这阵子抄书赚了点钱，改善下伙食，也多谢您平时照拂。”张婶接过饼，咬了一口，酥软的饼皮裹着鲜香的肉沫，瞬间让她眼睛亮了：“哎哟，这也太好吃了！韩小子，你这手艺真绝了！”
正说着，隔壁的李大叔也牵着小孙子路过，小家伙才五岁，闻见肉香就挪不动步，拉着李大叔的衣角首嚷嚷：“爷爷，我要吃，好香啊！”李大叔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韩小子，不好意思啊，孩子嘴馋……”
“没事，李大叔，这里还有刚烙好的饼，您带两个回去给孩子吃。”韩痞帅连忙拿了两张夹好肉的饼递过去，还特意多夹了些肉末。小家伙接过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地说：“爷爷，好吃！比过年的肉还香！”
李大叔连连道谢，看着韩痞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韩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靠抄书就能吃上肉了。以前你家连粟米都掺糠，我还担心你撑不过去呢。”这话一出，张婶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前阵子见你天天啃干饼，小昭眼睛都饿凹了，现在总算好了。”
两人的话没说完，巷口就传来了几声议论。韩痞帅顺着声音望去，见几个邻居正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你看韩家小子，之前穷得快揭不开锅，现在居然天天吃肉，莫不是做了什么勾当？”
“我听书铺的人说，他抄书赚了不少钱，还跟掌柜签了契约呢。”另一个人反驳道，“人家是靠本事吃饭，哪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可再怎么抄书，也不能天天买五花肉吧？那肉多贵啊，咱们也就逢年过节才舍得买半斤。”先前那人还是不信，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
张婶听见了，忍不住皱起眉，大声道：“你们别瞎猜了！韩小子是个实诚人，昨天还送了我一个肉夹馍，人家是靠自己的手和脑子赚钱，改善伙食怎么了？总比某些人游手好闲强！”她嗓门大，几句话把那几个议论的人说得哑口无言，讪讪地走了。
韩痞帅心里一暖，对张婶道：“谢谢您，张婶，这点小事别跟他们计较。”
“计较倒不至于，就是见不得人瞎嚼舌根。”张婶摆摆手，又叹了口气，“咱们这巷子里的人，大多是苦日子过来的，见不得别人突然好过，难免多嘴。你别往心里去，日子是自己过的，踏实就好。”
韩痞帅点点头，他明白张婶的意思。在这开元年间，寒门学子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像他这样突然能“食肉糜”的，难免引起旁人侧目。但他并不在意这些议论，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通过分享美食，拉近和邻里的距离，往后在江宁立足，说不定还能得到邻里的帮衬。
接下来的几天，韩痞帅时常会多烙些饼，夹上肉或菜，送给左右邻居。王大娘收到饼后，特意拿了自家腌的咸菜过来；李大叔则送了一捆干柴，说“你们家天天做饭，柴肯定不够用”；张婶更是隔三差五就送些新鲜的蔬菜，小院里的往来渐渐多了起来，之前的议论声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邻里间的笑脸和问候。
这天傍晚，韩痞帅抄完书，正坐在院子里歇脚，小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过来，笑着说：“少爷，您看现在多好，张婶她们天天来送东西，咱们的米缸都快满了。以前咱们连门都不敢出，怕别人笑话咱们穷，现在街坊邻居都愿意跟咱们说话了。”
韩痞帅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他看着院外夕阳下往来的邻里，有的牵着孩子散步，有的互相串门送东西，一派平和的景象。“是啊，以前总觉得寒门难立足，现在才明白，人心都是换出来的。咱们给人家一口吃的，人家记着咱们的好，往后真遇到事了，也有人愿意搭把手。”
小昭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刚才李大叔还说，他那小孙子想识字，问您能不能抽空教教。他说您是读书人，教孩子肯定比他强。”
韩痞帅心里一动，教孩子识字既能积德行善，又能进一步改善邻里关系，还能趁机巩固自己的学识，可谓一举多得。“好啊，明天就让孩子过来吧，我正好也有空。”
小昭高兴地应下来，转身去给李大叔回话。韩痞帅望着她轻快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饼和肉，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在这大唐的第一步，算是真正站稳了——不仅解决了生计，还积累了人脉，往后无论是备考科举，还是应对未知的挑战，都多了几分底气。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一碗热腾腾的肉夹馍，一份愿意分享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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