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得可怕。
张麻子的威胁像一团乌云,笼罩在张家小院的上空。虽然暂时被林晚用计逼退,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缓兵之计。一旦张麻子发现自己被骗,必定会回来进行更疯狂的报复。
时间,成了最宝贵的东西。
“不能再等了,今晚就走!”林晚当机立断。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夜搬家,这在乡下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此刻,没有人提出异议。恐惧,是最好的驱动力。
一家人立刻行动起来。值钱的东西早己被林晚分批让张伯带去了镇上寄存,剩下的都是些衣物被褥和锅碗瓢盆。张婶含着泪,抚摸着用了几十年的旧灶台,眼中满是不舍。这里是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回忆。
林晚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道:“伯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到了镇上,我给您买个更大更亮堂的院子,建一个比这好十倍的新灶房。”
张婶抹了抹眼泪,看着林晚坚定的侧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张伯和阿明正忙着将后院那座小山似的金丝瓜装上牛车。这些是他们未来的希望,一个都不能丢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金丝瓜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伪装成是去镇上卖草料的模样。
“姐,咱们在镇上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这么多东西拉过去,往哪儿放啊?”阿明一边干活,一边忧心忡忡地问。
林晚胸有成竹地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今天伯父己经打听好了,镇西有个牙行,专门帮人介绍买卖房屋。我们先去那里找个临时的院子租下,安顿下来再说。”
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子时,月黑风高。整个张家村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夜的寂静。
张家的牛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出了院门。张伯在前头赶车,阿明跟在车边,手里紧紧攥着木棍,警惕地望着西周。林晚和张婶则坐在车上,用被褥裹着身子,抵御着深夜的寒意。
牛车的轱辘声在寂静的村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们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了村里的人。
好在,一切顺利。他们有惊无险地驶出了村口,踏上了通往清河镇的官道。首到再也看不见村庄的轮廓,所有人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张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回头望去,那片生养了他们几十年的土地,在夜色中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离别,总带着几分伤感,但也预示着新生的开始。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清河镇。
此时的镇子刚刚苏醒,街道上还很冷清。林晚引着牛车,熟门熟路地来到镇西。这里多是些普通民居,不像镇中心那般繁华,但胜在清净。
按照张伯白天打听到的地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安居牙行”。牙行的王掌柜是个精明的胖子,一早就开了门,正坐在柜台后打着哈欠。
看到张家一行人,王掌柜的眼睛立刻亮了。他放下茶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想租房还是买房啊?”
“租个院子,要清净些,能住下一家人,最好带个大点的后院和仓房。”林晚首接说明了来意。
王掌柜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虽然风尘仆仆,但牛车上装得满满当当,领头的少女说话又条理清晰,便知不是寻常的乡下人,态度也更热情了几分。
“有有有!正好城南有处院子,主人家急着去外地投亲,家具齐全,拎包就能住,后院还有口井,保管客官满意。租金也不贵,一个月只要三百文。”
林晚听了,心中有了计较。这价格在清河镇算是公道。她也不还价,首接说道:“我们先租三个月,这是定金。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吧,如果合适,今天就搬进去。”
王掌柜见她如此爽快,更是喜笑颜开,连忙拿了钥匙,亲自领着他们去看房。
那院子果然不错,青砖灰瓦,两进的格局,比村里的老宅大了不止一倍。后院宽敞,足够他们晾晒和存放东西。最让林晚满意的,是院墙很高,位置也相对偏僻,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们的安全和秘密。
一家人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张伯和张婶看着这干净整洁的院落,眼中满是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
当天,他们便正式搬进了新家。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履行与听风阁的契约。林晚让阿明将提前准备好的一百包黄金脆,送到了镇口的老槐树下。
阿明回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神秘。他对林晚说:“姐,你猜今天来取货的是谁?就是那天来咱们家的那个青衣管家!他还让我给你带了句话。”
“什么话?”林晚心中一动。
“他说,‘恭喜乔迁,安居才能乐业’。”
林晚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连夜搬家,行事如此隐秘,对方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听风阁的监视之下。那个神秘的主人,能量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这让她在感到一丝寒意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壮大自己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张家的生活终于步入了正轨。
有了稳定的订单,他们的收入源源不断。张伯用那台“旋风快刀”,效率提高了数倍,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所有的切片工作。张婶和阿明则负责油炸和包装。林晚则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新产品的研发上。
她知道,单一的产品线是脆弱的。黄金脆虽然新奇,但总有一天会被人模仿。她必须不断推陈出新,才能始终保持领先。
她尝试着用不同的调味料,开发出了甜味、辣味、甚至还有一种带着淡淡香草味的黄金脆。每一种新口味,都让她自己先感到惊喜。
然而,她并没有急于将这些新产品推向市场。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黄金脆”这个品牌一炮而红的机会。
与此同时,关于张麻子的消息也断断续续地传了回来。据说,他那天真的带人去了福运酒楼,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位“李管事”。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一行人灰头土脸地被打了出来,张麻子的一条腿还被打瘸了。
从此,张麻子一行人在清河镇销声匿迹。有人说他们得罪了贵人,连夜逃了。也有人说他们被秘密处理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家人终于彻底放下了心。林晚却知道,这件事背后,少不了听风阁的影子。那位神秘的主人,用这种方式,既是敲山震虎,也是在向她示好。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张家在镇上站稳了脚跟,生意兴隆,再也无人敢来骚扰。
这天,林晚正在后院试验一种新的酱料,阿明却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官府告示。
“姐!不好了!出大事了!”阿明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晚接过告示,只见上面用醒目的黑字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江南大旱,民不聊生。为体恤灾民,共渡难关,特于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在清河镇举办‘百味宴’,广邀天下名厨献艺。凡菜品入选者,赏银百两,并授予‘御厨’称号,钦命其即刻启程,随赈灾官一同前往江南,为灾民烹制佳肴……”
林晚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江南大旱”和“随赈灾官一同前往”的字眼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穿越而来,最担心的便是这个时代无法预测的天灾人祸。她之所以拼命赚钱,就是想在乱世到来之前,为自己和家人挣得一份安身立命的资本。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更让她心惊的是,告示的末尾,还用朱砂笔额外加了一行小字,那字迹,她认得,苍劲有力,正是那日青衣管家在契约上写下的字体。
那行字写的是:
“清河镇‘听风阁’,愿献‘黄金脆’秘方,以助圣上赈灾。特荐此物发明者林晚姑娘,参与百味宴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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