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光透过落地窗，
温柔地洒在客厅的木地板上。
林青柠蹲在窗边，把那束向日葵一枝枝剪短，
插进一个透明玻璃花瓶里。
水波轻晃，
花瓣的影子在她的指尖跳动。
陆衍站在一旁，
手里拿着抹布，假装在擦茶几，
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有点事做。
“你这花真好看。”
“那当然，”她没抬头，“我可是艺术系出身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侦探。”
“我只是好奇。”林青柠笑了，
“总觉得你家这地方太像证物保存室，
摆点花可以证明你不是机器。”
“那我该感谢你拯救了我的人性。”
“你还真该。”
她起身，拍了拍手，
“不过说真的——你家干净得吓人。
感觉我掉根头发你都要做指纹比对。”
“那要看你掉在哪。”他淡淡地回。
林青柠一愣，
笑出声，“你这人怎么现在也会开玩笑了？”
“被你带坏的。”
她转过身，
正想去茶几上拿手机，
一叠纸的边角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份案卷，
黑色封皮，角上压着钢笔印。
页脚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伸手去拿，
却被陆衍一把按住。
动作很轻，
但力道不容拒绝。
“这东西，你最好别看。”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第一次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紧张的情绪。
“你干嘛这样？”
“因为这事关你的安全。”
“什么意思？”
“程曜的案子，我在跟进。”他低声说。
“你不是说那只是普通的工地纠纷吗？”
“是以前。”
林青柠的笑意一点点淡了。
“他……出事了？”
“还没有。”陆衍顿了顿，“
但我不确定还能说‘还没有’多久。”
“你觉得他会做傻事？”
“我不知道。”他盯着她，语气平静到近乎冷，“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再管。”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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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金黄的花瓣顺着水面轻轻转了一圈，
像是某种无声的预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在保护你。”
“你真是个麻烦鬼。”她叹了口气，
“谁会想到陆衍这种人，也会有怕的事。”
“我不怕。”
“那你在避什么？”
陆衍看着她，
半晌没说话。
他忽然低声道：
“青柠，如果这件事能顺利结束——
如果我平安无事……”
她打断他：“你别说这种话。”
“听我说完。”
他看着她的眼，神情第一次那么认真。
“如果我能回来，
我答应给你做一年的早饭。”
林青柠愣了一下，
随即皱起眉头，
“你这话听着不吉利。”
“可能我太久没做承诺了。”
“呸呸呸，你这人真不会聊天。”
她故意瞪他一眼，“
你这么正义干净的警察，能出什么事？
别乌鸦嘴了。早饭还是以后我来做吧，
你做的太难吃了。”
“你做？”
“嗯，我可是会煎出完整蛋黄的人。”
“那我也不拒绝。”
“哼。”她低声笑着，
“那你最好安全回来，不然我真亏了。”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
阳光在花瓶的水面上折射成碎金。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几乎要贴在一起。
陆衍忽然伸手，把那份案卷重新叠整齐，
锁进抽屉。
林青柠看着那动作，
心里莫名一紧。
“你是不是在瞒我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被卷进去。”
“可我早就卷进来了。”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那一瞬，空气几乎静止。
然后，她笑了笑，
“别忘了早饭的事。”
陆衍轻声道：“我不忘。”
阳光照在花瓶里，
花影被水放大，摇晃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成一地。
而那温柔的一刻，
在尚未破碎前，
成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
最后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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