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网络安全中心。
巨大的电子地图上，以香港为中心，辐射出无数条细密的、代表通讯和数据流的光线。其中几条特定的频率波段被高亮标注，正是苏小妹从王博士笔记本中提取出的那个异常共振频率。
陈默站在地图前，眼神锐利如鹰。苏小妹在一旁的操作台上飞快地敲击，将全国各地安全站点反馈回来的数据进行汇总分析。
“范围太大了。”苏小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相同或接近该频率的信号源，在过去三个月内，全国范围内监测到数百起。大部分是工业设备、医疗仪器、甚至是一些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非法实验……都需要逐一排查。”
“过滤掉所有己知的、有合理解释的信号源。”陈默命令道，“重点排查无法解释的、短暂的、或者出现在敏感区域附近的信号。”
算法快速运行，屏幕上的光点一个个熄灭，最终只剩下十几个顽固地闪烁着，分布在不同省份。
“这些是无法立即解释的异常信号。”苏小妹将名单投射到主屏幕，“其中三个强度较高，值得注意：一个在甘肃酒泉，靠近卫星发射中心；一个在云南边境，雨林深处；还有一个……就在北京，海淀区，中关村附近。”
中关村？中国的硅谷，高科技公司云集之地。
“具置？”陈默立刻追问。
“信号源非常模糊，像是被刻意扩散了。大致范围覆盖了中关村软件园的一片区域，那里有上百家科技公司。”苏小妹放大地图，“信号出现时间……三次。第一次，在王博士失踪前西周。第二次，在他失踪前一周。第三次……就在昨天下午。”
昨天！陈默心中一凛。对手还在活动！
“能再精确点吗？”
“正在尝试三角定位法，利用区域内多个监测点的数据……”苏小妹调动资源，“需要时间……有了！信号最强点，可能指向……‘创智科技大厦’！”
创智科技大厦？陈默快速回忆，那是一座甲级写字楼，里面入驻了数十家公司，包括不少外资科技企业。
“查这栋楼里所有公司的背景，尤其是那些涉及硬件研发、通讯技术、或者有海外复杂背景的。”陈默下令。
“己经在查了……”苏小妹调出资料库，“初步筛选，有七家公司值得关注。其中一家，‘普罗米修斯前沿技术咨询（北京）有限公司’，是‘普罗米修斯集团’在华的全资子公司。”
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陈默的脑海。虽然大纲中这是后期才揭示的幕后黑手，但在此刻作为一个跨国科技巨头的名字出现，立刻引起了陈默的高度警觉。
“重点查这家普罗米修斯北京公司！所有人员，所有项目，所有进出记录！”陈默语气凝重。
“明白！”苏小妹立刻投入工作。
就在这时，陈默的加密线路响起，是高寒处长。
“陈默，来我办公室一趟。”高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陈默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不同？是疲惫，还是别的什么？
“是，处长。”
陈默快步来到高寒办公室。高寒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眉头微锁。
“处长，您找我？”
高寒抬起头，将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陈默拿起文件，是一份关于近期几起疑似高科技商业间谍案的内部简报，涉及多家国内重点科技企业，手法隐蔽，损失难以估量。简报的结论倾向于是境外专业团队所为。
“您认为，王博士的失踪，和这些案子有关联？”陈默问。
“不确定。但对手的风格，很像。”高寒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专业，精准，善于利用技术漏洞和内应。你们在星盾内部的调查，有进展吗？”
陈默简要汇报了周福海和鸟类文身的情况，以及目前排查暂无明确结果。
高寒听完，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陈默注意到，处长的左手手腕今天戴着一块之前没见过的、表盘较厚的运动手表。
“内部排查要抓紧，但要讲究方法，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高寒最终开口，“至于那个共振频率的线索，既然指向了中关村，就一查到底。需要什么资源，首接打报告。”
“是。”陈默点头，目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块手表。表盘侧面的一个微小透气孔，让他觉得有些……特别。
“还有事？”高寒注意到他的目光。
“没有。”陈默收回目光，“处长，那我先去忙了。”
离开高寒办公室，陈默心中的那点异样感却没有消失。高寒处长今天似乎……比平时更关注具体的侦查方向？而且，那块手表……
他回到技术中心，苏小妹还在埋头分析普罗米修斯北京公司的数据。
“小妹，帮我查点东西。”陈默说，“查一下高寒处长最近一个月的行程记录，尤其是非工作时间的。还有，他今天戴的那块新型号手表，是什么牌子，有什么特殊功能。”
苏小妹惊讶地抬起头：“默哥，你怀疑……？”
“只是排除一切可能性。”陈默语气平静，但眼神深邃，“对手的渗透能力超乎想象。我们必须比他们更谨慎。”
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繁华的北京城。对手的触角可能伸到了星盾内部，可能伸到了中关村的某栋大楼里，甚至可能……更近。
那个在空气中传递的、无声的频率，不仅激活了王博士的笔记本，似乎也在拨动着信任的琴弦，发出危险的颤音。
追猎，在每一个可能的维度展开。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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