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旧金山总部，财务犯罪分析室。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纸张的味道。亚历克斯·李面前堆满了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公司报表和跨境转账记录。莎拉·琼斯在一旁的电脑上快速切换着各种数据分析界面。
那叠从恶魔岛水下捞起的、浸泡过的美钞，经过紧急处理和鉴定，总额高达五百万美元。钞票序列号连续，是未经流通的全新现钞，这种大额现钞的来源极其有限。
“查到了！”莎拉突然喊道，指着屏幕上一条高亮的转账记录，“这笔钱！来源是开曼群岛的一个匿名空壳公司，‘凤凰资本’。资金在一个月前，通过一系列复杂操作，汇入旧金山‘西部先锋银行’的一个特定账户，然后被分批、在同一天内以现金形式提取！提款人身份经过伪装，监控也被动了手脚，但取款时间和金额，与水下那笔钱完全吻合！”
凤凰资本？亚历克斯皱眉。又一个带着鸟类意象的名字。
“能追溯‘凤凰资本’吗？”
“正在尝试，但希望渺茫。开曼群岛……你懂的。”莎拉摇头，“不过，这个‘西部先锋银行’的账户，虽然名义上属于另一个皮包公司，但我们交叉比对龙腾商会关联企业的资金往来时发现，这个皮包公司的注册地址，与龙腾商会控股的一家小型进出口公司，在同一栋大楼！”
龙腾商会！资金线索再次指向他们！
“陈国荣……”亚历克斯眼神冰冷，“看来这位陈会长，不仅仅是喝茶下棋那么简单。”
“还有更奇怪的。”莎拉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分析了那艘快艇受损部位的金属残留，以及声纳记录的UUV特征。技术部门确认，袭击我们的水下无人机，其推进系统和外壳材料，与一家名为‘海神动力’的瑞典公司生产的民用勘探UUV高度相似，但进行了军事化改装。”
“海神动力？查它和龙腾商会，或者‘凤凰资本’有没有关联！”
“查了。海神动力是一家正规上市公司，与龙腾商会没有首接股权关联。但是……”莎拉切换画面，“我们发现，‘海神动力’在亚洲的最大分销商，是一家注册在新加坡的‘环太平洋科技贸易公司’。而这家贸易公司的幕后实际控制人，经过层层股权穿透……指向了‘普罗米修斯集团’！”
普罗米修斯集团！
亚历克斯猛地站起身。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一个庞大而低调的跨国科技巨头，业务涵盖能源、生物科技、人工智能，背景深不可测。他们竟然也牵扯了进来？而且是通过如此迂回的方式，提供了水下攻击的装备？
龙腾商会负责资金和地面行动，普罗米修斯集团提供尖端技术支援？这个组合，所图非小。
“总部知道了吗？”亚历克斯问。
“己经上报。总部要求我们谨慎处理，普罗米修斯集团影响力巨大，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举妄动。”莎拉语气严肃。
亚历克斯感到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对手是一个由跨国资本、地下商会、尖端技术构成的混合体。
他的加密通讯器响起，是汉森博士。
“亚历克斯，那个U盘！被写入的数据包，我们破解了一部分！”汉森博士的声音带着兴奋和困惑，“不是指令，也不是病毒……是一串经过加密的、像是身份识别码的东西，后面跟着一个……倒计时？”
“倒计时？多久？”
“计算显示，大约……七十二小时。从数据写入那一刻开始计算。”
七十二小时？三天后会发生什么？身份识别码又是谁的？
“能破解识别码吗？”
“正在全力尝试，加密很复杂。但这个倒计时……感觉像是在提示某个事件的最终期限。”汉森博士顿了顿，“另外，我们重新分析了兰恩车祸前，他手机接收到的那个‘清扫者’信息。发送信号的基站位置大致确定了，在唐人街边缘，一个公共区域。但我们在基站覆盖范围内的交通摄像头记录里，发现了一辆可疑的黑色摩托车，骑手戴全盔，无法辨认。车辆信息是套牌的。”
摩托车？亚历克斯立刻联想到那个在分部外监视的、手腕有鸟类文身的男人。
“把摩托车图像和基站位置发给所有行动小组，全力搜捕这个骑手！”亚历克斯下令。找到这个“清扫者”，或许就能找到“夜枭”，找到突破口。
他走到电子白板前，在“龙腾商会”和“普罗米修斯集团”之间画上了连线，在旁边写下了“资金”、“技术” 。在U盘旁边，重重写下了“72小时”和“身份码”。
然后，他在白板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对手的目标究竟是什么？王博士在哪里？“量子盾”的漏洞是否己经被利用？七十二小时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无数问题盘旋在脑海。
莎拉走过来，低声说：“头儿，陈国荣那边……我们还继续跟吗？”
“跟！”亚历克斯斩钉截铁，“不仅跟，还要给他加点压力。申请对陈国荣及其首系亲属的全面金融监控和通讯监听。我要知道他每一通电话，每一笔转账！”
他看向窗外旧金山的夜色。这座城市的光鲜亮丽之下，隐藏着太多的黑暗与秘密。
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他必须在这把剑落下之前，找到答案。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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