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未歇,反而更密了几分,敲打在瓦砾木板上,奏着单调而令人心焦的乐章。那后院传来的一声轻微异响,虽短暂,却如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刘邦刚刚用话语营造出的片刻安宁与神秘氛围。
主角刘邦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方才那讲述斩蛇传说时的悠远深沉顷刻间被现实的警惕所取代。他不能忽视任何潜在的威胁,尤其是在这孤立无援的境地。他的驭人之术告诉他,必须掌握主动,而非被动等待。
他看向对面尚且处于“赤帝子”故事震撼中、脸色变幻不定的店家老丈。
“老丈,”刘邦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方才那声响,你可听到了?后院除了那黑衫客,可还住有旁人?”
老丈一个激灵,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脸上也浮现出疑惑和不安:“没……没有旁人了啊爷……就那黑衫客一人,古怪得很……这声响……”
刘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袍,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仿佛依旧是那个能斩白蛇、承天命的“赤帝子”。他深知,气势有时比刀剑更锋利。
“走,随我去看看。”刘邦的语气平淡,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姿态,仿佛这不是商量,而是理所当然的命令。他需要老丈带路,更需要一个见证人,甚至……必要时是一个挡箭牌。
“啊?我……我也去?”老丈顿时面露惧色,连连摆手,“爷,使不得啊,那黑衫客看着就不好惹,万一……”
刘邦目光一凝,再次运用起驭人的威压:“嗯?老丈是怕他,还是怕我?方才我与你说的话,莫非转眼就忘了?”他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腰间,仿佛那里真有一柄蕴藏着天命的斩蛇剑。
老丈想起那“赤帝子”的传说,又想起那冰冷的威胁和金银的承诺,顿时陷入极大的矛盾与恐惧之中。最终,对眼前这位“天命之人”的敬畏(或者说恐惧)稍稍压过了对未知黑衫客的害怕。他哭丧着脸,颤声道:“去…去…小老儿这就带爷去……”
他哆哆嗦嗦地端起一盏昏黄的油灯,微弱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如同两人此刻的心情。刘邦跟在他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通往后院的阴暗走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
后院比前堂更加破败,几间厢房门窗紧闭,唯有最角落的一间,门缝里隐约透出一丝微光。马厩里,老丈那匹瘦马不安地踏着蹄子。雨声在这里显得更加清晰。
方才那声异响,再未出现。一切寂静得有些诡异。
老丈指着那间透光的厢房,用气声道:“爷……就……就是那间……”
刘邦点点头,示意老丈上前敲门。老丈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灯盏,犹豫了半晌,才勉强叩响了门板。
“客……客官?夜深了,小老儿来看看您是否需要添些热水?”老丈的声音干涩发颤,任谁都听得出异常。
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刘邦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更深。他示意老丈再敲。
老丈只得硬着头皮,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客官?客官您可在?”
依旧无人应答。唯有雨声潺潺。
刘邦心中疑云大起。莫非人不在屋内?那方才的声响和现在的灯光又如何解释?还是说……里面的人出了意外?或者,根本就是在刻意隐匿?
他不再犹豫,对老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后退。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推向了房门!
房门似乎并未闩死,应手而开!
“吱呀——”
陈旧木门发出的摩擦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屋内的景象随着房门的打开,瞬间映入两人眼帘——
油灯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门口附近的一片区域。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就在桌子旁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黑色劲装,斗笠滚落在一旁,正是那神秘的黑衫客!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口急促起伏,似乎陷入了昏迷或重伤状态。他的右手边,掉落着一柄出鞘的短剑,剑刃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
而更让刘邦瞳孔骤缩的是,在黑衫客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竟然还缩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抱着头,浑身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正是傍晚时分被共尉军士抓走的那名逃亡楚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被军士押走了吗?!
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刘邦和店家老丈的预料。老丈吓得“啊”一声低呼,手一软,油灯险些脱手掉落,幸好被刘邦一把扶住。
刘邦的心脏也是狂跳不止,但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迅速扫视屋内,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后,端着油灯,小心翼翼地迈入屋内。
他先是谨慎地用脚尖踢开那柄短剑,然后蹲下身,探了探黑衫客的鼻息——呼吸虽急促,但还算平稳,似乎只是昏迷。他的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唯有颈侧有一个细微的、仿佛被什么虫子叮咬过的红点。
刘邦的目光随即投向墙角那个瑟瑟发抖的楚卒。
“你,”刘邦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抬起头来。你怎么会在此处?此人又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衫客。
那楚卒听到人声,吓得又是一哆嗦,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污泥和惊恐的泪水。他认出了刘邦是前堂之人,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道:“不…不关我事……是…是他救了我……然后又……突然就倒了……”
“救了您?”刘邦捕捉到关键词,“说清楚!他是谁?如何救的你?”
楚卒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平复恐惧,断断续续地道:“那些军爷押着我……路过后面林子……突然……突然他就从树上跳下来,速度快得像鬼一样……用石子打翻了押我的军爷……拉着我就跑……七拐八拐就躲进了这店的后院……我…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刚把我推进这屋,说了句‘噤声’,自己就……就突然捂着脖子,抽搐了两下,就倒下了……我…我怕极了……”
救了楚卒?然后又莫名昏迷?
刘邦的眉头紧锁成了川字。这黑衫客的行为太过诡异。他为何要冒险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楚军溃兵?救完之后又为何突然昏迷?那个颈侧的红点……
刘邦的目光再次落回黑衫客脸上。借着油灯更近的光芒,他仔细打量此人。面色苍白,但眉宇间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那紧抿的嘴角和鼻梁的轮廓……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身影猛地闪过刘邦的脑海!
难道是他?!
刘邦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黑衫客额前散落的湿发拨开,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皮肤的那一刻——
“唔……”地上的黑衫客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睫毛颤动,似乎即将苏醒!
刘邦如同触电般猛地收回手,霍然起身,连退两步,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店家老丈和那楚卒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油灯的光芒摇曳下,那黑衫客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了一条缝隙,露出的眼眸初时迷茫,随即迅速聚焦,恰好对上了刘邦探究的目光。
西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闪过!
那眼神……尽管虚弱,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甚至隐含着一丝复杂恨意的熟悉感!
刘邦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但他为何会在这里?为何救楚卒?又为何落到这般田地?是敌?是友?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系于这即将彻底苏醒的黑衫客之口。
【剧情暂停,等待下一步指示】
主角(读者扮演的刘邦),您意外地发现了昏迷的黑衫客和被救回的楚卒,并几乎确认了黑衫客那令人震惊的身份。
此刻,对方即将苏醒。
您下一步打算如何?
1.先发制人,在其虚弱时立刻控制住他,逼问来历和目的?
2.示之以恩,表示救助之意,尝试用怀柔策略套取信息?
3.立刻带着老丈和楚卒离开这是非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您的选择将极大影响您与这位“故人”的关系以及后续剧情走向。请做出您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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