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气蒸腾裹挟雪沫直窜,林昭猛踏雪地,靴底碎冰声清脆,整个人如离弦箭矢疾射而出!
寒钢冷月剑破开寒风,剑光如练,内息顺着剑身纹路隐现,竟在刃口凝出一层薄霜。
三才斩!
震劲!
“咔嚓!”
持刀壮汉只觉虎口一麻,剧痛炸开,似被重锤砸中,内息都滞涩了半分,长刀险些脱手。
“这是……武师境的内息震劲!”
“你也是武师?”
“不可能!这北地穷乡,怎有这般年轻的初入武师?”
壮汉瞪圆了眼,眼前少年虽身形健硕,面容却带青涩,至多十五六岁年纪。
这般年岁能达武师境,非京中勋贵子弟用百年灵药堆养,便是百年难遇的武道胚子——要知北地寻常武人,四十岁能摸到武师门槛已是万幸。
“你不也靠着劫掠攒了些淬体药,摸到半武师门槛?怕了?”林昭咧嘴一笑,白牙森然,内息在体内流转,驱散了雪地寒意。
手腕翻转,冷月剑再度挥出,此番不劈人身,只以剑身侧面撞向壮汉手中长刀——“铛”的脆响震得周遭雪粒纷飞,铁刀应声崩断,半截刀刃扎进雪地,断面还沾着被内息震碎的铁屑。
壮汉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刀柄,整个人僵立当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这刀虽非良品,却也是玄铁混精钢锻造,寻常武人全力劈砍都难留痕迹,竟被少年一剑撞断!
趁这愣神工夫,林昭剑尖已刺破那件打补丁的粗布短甲——此甲只防寻常刀刃,哪挡得住蕴满内息的剑锋?
剑尖直入胸口,搅动间带起温热血沫,壮汉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抽剑,收势,不过呼吸之间。
余寇何曾见此阵仗?
他们的头领“断山虎”此前劫掠流民,靠着半吊子硬功在泼皮中挣下“刀枪不入”的名头,否则岂有人愿随他凑这“断山帮”?
而今头领尸身歪倒雪水,鲜血刚渗出便冻成暗红冰碴,内息散逸间连周遭寒气都似重了几分。
众寇顿时慌了神,发喊欲散。
林昭岂容他们走脱?
既敢劫他这林家堡世袭百户,便该有横尸荒野的觉悟。
反手取柘木弓,三箭连珠而出——此弓乃他亲手锻造,弓身浸过玄蛟胆液,能承受内息灌注,箭速比寻常弓快三成!
跑在最前的三个黑影应声倒地,箭簇透背钉入雪地,连挣扎都来不及。
余者见状,腿软跪倒,哭爹喊娘地求饶。
“武师大人饶命!小的们都是北地大旱逃来的流民,饿极了才铤而走险!”
“俺只想抢您干粮填肚,绝无半分冒犯武师大人的心思!老天在上,不敢欺瞒!”
“您高抬贵手!家里还有瞎眼老娘等着俺回去送终,求您留条活路!”
众人七嘴八舌,声抖如筛糠,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求,仿佛这少年不是青涩武人,而是执掌生死的判官。
“滚吧。”林昭声平如水,眼神却无半分温度,内息仍在指尖流转,随时能再发箭。
“多谢大人!您是活菩萨!”
“小的们再不敢做这劫道的勾当!”
众人半信半疑,爬起欲逃,脚步都虚浮得厉害。
方奔两步,身后弓弦轻响——三支羽箭再度破空,精准钉入后心,箭尾还带着内息震荡的微鸣。
雪地上,林昭拾来干柴,将十三具尸身堆叠,火折子点燃熊熊烈焰。
火焰舔舐尸体,噼啪作响,融尽周遭积雪,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被灼烧成焦糊味。
“按北地武道规矩,武人尸身若留荒野,恐引山林异兽叼食,乱了卫所周边秩序,这把火也算送你们一程。”
他自言自语,语气平和如谈论雪势。
十三人中,最幼者与他年岁相仿,面上犹带稚气,手指上还留着握锄头的老茧,显是农家子弟。
他信这些人临死所言是真——绝境之中,谎言反倒难圆,那对生的渴求做不得假。
可那又如何?
若他今日未达武师境,未将《玄蛟吐纳诀》练至内息贯臂,此刻被焚尸灭迹的,便是他这“林家堡”唯一的继承人。
这些人沦为盗匪,或因北地大旱颗粒无收,或为卫所兵丁盘剥勒索,说到底是被这乱世所逼。
但他们死的理由只有一个:想杀他。
最后从壮汉怀中搜得十几枚碎银,还有一小瓶劣质淬体药“铁骨散”,林昭拍去身上雪屑,将药瓶随手丢进雪地——此药杂质太多,服用只会滞涩内息,对他无用。
未行多远,雄城轮廓现于远处——镇北卫城,北地最繁华的卫所之一,也是靖安伯封地的核心城池。
远望城墙乃青黑玄铁石砌就,高达三丈,城头飘扬“镇北卫·玄甲营”大旗,旗下甲士个个腰悬斩马刀,内息凝而不发,显是久经沙场的武道兵卒。
城中最显眼的非官府衙门,而是一座飞檐斗拱的真武庙,朱红庙门敞开,隐约可见内供真武大帝塑像,庙前立着两尊武圣雕像,手持玄铁长刀,气势凛然,连飞鸟都不敢在雕像头顶停留。
“不错,较之当年林家落霞山堡亦不逊色。落霞山堡是江南精致,靠水势布防;这镇北卫城却是北地雄浑,全凭武备硬撑,透着一股刀兵气。”
出示世袭百户腰牌——牌面刻着林家堡徽记,还印着“嘉靖朝兵部造”字样,守城兵丁未多盘问便放行。
这腰牌虽在京中不值一提,却也是北地卫所认可的武人身份凭证。
较之他那仅两千余人的林家堡,镇北卫城直如另一世界——
街面车水马龙,货郎摇着镶铁边的拨浪鼓,脚夫扛着麻袋匆匆,内息运转间脚步稳健;甚至有着绫罗绸缎的武商,手指捏着淬过内息的玉扳指,对古玩摊上的古武兵戈指指点点,时不时还伸手掂掂重量,验看是否为真玄铁锻造。
按卫所册录,此处常住人口十万,加之流民行商与驻城兵卒,恐还不止。
城中武馆、铁匠铺比米铺还多,毕竟在北地,懂武道、会用兵器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林昭无心闲逛,负行囊直往城中最大商号——“瑞宝斋”。
能唤此名,自非寻常铺面,背后站着魏国公徐氏、英国公张氏等皇亲勋贵,几近垄断北地盐、铁、灵药生意。
欲入瑞宝斋参股,至少需伯爵爵位,说穿了,便是勋贵合开的皇商,专做武人、权贵的生意。
镇北卫城此间,不过分号,总号在京城棋盘街,据说里面连传奇武师用的兵器都有得卖。
“掌柜的,可有穿山龙元?”林昭至柜台前问道,声音压得略低——穿山龙元乃灵药,需以西域火麟草混北地冰泉炼制,非武师境以上者极少会买,他不愿太过引人注目。
他倒不怕被认出,自己不过北地一不起眼世袭百户,这年岁又无邸报画像,尚未在北地武圈闯出名头,谁人识得?
作者“箬瑄”推荐阅读《高武大明:我的熟练度武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手指常年捻着算盘,指节粗壮——显是练过粗浅硬功,闻言眼神顿亮:“这位爷,您可是识货的!穿山龙元这等灵药,非武师淬体、炼药不用,来问者皆是懂行的贵人。”
话锋一转,掌柜又面露难色:“不过实在对不住,店中穿山龙元上月已被镇北卫参将购空——参将大人要冲入境大武师,需大量灵药辅助。您若不急,不妨看看别的?譬如这西域火麟膏,虽不如穿山龙元精纯,却也能温养内息;或……唉,爷您别走啊!”
林昭身影已没入街角。
“早有预料。瑞宝斋若无,整个镇北卫城,唯余一处或可有之。若彼处亦无,大不了回堡寨慢修,无非多耗两三年光阴,反正《玄蛟吐纳诀》本就需稳扎稳打。”
他顺手在街边杂货铺购得一副罗刹面甲——只遮口鼻,露出双眼,既防认,又不影响视物与引弓,比寻常面具更合武人用。
穿行于七拐八绕的巷弄,终闻前方传来琵琶弹唱,夹杂男子笑骂与碗碟碰响,还有隐隐约约的内息碰撞声——显是有人在酒肆里比试过招。
巷尾拐角,一家酒肆悬着昏黄的铜灯笼,灯笼上刻着“玄耀”二字,门前炭盆烧得正旺,暖意顺门缝外溢,还夹杂着浓郁的酒香。
木牌上书四个墨字:
“玄耀酒肆。”
旁有一行小字:“今日入席,需饮虎贲烧。”
“来咯!这位客官,饮了此碗虎贲烧,愿您日后如中山王般,内息如龙,沙场扬名!”
酒肆门前立一膀大腰圆汉子,赤着上身,肌肉如铁块般隆起,每有客至,需先递一锭纹银,换一碗烈酒饮下——此既证财力,亦验胆气。
要知虎贲烧以百年高粱混北地烈阳花酿造,酒劲能冲开武人滞涩内息,寻常百姓一口便会醉倒,连武人都需运功压制酒劲。
谁人不知,玄耀酒肆表面卖酒,暗里却是北地最大黑市。
无人说得清玄耀酒肆何时现于大明各州府,不止大明,有行商曾于漠北、西域六国境内,亦见悬“玄耀”木牌的酒肆。
这是个遍布中原的隐秘组织,集黑市交易、悬赏委托于一体。
在那被一锭纹银天价酒水挡在门外的百姓眼中,此处便是勋贵、武师寻欢作乐的销金窟——内里满着衣艳歌姬,有的腰软如江南柳丝,还懂“柔劲按摩”能帮武人舒缓内息;有的是西域胡姬,擅弹能稳内息的“安魂琵琶”,勾得武人魂不守舍。
酒肆内外,直如两个天地。
林昭之父为世袭千户,早年走南闯北,曾在玄耀酒肆买过锻造秘料,深知此处底细:只认银钱与实力,不看身份,但若敢在此生事,纵是勋贵子弟,也会悄无声息消失。
若非瑞宝斋断货,他实不愿踏足此等龙蛇混杂之地——黑市里的武人多是亡命之徒,稍有不慎便会卷入纷争。
“来一碗虎贲烧。”
林昭咬牙,掏出一锭沉甸甸纹银递与门前彪形大汉——这汉子一身腱子肉,腰悬厚背大刀,气息沉凝如山,竟是个巅峰武师!寻常武师在他面前,怕是连三招都走不过。
能让巅峰武师看门,足见玄耀酒肆底气。这酒肆如谜似幻,似超然于官府、勋贵乃至皇室之外——镇北卫参将都知晓此处存在,却从不敢派人查探。
一锭纹银在寻常百姓家,可买一头耕牛、一柄精铁刀,或请真武庙武师教半年粗浅功夫,然在此处,仅换一碗酒——一碗名为“入场券”的酒。
大汉接银,指节发力捏了捏,验看成色后,从炭盆旁的酒坛中舀出一碗琥珀色烈酒,酒液晃荡间,竟有细微火星在酒面闪烁:“饮了它,便可入内。若醉倒在门口,可没人管你。”
这便是虎贲烧,为念开国名将中山王徐达而酿——徐达乃传奇武师,内息曾“如龙绕体”,凭一杆长枪扫平漠北,故此酒也带“烈阳之气”,能助武人温养内息。
玄耀酒肆只售七种酒,每日轮换为入场券,售价皆一锭纹银,分别对应七位已故传奇武师:
-虎贲烧(徐达):烈阳之气,温养内息
-铁血酿(常遇春):刚猛之气,助练硬功
-百花春(秦良玉):柔劲之气,舒缓经脉
-寒江雪(戚继光):沉稳之气,稳心定志
-玄铁酿(俞大猷):厚重之气,强化根基
-赤金烧(李如松):锐利之气,提升招式
-千幻酿(千幻寂幻影):迷幻之气,隐匿气息
故不少人猜测,酒肆背后东家定是隐世武道宗师,否则岂敢在六国各州府官府眼皮下开黑市,却无人敢查?
林昭倒不忧酒中下毒——玄耀酒肆在黑市口碑极硬,从不做砸招牌之事,若真下毒,传出去便无人敢来。
他仰首饮尽虎贲烧,烈酒入喉如炭火滚过,烧得喉间生疼,却也暖了冻僵的身子,内息竟似被酒劲引动,流转得更顺畅了几分。
推门而入,喧嚣与脂粉香扑面,杂着浓烈酒气,还有若有若无的内息波动——不少客人正运功压制酒劲,或在低声交流武道心得。
吧台后,一着绯色罗裙的老板娘斜倚柱上,手端一碗百花春,指尖漫敲桌面时,内息隐动,震得杯盏轻颤,眼波流转间,将周遭几个探头探脑的武人勾得魂不守舍。
这老板娘看似柔弱,气息却深不可测,林昭竟看不透她的境界——怕至少是入境武师。
酒肆中不少人如林昭般戴面具,亦有艺高胆大者以真容示人——有着锦袍武商,腰间悬着淬了内息的软剑,手指不停剑柄;有挎刀剑的江湖客,鞋面沾着泥雪,显是刚从外地赶来;还有几个留短须的玄甲武官,肩甲刻着“镇北卫”徽记,凑在一处低议边境战事,时不时还比划几招军阵刀法。
汉子们划拳饮酒,偶有借酒劲调戏路过侍女者,被老板娘柳眉一竖,语气带着内息震得对方耳膜发疼:“玄耀酒肆的人,也是你能碰的?不想丢手就老实点!”
那人顿时酒醒大半,缩着脖子不敢再言——谁都知道,敢对玄耀酒肆之人动手,翌日便得沉入城外冻河,连尸身都找不着。
林昭挤过喧闹人群,绕至酒肆后院——此处方是真正的交易市场。
穹顶用玄铁架搭建,挂着几盏油灯,照亮下方数十个简易摊位;摊主或坐或立,有的披甲,有的束发,兜售五花八门的货物:有淬过内息的兵器、装着灵药的瓷瓶、记录武道心得的手札,甚至还有从漠北异兽身上剥下的皮毛。
墙角立一人高木板,墨笔写满委托,有寻人、护镖(护送灵药商队),还有悬赏仇家人头的(标注着目标境界与悬赏银数)。
此等委托皆私人发布,酒肆只做中介,收取一成佣金,故催生了“赏金猎人”行当——不少江湖武师、退役军卒,靠接此等委托过活,风险高,却也来钱快。
林昭在摊位间转两圈,目光扫过各式兵器、灵药,忽眼一亮,在一全身披挂镔铁甲者面前停步。
那摊位上摆着一个黑瓷瓶,瓶身刻着“穿山龙元”四字,即便塞着瓶塞,亦隐隐透出异香——此味,他幼时在父亲配制玄蛟秘药时闻过无数次,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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