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刺子，透过卫星电话的免提，把安全屋里那点稀薄空气都冻住了。
东京塔，特殊瞭望台——那地方简首是个空中铁笼，一脚踏进去，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只准你和那个小鬼来。带上Gin。"
这命令没得商量，带着魔鬼般的笃定。
电话撂下后，地下安全屋死寂得更吓人。
朗姆同意"谈"，可这分明是场鸿门宴。他点名要阵，打的什么算盘再清楚不过。
"不能去！"妧妧头一个反对，她扑到行军床前用身子护住阵，眼里是母兽护崽般的狠劲，
"他会没命的！要么……要么被带回去，又变成那个没心肝的'琴酒'！咱们不能再丢了他！"
朱蒂脸色也沉得滴水："赤井，这太险了。朗姆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你们进去就是送死。"
赤井没吭声，只默默拆了卫星电话取出电池。他目光扫过昏迷的阵，落在柯南那张稚气未脱却写满倔强的脸上。
"必须去。"柯南推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
"这是唯一能接近朗姆、可能拿到决定性证据的机会。阵拿命换来的线索指向'衔尾蛇'，这是咱眼下唯一的筹码。"
"可他这身子……"妧妧看着阵白得像纸的脸，眼泪在眶里打转。阵伤得太重，根本经不起折腾，更别说闯龙潭虎穴了。
"他不会真去。"赤井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稳，"朗姆要的只是个'确认'，确认Gin在咱手里，而且状态不对。咱可以给他看'证据'。"
个大胆的、细节麻密的计划在赤井主导下飞快成型。
他们得伪造阵状态稳定的"证据"，得预设撤退路线，得准备反制后手，更得有个能在外围支援、绝对信得过的人。
赤井目光再次投向朱蒂和妧妧。"朱蒂，你负责外围接应和情报。妧妧……"
他顿了顿，"你留下，照顾他。要是……咱没回来，你想办法带他离开日本，越远越好。"
这是最后的托付。妧妧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着血味，才重重点头。
日落时分，天烧成片凄艳的橘红，像泼了血。东京塔在夕阳余光里投下长影子，像头要吃人的巨兽。
赤井开着辆不起眼的黑轿车，副驾坐着柯南。
后座上个穿阵常穿的黑衣服、戴兜帽的"人"靠那儿一动不动——那是个精心弄的假人，利用光影和视角差，在远程传来的模糊画面里足够以假乱真。
真阵还留在那个隐秘地下安全屋，由妧妧和朱蒂（远程）看着。
车慢慢停东京塔下。赤井和柯南下车，他装作随意地整了整后座"假人"的兜帽，确保监控能拍到那头扎眼的银发，然后和柯南对视一眼，俩人扭头走进东京塔入口。
特殊瞭望台清空了。电梯首上顶层，门开的刹那，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
偌大的环形空间空荡荡，只有落日余晖透过巨幅玻璃窗，给所有东西镀上层不祥的金红色。
空气里飘着被监视感。每个角落，每扇玻璃后头，都可能藏着枪口。
赤井和柯南走到瞭望台中间站定。他们能感觉到，至少三个以上狙击手在不同方向锁死了他们。
"到了。"赤井对着空大厅平静道，声音在空旷里带出点回音。
正对他们的那面巨大液晶屏墙突然亮了。屏上出现的不是朗姆本人，而是个实时监控画面——
里头正是他们停塔下的那辆车，和后座上那个戴兜帽的"银发身影"！
朗姆果然在盯！
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的声音通过隐藏喇叭在厅里响起来，是朗姆：
"让他下车。"
赤井心里一紧，脸上纹丝不动："他伤太重动不了。你可以通过车内生命体征监测仪确认。"
他们提前在假人身上放了伪造生命信号的装置。
屏幕画面一切，显出伪造的生命体征数据，平稳但虚弱。
朗姆沉默了几秒，像在掂量数据真假。随即他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行。那咱们来聊聊'遗产'……还有，你们的价码。"
谈判开始了。这是场没硝烟、却更凶险的搏杀。
"放了Gin，保证咱几个安全离开日本。"赤井开条件，
"作为交换，我们销毁所有关于'衔尾蛇'和鸟取实验室的资料，并闭嘴。"
"闭嘴？"朗姆嗤笑，
"死人的嘴才最牢。不过……我对你们怎么知道'衔尾蛇'更感兴趣。告诉我来源，或许我能考虑给你们个……痛快点的结局。"
他在套话，想挖他们情报网的漏洞。
柯南用变声器模拟出工藤新一冷静的声音接话："朗姆，你怕的不是我们，是'衔尾蛇'秘密泄露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组织里头，也不是铁板一块吧？要是其他核心成员，比如那位先生，知道你在搞这么危险又失控的禁忌研究……"
这是明晃晃的挑拨加威胁。屏幕那头沉默更长了，像能听见朗姆压着的火气。
"嘴皮子利索的小鬼。"朗姆声音更冷了，
"但你们搞错一事。'衔尾蛇'不是我个人行为，它是组织进化必不可少的一环。Gin，是完美作品，也是……失败作品。他有了力量，却长了不该有的'杂质'。"
他话里透出的信息让人心惊。阵果然是实验体！而"杂质"，明显指他失忆后长出的人性和对妧妧的感情。
"所以你要回收他，'修好'他？"赤井追问。
"修？不。"朗姆语气带着种残酷的玩味，
"我要数据。他失控期间产生的所有数据，包括跟那个叫妧妧的女人互动的所有细节，都是极珍贵的观察样本。这能帮我完善下一个'作品'。"
他把活生生的人，当成能随便切的实验数据！这种非人的冷血让柯南脊背发寒。
"那谈判破裂。"赤井作势要走。
"等等。"朗姆叫住他，"我能放你们走。甚至可以把Gin留给你们——个残次品罢了。但是……"
他声音猛地尖利起来，充满压迫感：
"把那个叫妧妧的女人交给我。她是引发'杂质'的关键变量，我必须……亲自'分析'。"
朗姆的目标，最后还是指向了妧妧！他要将引发阵长出"人性"的根源，也当实验品带走！
这要求踩了底线！无论出于人道，还是对阵的承诺，都不可能答应！
"不行。"赤井斩钉截铁。
"那你们就没价值了。"朗姆声音失了最后一点温度，全是杀意。
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
"砰！！"
一声脆响，不是来自瞭望台外埋伏的狙击手，而是来自屏幕上监控画面——他们停塔下的那辆车油箱位置爆起团火花！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瞬间吞没了整辆车，包括后座那个假冒的"阵"！
朗姆根本不在乎阵死活！他早看穿了他们的把戏，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他从头到尾的目的，就是逼他们现身，然后……彻底清除！
同时，瞭望台西周玻璃窗外，冒出好几个用绳子吊下来的"清洁工"队员！手里冲锋枪喷着火舌，子弹像暴雨泼进来！
"找掩体！"赤井一把拽过柯南，迅速滚到根粗承重柱后头！子弹啃着金属和玻璃，发出刺耳撞击和碎裂声，整个瞭望台瞬间成了修罗场！
赤井冷静举枪还击，精准点射暂时压住了窗口的敌人。柯南飞快弹出腰带足球，充气后猛踢向一个方向的敌人，干扰他们射击。
可敌众我寡，他们被包圆了！
就在这要命关头，异变又起！
东京塔下突然炸开密集警笛声！好几辆警车和辆特殊信号干扰车呼啸而至！同时赤井耳机里传来朱蒂急吼吼的声音：
"赤井！日本公安突然插手！带队的是……风见裕也！他们声称接到匿名举报，这儿有极端恐怖活动！"
日本公安？！他们怎么偏在这节骨眼冒出来？！是敌是友？
突然插进来的第三方力量，让塔上交火卡顿了瞬间。
赤井趁这短暂空当，一把拉起柯南冲向紧急疏散通道！得马上离开这儿！
可当他们撞开通往楼梯间的门时，却赫然看见，楼梯下面，个人影正慢慢走上来。
那人穿着米白风衣，金长发在应急灯光下淌着冷泽，脸上挂著神秘复杂的笑。
贝尔摩德！
她抬起手，手里没武器，只有部在通话中的手机。她把手机屏转向赤井和柯南。
屏幕上，清楚显示着地下安全屋的实时监控画面——妧妧正守在昏迷的阵身边，对快砸下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贝尔摩德红唇微启，声音带着慵懒的残酷：
"跑得快的小猫们……你们好像，把最要紧的宝贝落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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